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靠近些了,便聞到從許知行身上散發出的酒味,還夾雜著一絲煙草的氣息。

可想而知,剛才許知行是從哪裏回來的。

他記得許知行以前不會去酒吧一類的地方,可如今許知行不僅去了,還從那裏勾搭上了一個男人。

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忍著無聊在這裏等的人,居然跑出去和別人喝酒了!

許知行酒醒了不少,他看見沈昂話也不想回,微微蹙起清冷的眉,想要繞道從沈昂身旁離開。

“許知行!”沈昂怒道。

“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許知行道,“若是覺得我甩了你,讓你心有不甘,那我也無可奈何。”

“好一個無可奈何。”沈昂咬牙切齒,回頭看見許知行走到了電梯前,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

沈昂的臉色堪稱多變,他知道怎麽哄人效率更高,如果發怒,效果隻會適得其反,自從那晚許知行將他的行李收拾打包,丟在門口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過這個人了。

上次確實是他沒有忍住。

在國外待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就禁欲了半年。他像往常一樣,遊走在各種人之間,後來也嚐試過玩男的,可那種搔首弄姿,不斷言語挑逗他的男孩看的他心裏膩得慌,就好比一塊肥肉,吃在嘴裏隻會覺得惡心。

而許知行,從來都是動作生澀的討好他,不會說那些令人倒胃口的話,分明一切都是由許知行主動挑起來的,可後來竟像是害羞了一般,用手背遮蔽住潮紅失焦的雙眸,他在身下**。

就好比吃慣了燕窩魚翅,哪裏還品得了垃圾快餐。

“對不起……剛才是我沒有忍住,但是我等了你四五個小時,你電話也沒有接,短信也不回,我才會……”沈昂的神色變得委屈了起來。

這模樣,猶如認識不久時,借著外麵下雨為由頭,說自己感冒了吹不得冷風,非要在他家借宿,許知行沒有回話,電梯開了,他走了進去。

身後的人亦步亦趨,沈昂又道,“是……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和別人打賭,但是……我後來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

“許哥……我有兩張話劇演出的門票,我們一起去看吧。”

他將許知行的喜好拿捏的很清楚,比起過於快節奏的娛樂活動,許知行更閑暇之餘去看話劇和舞台劇之類比較有文化底蘊的表演。

電梯到了,許知行出來,走到了家門口。

他偏過頭,看見沈昂用期望的目光注視著他,猶如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大狗,讓人心有不忍。

許知行微闔起雙眸,複而睜開時,眸色漸冷。

“我怎麽可能喜歡他,又死板又無趣,算起來三個月的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是有些膩了。”

這是沈昂的原話。

還有一句,做戲得做足。

許知行忘不掉自己是如何逃難似的離開那裏的,沈昂的外表極具欺騙性,也難怪令那麽多人念念不忘,但他舍不得的隻是一段虛假的回憶,不再是眼前的這個人。

“你再不走,我就隻好請保安過來趕你走了,想必你也不想出現在明早的熱搜上。”許知行淡淡道,“還有,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許知行看著沈昂臉上的偽善終於繃不住了,他拿起手機,給物業撥了個電話,沒過幾分鍾,倒真有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走了過來。

許知行道,“我是剛才打電話給你們的業主,以後不要再放閑雜人等進來了。”

沈昂倒也沒表現出多生氣,他這次回國,早就勝券在握,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肮髒的手段多的是,隻是許知行仍舊覺得他年輕,以為是場普通的感情糾葛,隨隨便便就能打發了。

還別說,許知行冷著臉一本正經的模樣,真的很容易讓他興奮。

這是別人無可比擬的。

其實在保安看來,這兩個人應該是出了點私人矛盾。

有個保安問,“先生,您看,您要不要先離開?”

沈昂的目光放在許知行身上沒有挪開,那眼神裏的欲念太過赤。裸,讓許知行不適的蹙起了眉。

“好。”沈昂道,“許哥,希望你能靜下心來想想,不要被別人的話幹擾,其實我們相處挺愉快的,不是嗎?”

說罷,沈昂倒還真的隨著那兩個保安一起走了。

許知行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但是沒有多想。

他用指紋打開了鎖,推門進屋。

手機震了震,是江晟承給他發了條短信,說已經到家了。

其實他們住的挺近的。

再過些天就是中秋了,逢年過節,格外難熬。

許知行不太懂一大家子其樂融融是什麽感覺,上次過節,是鬱景把他喊去了公寓裏,做了還算豐盛的晚餐,那天鬱景還特意編輯了很長一條短信發給蔣遇,就算得不到回複,臉上也是知足的神情。

也許是因為今晚喝了些酒,許知行將自己泡在了浴缸裏,腦海裏不由自主想到一些旖旎的畫麵。

他羞恥的眼尾泛紅,微微仰起了脖頸,將後腦貼在了冰冷的浴缸邊緣,不久前還嚴密包裹在西褲裏的修長雙腿此刻不著寸縷,因為常年在室內工作,久不見光,讓他的皮膚略顯蒼白。

“啊……”

