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特意掐著時間發的消息,熬到零點也是不容易。

蔣遇隨後給他撥了個電話過來,他把手機放在一邊,任其振動置之不理。

對一個男的百依百順,消息秒回,還時不時老媽子似的關懷備至,那答案肯定是會輸。

大半夜鬱景都餓了,接連幾天被謝星闌折騰,他連吃都不敢放肆吃,還好謝星闌今天回了星城,他把藏在房間櫃子裏的餅幹麵包八寶粥拿了出來,全是主食,這是他這幾天讓小李每天買一點,斷斷續續攢起來的。

等過了十幾分鍾,他才一臉惆悵的回複:剛才在忙,沒有看見,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回完後,他就將手機關機了,盡情將這個悲情苦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總統:蔣遇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百分之八十一

總統:這就是你說的大動作?

鬱景:不急,他聯係不到我的人,現在估計正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睡覺

鬱景一邊吃著小餅幹,一邊問:好感度滿了我就能立刻回去了嗎?

總統:是

鬱景若有所思,又問:那到時候我會不會有什麽獎勵?

總統:沒有

鬱景:嚶嚶嚶……你不注意細節,毀了我好多溫柔……我沒想到你是這種無情無義的統!

都已經相處了這麽久,總統還是對他如此無情,真是當代負心漢的典範,鬱景含淚吃完了兩瓶八寶粥。

總統:蔣遇好感度+8,當前好感度百分之九十

總統:就差一點了,再接再厲:)

鬱景:阿統傷我千百遍,我待阿統如初戀【】

總統:嗬嗬

鬱景洗漱完後,本來想快點睡覺的,可在**來回翻滾,最後隻得失眠的望著頭頂漆黑如也的天花板。

在基數已經如此高的情況下,蔣遇的好感度一次就加了八個點,想必是聯係不到他的人,而他和往前的舔狗形象大相徑庭,便越發覺得放不下他,驅車去到了他以前住過的老房子裏。

不知道是不是原有劇情的加持,此刻回憶在腦海裏翻湧。

原本的鬱景,應當是很愛蔣遇,不然這些浮現出來的畫麵,也不會令他如此難過,蔣遇第一次給他送的禮物,是一支自動鉛筆,當時他用的老式鉛筆需要用刀削,蔣遇覺得太費工夫了,就隨手送給他一支。

第一次他們還算親密的接觸,是蔣遇帶他逃課去了天台,他們在上麵待完了一整節課,那是他無法自拔的起始,也是他覺得最短暫的時間。

第一次他們一起過夜,是在他家的破屋子裏,蔣遇覺得他日常生活太貧瘠,教他打遊戲教得太晚,便懶得回去了,兩個人擠著睡了同一張床,蔣遇睡沉了,手臂便不由自主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這大概是校園愛情的最初始的模樣。

他低歎出聲,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愛情,都是有時間階段的,哪裏會那麽容易從一而終,白頭偕老。

他也偶爾沉迷過謝星闌,可他們終究會分離。

這幾日境界娛樂頻頻登上熱搜,謝星闌已經徹底接手了公司,在圈內造成不小的轟動,已經有不少營銷號開始吹捧謝星闌了,稱他是一個有顏有演技又有事業的人,更有不少評論說,霸道總裁終於有原型可以帶入了。

隻要有關於謝星闌的采訪,他都會忍不住點開觀看。

記者問,“請問你為什麽會考慮這麽早接手公司,一般年輕人不是都會選擇先自由幾年嗎?”

謝星闌俊容依舊,嗓音沉穩道,“我可能更喜歡穩定。”

記者又問,“一般穩定,都和成家有關,你什麽時候有喜訊告訴大家呢?”

謝星闌又道,“會的。”

“那請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呢?想必這也是廣大粉絲關注的問題。”

以往記者問這個問題,謝星闌都是避而不答的,如今再被問起,他道,“喜歡性格膽怯又倔強,看起來幹幹淨淨,不趨炎附勢的。”

看到這,鬱景喉結攢動,說實話忍住不動心真的很難,他隱約知道,謝星闌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正看的起勁,卓一航走到了他的旁邊,給他遞了根冰糖葫蘆,笑嘻嘻道,“吃嗎?”

原本他是中場休息,等這場戲拍完,看見卓一航遞過來的葫蘆,下意識關了手機,問,“這哪裏來的?”

“我讓小李去買的,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嗎?今天宮殿外麵遊客挺多的,正好有人賣這個。”

圓滾滾的山楂裹了層糖霜,看起來令人食指大動,鬱景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唾液都在口腔內分泌。

卓一航問,“好吃嗎?”

