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月大陸,永安鎮,永安村
嘶啊~疼…
言小幺恢複意識是被痛醒過來的,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素顏臉,她正捏毛巾給自己擦拭手指。
十指連心,鑽心窩的疼…
“幺兒,你醒了!是阿娘不好,不該留你一個人在家…我要是不離開,你就不會遭這麽大的罪,都是阿娘的錯…”
一雙粗糙的手撫-摸著言小幺的額頭,跟著眼淚滴落在言小幺的臉頰上,一種電擊般的觸感襲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翻江倒海般湧現在腦海裏。
言小幺早早就修得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同時她也是玄門的天選之子——玄門大佬的繼承人。
而就在玄門給她舉行的掌事人繼承禮上被黑影人襲擊,誤入了虛空之門,穿越成了同名同姓,年僅十二歲的農家癡傻女娃,然後就在這破爛的茅草屋裏醒來了。
言小幺戒備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是此刻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看她焦急自責的樣子,不像是會背後傷人的黑影人…
特別是記憶裏,原主癡傻不語,她沒有半點兒嫌棄,細致的給她穿衣喂飯,活脫脫的慈母一枚。
言小幺張了張嘴,謝謝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就響起了王桂花的破鑼嗓子。
“造孽呀,老二呀,大膽喲,你再不回來,你親娘就要被你那惡毒媳婦石氏給欺負死了喲…”
“幺兒,別怕,有阿娘在,誰都別想再傷害你了…”
女人擦幹眼淚,再次愛-撫了言小幺的額頭,以為她是害怕屋外撒潑的王桂花,接著她起身朝屋外走去,然後耳邊就傳來了爭吵聲。
記憶裏,這溫柔的石氏還是第一次這樣大聲和別人吵架呢!
“阿娘,我喚您一聲阿娘,可您自己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您對得起我這聲娘沒有?!對得起一個當奶奶的身份沒有?!您去屋裏看看,我那幺兒被您害成什麽樣了!”
“石氏你可別在我跟前撒潑賣慘,別以為我兒子大膽不在家裏,我這把老骨頭就任你摔擺了!
你看看,給我吃的這是什麽,清湯寡水的,隔壁劉二牛家的豬都吃的比我這個好!”
說著王桂花把手裏端的一碗滾燙的稀飯潑向石氏,不偏不移,正灑在出門查看情況的言小幺身上。
本來就還沒有痊愈的傷口,遇上滾燙的開水,更是讓言小幺疼來叫出了聲。
“王桂花,你欺人太甚了,先是趁我沒在家將我的幺兒哄騙出去,現在又來給她傷口上撒鹽,今天我跟你拚了!”
石氏邊罵,邊用手抓起邊上的白雪敷在言小幺身上給她降溫,她真的太心疼言小幺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言小幺剛剛的痛苦發聲,她滿眼的疼惜,恨不得自己替言小幺受過,。
打從被痛醒,到現在“享受”的冰火兩重天,言小幺簡直受不了。
可她還要強忍著疼痛拉住石氏,怕她衝動,真的找王桂花拚命。
畢竟現在自己已經醒來了,也犯不著把石氏這樣的慈母變成王桂花那種無賴。
“老二家的,你無法無天了,為了一個傻子,你要和我拚命…大膽他爹呀,你走的早,丟下我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大膽他們兩兄弟拉扯大…到現在,兒子沒在身邊,這惡毒的媳婦她要坐到我頭上拉屎拉尿,虐-待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太婆了!”
永安村本來就不大,僅幾戶人家,王桂花這大嗓門一叫喊,一下子引來了村民的圍觀,開始在邊上指指點點議論了起來。
石氏也是無奈,王桂花從來一不如意,就會拿早逝的言老爹說事,哭訴她一個人養大兩個兒子多麽不容易,這對於二兒子言大膽一家是百試百靈的。
王桂花也屢試不爽,以為這次也可以喝止住石氏護女之心。
“昨天要不是有人給我說看到你和人牙子討價還價的要賣我的幺兒,隻怕現在就見不到我這苦命的幺兒了。”
“我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你那癡傻姑娘,隻知道吃吃吃,這個家都讓她給吃窮了!我不過是看鎮上的馬氏戲班子在招兵買馬,想讓她為這個家出份力氣,去換點錢。
這十二年來,她在這個家裏就像一個飯桶一樣…”
石氏知道這王桂花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可平時裏她頂多不搭理,不照顧言小幺,卻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動了販賣言小幺換錢的念頭。
言小幺雖然癡傻不會說話,卻生了一副絕世美顏,言大膽和這石氏也是擔心她出門會惹起壞心思,於是就讓她待在家裏,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萬一有必須出門的時候,也是石氏手把手的牽著,絕不讓她離開三尺遠的。
而習慣了獨處的言小幺被王桂花帶到集市上,一下子見到無數張陌生的麵孔,她哭鬧,就被王桂花串通好的人牙子給痛打,用針紮爛了她的手指,要不是劉二牛家的李氏跑去給石氏通風報信,她就要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我的女兒才不是!”
石氏憋著一股惡氣,她的女兒,她一個手指頭都舍不得動,被王桂花傷成這樣,比她自己受了傷都疼得緊。
可就是做了這麽傷天害理的事,王桂花還不悔改,還要來這裏傷害言小幺,讓她傷上加傷!
石氏再忍不住,將胡說八道的王桂花給推倒在雪地裏裏。
“殺人了,快來人呀,這老二家的惡媳婦要殺人了…”
王桂花大喊著爬起來就撲向石氏,石氏一向善良,又有孝心,想著這王桂花再不是個東西,她也是言大膽的親娘,孩子們的親奶奶;她本沒有心要傷害王桂花,剛剛也是氣急了才推了人,對於王桂花的反撲她連連退讓。
可就是她的退讓,長了王桂花的氣焰,她把石氏本就單薄的衣物給扯爛了不說,從雪地裏隨手抓起的石頭掄起來就要砸在石氏的頭上。
言小幺強忍著疼痛,惗起蘭花指要起符控製住王桂花,可石頭還是重重的打在了石氏的頭上,跟著鮮血順著臉頰流進了衣襟裏,人也暈倒在了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