忍不住低喘。

他不該這樣的,許知行有些惱恨自己,可他在餘韻之中緩和了許久,他用手遮擋住自己的臉,掩耳盜鈴一般的舉動,仿佛這樣就不是他了。

以前他幾乎不會做這種事情,也沒有心思,可現在為什麽變成這樣,難道真應襯了別人說他惡心的那句話。

…………

臨近了鬱景進組的時間。

這幾日公司居然又給他安排回了司機和助理,鬱景不由得感概,難怪娛樂圈的人都削尖了腦袋似的想紅。

他隨意翻看微博,貌似現在有一群人磕他和謝星闌,還有一群人磕他和卓一航,這也正常,居然還有邪教,磕他和夏池的cp。

鬱景點開了他和謝星闌的頻道。

這個已經比較成熟了,但是還有不少人抵製,其中有一條大粉抵製微博下麵,評論了好幾千條。

“鬱景就是想扒上謝星闌,靠賣腐吸引粉絲真不要臉!”

“抱走謝星闌,再帶入小心沒嘛。”

“鬱景真不要臉,就算之前緋聞是假的又能怎麽樣,再說了,他和謝星闌壓根就不是一個咖位的人,帶點腦子磕cp^_^”

“鬱景怎麽老是喜歡作妖,不作妖不高興是不是?(;_)”

“有一說一,鬱景是誰?有作品嗎?”

“鬱景真討厭,跟個飯粒子似的,不粘著人會死。”

這些大概都是謝星闌的粉絲,看情況是正在撕他。

鬱景看的正興起的時候,謝星闌把剝好的石榴放在他麵前,問,“你在看什麽?”

鬱景慌慌張張的把手機合上了,回道,“沒……沒什麽……”

其實相處的這段時間,鬱景發現謝星闌挺賢惠的,沒有什麽少爺脾氣,偶爾回家還會帶上一束玫瑰花,可惜他不解風情。

真不明白渣攻賤受文裏,為什麽出現好男人不能喜歡,偏要把心吊死在渣男身上。

謝星闌拿起手機,翻看著上麵的內容,而後俊眉緊蹙。

鬱景心想,正主都好到一個**了,粉絲卻還在掐架,真是妙不可言。

他綠茶的補了一句,“他們討厭我很正常,本來我們就不是一路人。”

謝星闌冷笑道,“看來你很想和我拉開距離。”

像是故意為了給媒體展示他們關係有多好,沒過幾天,謝星闌帶他參加了一個時尚會晚宴。

這大概是鬱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出席公眾活動,並且接觸到圈內這麽多人。

不少在圈內頗有聲名的人都和謝星闌交談了幾句,鬱景在一旁沒有多少發言權。

有個穿著酒紅色禮裙的性感女人走了過來,鬱景記得她叫蘇珊,之前差點和謝星闌傳出緋聞。

“星闌,好久不見。”蘇珊臉上掛著精致得體的妝容,走近時能聞到令人沉迷的香水味。

謝星闌微微頜首。

蘇珊臉上的笑意依舊,看到旁邊的鬱景,又道,“你就是鬱景吧?第一次見麵,你好。”

“……你,你也好。”鬱景緊張的回道。

見謝星闌沒有多少想搭理自己的打算,蘇珊便和鬱景攀談了起來。

這時有個侍者經過,不慎將盤子裏的紅酒打翻,潑在了蘇珊的身上。

“啊……”女人驚叫一聲,下意識朝謝星闌貼近。

聽見她的聲音,不少媒體的目光都放了過來。

蘇珊梨花帶雨的問,“……星闌,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給我?我過幾天還給你。”

一個性感美豔的大美人近在咫尺,任誰都會生出一絲憐惜。

見謝星闌不為所動,鬱景道,“要不……我的借給你?”

這種低劣的手段,謝星闌早就司空見慣了,當初夏池也試圖搭訕過他,隻是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夏池並非良善之人,他也懶得被人利用。

他眼眸微沉,對鬱景道,“你倒是挺會來事。”

鬱景:……

謝星闌和蘇珊拉開了距離,道,“蘇小姐自己差點絆倒別人,還想要這麽多人陪你收拾殘局?”

“……”蘇珊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謝星闌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線道,“不想媒體曝光,以後就離我遠點。”

“……”女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謝星闌無疑是塊硬石頭,任她怎麽做都無濟於事,也難怪圈裏不少人談論,說謝星闌肯定是那方麵不行,想來也是,不然以她的魅力,有幾個男人能招架住的。

她抬起眼,卻看見鬱景的下顎處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塊斑駁的淤痕,她心裏一驚,那自然不可能是蚊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