“嗯。”鬱景點了點頭。

說罷,卓一航便將他剛才吃了半顆的冰糖葫蘆咬了下來,然後道,“確實很好吃。”

“……”

鬱景心口一怔,他突然發覺,渣男竟是他自己。

原有劇情裏卓一航應該不喜歡他的啊……這到底是出了什麽bug,至於白行簡,他記得後來事業有成,但和他也是沒多少聯係的。

不過卓一航待他很克製,白行簡待他很溫柔。

這段時間白行簡很照顧他,甚至為了不讓別人覺察出端倪,他的妝造都是白行簡負責的,還時常幫他將那些令他難以啟齒的痕跡遮掩掉了。

他總感覺這兩人身上有某些令他熟悉的特質。

鬱景:統統!卓一航原本不是直男嗎????

總統:嗯

鬱景:他現在怎麽彎成這樣了,還總是撩我!

總統:他應該是受到了不可抗力的幹擾

鬱景:什麽是不可抗力?

總統:就比如你進入到這個世界裏,也屬於不可抗力,然後改變了原有世界裏發生的一切

鬱景:那謝星闌也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幹擾嗎?

總統:你問題真多

其實一開始總統就發覺到了異常,謝星闌從開始到現在,都屬於它的未知範疇,因為空間錯亂扭曲,以至於世界發生了許多改變。

鬱景對總統的話一知半解。

《墜仙》四個月後殺青,這段時間蔣遇的好感度漲到了百分之九十二,越往後,漲的越慢。

回到星城後,鬱景首先去看望了許知行,還好,許知行最近狀態一如既往,沒有多少改變。

按照原有的時間線,許知行快要因為某件事身敗名裂,離開星城。

許知行端了杯熱茶給他,問,“在劇組還適應嗎?”

“適應……許哥,你最近有遇見什麽麻煩嗎?”鬱景道,他阻止了自己的人生悲劇,他也想能阻止許知行的人生悲劇,若不是許知行對他諸多幫襯,他也很難完好的活到現在。

“沒有,倒是你,境界娛樂想簽你過去,謝星闌和我交談了好幾次。”最近一段時間,沈昂也有過來找過他,每天無非就是那些花招,他沒有放在眼裏。

不過,他和江晟承倒是越來越熟稔,隻是他有些怕了別人無端的好,會下意識抗拒這些。

鬱景道,“我還是想跟著你,要不是你,我也沒什麽工作。”

許知行欣慰道,“其實我也挺舍不得放你走,不過要看你自己的意願,現在很多人都想攀附上謝星闌。”

“很多人嗎?”鬱景問。

“嗯,所以你還是先不要簽他的公司,免得他之後會和蔣遇那樣,蔣遇最近和他不對付。”

“我知道……”

許知行生怕鬱景又像以前那樣戀愛腦,道,“就算蔣遇回頭,你也別當真。”

“……”鬱景點了點頭,笑道,“許哥,你最近在綜藝裏挺火的。”

“也還好,是該多接觸新的事物。”

許知行在年前參加了一檔選秀節目,作為評委出席,這是許知行首次在公眾麵前露臉,因為樣貌清冷,為人嚴厲毒舌,被不少人網友喜歡,反倒都以為他更像藝人,這檔綜藝最近剛收官,許知行手下也新簽了幾個人。

鬱景原本想在公司多待一會兒,但許知行工作挺忙的。

小李回到公司後,鬱景就沒讓他再跟著自己了,這幾天鬱景暫時休息,因為之前和卓一航拍的封麵挺火,鬱景開始受各類時尚雜誌青睞,之後還有一組他的個人寫真集要拍。

加班到半夜,許知行收到一條短信,他將手機拿出來看,是個陌生號碼。

短信裏說,沈昂喝得吐血了,誰都勸不來,嘴裏喚的全是他的名字,那人讓他幫忙送沈昂去醫院。

許知行沒理。

不出一分鍾,電話又響了,許知行蹙起眉頭,到底還是點了接聽。

電話裏有人道,“他回國以後就一直萎靡不振……念在你們以前也相愛過,你還是過來看看他吧,不然我怕他到時候身體出問題。”

“地址。”

那人給他說了個位置,是星城有名的夜總會,權貴們都愛往那去,門檻雖然挺高的,但眾所周知,過去的人不會是單純的喝酒唱歌。

許知行很少玩樂,應酬都是在正經酒店裏,對這些了解的不深。

他這次去,無關舊情,隻是想同沈昂早點斷個幹淨。

49.鬆開我

包廂內,沈昂推開了試圖勾引他的男孩。

單憑相貌,他也是足夠出挑到被人惦記,臉部輪廓仿佛是被上帝精心雕刻過一般,眉毛濃稠,一雙深邃的含情眼朝人望過去時,仿佛要將人的魂都給勾走,鼻梁挺拔,唇瓣也生得格外性感。

