“差別?清琢有的你都有,清琢沒有的你也有,這叫什麽差別?”

皇後不相信一直都得到寵愛的小兒子,竟然還會對夜清琢心生不滿,覺得自己和陛下對他有所偏頗。

“憑什麽他叫夜清琢,而我就叫夜清,憑什麽我的名字就是從他的名字裏麵隨便摘取兩個字的?他一出生就是嫡子又是太子,我一出生爹不疼娘不愛,宮中人人都可以欺負我。夜清琢出生父皇和母後對他抱有極大的期待,尤其是父皇,小時候帶著他識字,牽著他手走路,成年還教他騎馬射箭,而我呢?我出生之後,父皇可曾來看過我?難道就因為夜清琢是在你們兩個感情好的時候生下來的最受寵愛,我是你們感情不好的時候生下來的,遭人冷落嗎?”

皇後沒想到自己和陛下感情不睦,居然讓夜清在心裏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母後確實對你有所忽視,可是你哥哥他對你極為不錯的呀,你不應該去傷害你哥哥的呀。”

“是,他是對我不錯,他不過是施舍我罷了,畢竟他是太子,萬千寵愛長大的太子,要風的風,要雨的雨,我和他一母同胞,他隨便施舍一兩樣東西給我,對我來說就已經是賞賜了,我是不是得對他磕頭謝恩呢?”

夜清已經陷入癲狂狀態,他對夜清琢不滿,對陛下不滿,對皇後不滿,他覺得天下所有人都有負於他,天下所有人都虧欠於他。

“還有你父皇,夜清琢是你的第一個兒子,是你的嫡子,你對他十分器重,這一點我不可否認。可是我也不差呀,騎馬射箭,我樣樣都不比葉清卓差,你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你為什麽就不能把對夜清琢的父愛分一點給我,讓我也享受一下父愛是什麽滋味?你不是每天去慰問夜清琢,就是去嬪妃處,你讓我和母後兩個人在這奉儀宮孤零零的生活著,你知道宮裏的人都怎麽說我夜清的嗎?他們說我是這鳳儀宮的災星,隻要有我在,陛下從來不會踏入鳳儀宮半步,夜清琢不同了,夜清琢生下來就是福星,在沒有我的時候,父皇天天來鳳儀宮。”

夜清此刻完全不顧站在他麵前的,是他的父皇,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他完全不顧這種身份的束縛。夜清指著鼻子咒罵陛下,仿佛要把自己心中這麽多年來的委屈全都告訴他。

一向頗有皇家威嚴的陛下也在此刻低下了頭,他被夜清那番控訴羞得低下了頭,他從未想到自己這麽多年來忽視了皇後,忽視了夜清,他本以為自己這番安撫前朝後宮的舉動是維護天下太平,卻沒想到實則是破壞了一個家庭。

“是朕有愧於你,是朕和皇後對不住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傷害夜清琢,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小時候哪一件事不是清琢教你的?你小時候跌到摔傷了,都是清琢跑過去抱住你的,難道這些你全都忘了嗎?”

“我沒忘,夜清琢是我的哥哥,他小時候照顧我,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難道就因為他小時候照顧過我,我就要記他的好記一輩子嗎?要是沒有他,我或許才是這個皇位的繼承人,我才是你們口中人人稱讚的太子殿下,夜清琢他就是該死。”

夜清雙目猩紅的說出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無一不變了臉色。

蘇意安是第一個聽不下去的,她不顧自己現在和夜清身份有別直接一巴掌打得夜清找不著北。

“夜清琢對你好,還是理所當然的?你自己想一想,小時候要沒有夜清琢提點你照顧你,你還是那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小皇子,你非但不感激於他,還覺得是理所應當的,還一直咒著夜清琢死,我告訴你,就算夜清琢死了,這個皇位也不會由你來當,畢竟那個時候陛下和皇後娘娘感情早就破裂了,就算沒有夜清琢,就算你成為了陛下和皇後的第一個孩子,在那個時候,不管是陛下還是皇後,你都得不到一點疼愛,你這個中宮嫡子隻會成為一個笑話。”

“你在胡說,你是夜清琢喜歡的人,你肯定要幫著他說話,要是沒有夜清琢這個位子,早該就是我的。”

蘇意安聽不下去,又反手給了葉青一個巴掌,恨鐵不成鋼地說“我胡說?你自己想一想,這麽些年來,你有哪一樣比夜清琢出挑嗎?不管是比文還是比武,葉清卓都是略勝你一籌,在夜清琢當太子期間,他可曾有行差踏錯過半步?不管是朝廷還是城外的百姓,都對夜清琢提出的舉措,頒布的政令稱讚有加,上得君心,下得民心,這才是夜清琢能成為太子人選的原因,而不是因為他是中宮嫡子這個身份,你呢?你也是中宮嫡子啊?可是你看有誰記得你嗎?你在陛下和皇後麵前是個孝順的兒子,而你自己在城外呢?張牙舞爪,目中無人這是皇家的風範嗎?這是能成為君王的風度嗎?”

“我…我可以學的。”夜清膽怯的回答,此刻他都不敢直視蘇意安的眼睛,蘇意安說的這些話,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夜清的心髒讓他隱隱作痛,臉色發白。

“學?你怎麽學?夜清琢從小教你的是剛正不阿,仁政愛民,可你學到的是什麽?陽奉陰違,自私自利,你告訴我,你怎麽學?”

“誠然,你這個中宮嫡子爹不疼娘不愛,確實有點可憐,可是這不是你加害夜清琢的原因,夜清琢從小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你吃苦,見不得你挨罵,隻要自己有的,肯定都會給你一份。他從來不跟你爭,不跟你搶,他知道陛下和皇後有愧於你,所以他來彌補,他全心全意對你好,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你這頭白眼狼殺手!”

夜清沉默不語,然後看了一眼病**的夜清琢,忽然茅塞頓開,他跪到陛下麵前對陛下說,“父皇,兒臣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