因為是模特的緣故,穿著打扮方麵無一不把自己的優點發揮到極致,單是看一眼就令人過目不忘。

沈昂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裏的高腳杯。

“嘖,難以想象啊,他那個時間愛你愛的要死,現在居然也能忍得住,就差二十多天就六個月了,這次你肯定得輸了。”孫浩海懷裏摟著個清秀的男孩道,當時他輸給沈昂就輸的不甘心。

“你以為我為什麽向星空娛樂推薦他過去當評委?”沈昂慢悠悠道,他早就預料到了許知行如今的絕情,所以他得讓許知行先曝光在公眾麵前,最好能捧得再高一點。

“難道不是你想討好他?你為什麽不告訴他這個名額是你給他爭取的?”孫浩海問。

沈昂嗤笑,如果知道是他爭取的,許知行恐怕會避如蛇蠍。

旁邊又有人道,“我在電視上才發現,許知行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看起來還挺帶勁的,沈昂,你說說你們當時,到底是怎麽做的那檔子事?”

沈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色,“他也就那樣,沒什麽意思。”

聽見他的評價,一旁的少年諂媚的討好道,“那您可以試試我。”

沈昂斜睨了少年一眼,骨架小巧,身材瘦巴巴的,臉上還塗著脂粉,令他產生一股濃烈的不適感,他語氣不耐煩道,“你們可以滾了。”

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取樂的,這句話聽著不免讓少年犯哆嗦。

“咦……”孫浩海另外找服務員開了間房,然後起身拍了拍沈昂的肩膀,道,“你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行了,我們也先換個包廂,回頭等你好消息,不過他要是放你鴿子,你可別拿我出氣。”

“他不會。”隻要是許知行答應過的事情,就不會有反悔,他太清楚許知行人格的弱點了。

“那可未必,你都跟他轉了五個多月,不過看你吃癟的樣子還是挺有意思的,這次絕對我贏。”孫浩海笑道。

旁邊有人接話道,“這還是沈昂第一次滑鐵盧吧?”

“哈哈哈………”

幾個世家子弟笑了起來,他們都是一起玩樂的,認識有幾年了。

沈昂幽暗的眼眸掃過去,朝他們剜了一眼。

還好他們見慣了沈昂這副陰鷙沉悶的模樣,要是通過人設和媒體去了解,恐怕隻會覺得沈昂是個純良無害,心思簡單的溫柔大男孩。

沈昂的粉絲還老是有被害妄想症,以為沈昂是混血,對國內諸多不熟悉,就老被人欺負。

包廂內逐漸歸於平靜,沈昂也在安心等待屬於他的獵物。

………

星城的夜晚總是燈火璀璨,有豐富的娛樂活動,適合年輕人的生活節奏。

他大概清楚,這次沈昂又在耍什麽把戲,也許是想在他麵前裝可憐,像以往那樣博取同情。

許知行覺得可笑。

當他認清沈昂以後,他便清楚的知道,沈昂嘴裏說不出幾句真話,畢竟還太過年輕,家境好,事業順利,在感情裏更是憑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和花言巧語遊刃有餘,哪裏體會過將近五個月被人冷落的滋味,恐怕沈昂回國時以為,不出一個星期就能將他再次拿下。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的臉上浮起幾分倦意,果然還是不算年輕了,偶爾熬幾次夜便會感覺不適。

他驅車去了那人給他說的地址,眼前是一棟裝潢奢侈的獨棟建築,雕欄玉徹,金碧輝煌,他下車,便有穿著禮服的侍者過來接待他。

“先生,請問您是有約誰嗎?”侍者問。

這句話令他不適的蹙了眉,道,“我找沈昂。”

“請問您是許先生嗎?”沈昂那一夥人都是提前給他交代過,不然沒有預約是無法隨便進入的。

“嗯。”許知行應了一聲,而後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侍者曖昧的笑了笑,道,“當然是會令人快樂的地方。”

許知行眉頭蹙得更深了,但還是隨著侍者一同去了沈昂的包廂。

剛推開門,就聞到從裏麵傳來濃重的酒氣。

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沈昂幾乎癱倒在了地上,侍者再將他送到後就走了,此刻連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

許知行想給沈昂的朋友撥個電話,可電話遲遲無人接聽。

似乎感覺到了動靜,沈昂嗓音哽咽的喚道,“……許哥……是你嗎?”

許知行沒有出聲。

大抵是喝多了酒,沈昂的臉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他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都淩亂得不規整,和平日裏在鏡頭前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將來人緊緊攬在了懷裏,小聲抽噎道,“……這些天我都在反省……我時常會想,要是我當時沒有虛榮心作祟就好了,我隻是不想輸……才會說那種話……”

“鬆開我。”男人的重量幾乎全壓在了他身上,許知行想要將人推開,卻使不上多少力氣。

一個醉鬼,哪裏能聽懂他的話。

沈昂的情況雖然沒有電話裏描述的嚴重,可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因為包廂內有暖氣,此刻衣衫單薄,額上磕碰了淤青,手背上也殘留了幾道淤痕,估計是自己沒站穩摔的。

“你朋友呢?”許知行問。

“許哥……我好想你……”沈昂語氣委屈巴巴的,全身幾乎都靠在了許知行身上,嘴裏呢喃道,“我腦海裏,全都是你,許哥……別離開我……”

“沈昂,我早就說過,我們不會再有可能了,你身邊不差人,以後別再找我了。”許知行緊鎖的眉頭從來到這裏後就沒有鬆開過,包廂內就剩他們兩個人,他原本過來也沒有存這種旖旎心思,要是過於貼近,很難保證沈昂會做些什麽。

“你是不是有別人了……就不要我了……”

沈昂的模樣太過可憐,通紅的眼眶泛起水霧,高挺的鼻梁因為哽咽也逐漸變得緋紅,好似又成為了過去那個生澀朝他示好的少年。

沈昂將臉頰埋在了他的脖頸間,討好似的輕輕蹭著,身體太過於貼近,腿間突然感覺到了什麽,許知行使了猛力將眼前的人推開。

好似已經是強弩之末,沈昂摔倒在地時,不知何時碰倒了桌子上的酒杯,尖銳的玻璃碎片紮破了手掌,皮肉外翻,猩紅的血液往下滑落,看起來煞是可怖。

這是許知行沒有料到的,他在心底做過許多假設,也想到了許多應對的方式,進來時包廂的門未關,就是為了防止沈昂再強迫他。

沈昂是模特,要是受傷了也會耽誤工作進程,那些磕碰出的淤青尚可用粉底遮蓋,可手掌上的傷要立馬去醫院處理。

“……你還好嗎?”許知行淡漠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

不過是感情糾葛,他也未把沈昂想的太壞過,此刻右眼皮卻是微微跳動。

“好疼……”沈昂的臉色極為痛苦。

責任心作祟,他將沈昂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鬧騰了一下,都到零點了,走廊上竟是連個侍從都看不見,許知行幾乎脫力的承受來自男人的壓迫,將沈昂扶在車內後,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

他將沈昂帶去了最近的一家私立醫院,進去後,醫生的態度略顯奇怪,這裏隔盛世很近,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被虐待過度的少年送來診治。

當聞到沈昂身上的酒氣後,幾乎能篤定這是從盛世過來的。

“麻煩你幫他看看手上的傷。”許知行薄唇緊抿,沈昂的手機是密碼鎖,他打不開,他撥打不久前給他發過消息的號碼,也始終沒人回複,折騰一番後都到淩晨一兩點了。

“病人的傷勢需要住院,這幾天都要頻繁換藥,以後還是多注意比較好,這樣禁不起幾次折騰。”

“嗯。”許知行太疲憊了,以至於沒注意到醫生話裏怪異的語氣。

交完費用後回到病房,見沈昂眼眸微闔,似乎是睡著了。

沈昂已無大礙,他該感覺到鬆一口氣的,可心髒卻始終無法緩和下來。

許知行開車回了家,估計沈昂醒後會聯係關係親近的人。

翌日,在良好的生物鍾下,許知行依舊準時七點醒了,他睡得太晚,頭疼得幾欲裂開。

待他來到公司,發現門口的保安增多了不少。

公司裏也有不少人用怪異的神色探視著他。

他新簽約的一個男孩看見他以後,竟是遠遠朝他打個招呼就要躲開,仿佛看見洪水猛獸。

“你怎麽了?”許知行問。

“沒……”

“那你這麽怕我做什麽?”許知行疑惑的問。

“呃……許哥,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今天的一切他都感覺到奇怪。

許知行拿出了手機,他起床後還未翻看消息。

他的消息幾乎都是99+,這並不是個好預兆,許知行的神經緊繃,他點開了一則消息推送,竟是昨晚他扶著酒醉的沈昂從盛世出來的照片,大半夜從夜總會轉到醫院,就足夠令人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