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墜仙》的播出,鬱景的工作變得繁忙起來。

隻是有時他回家了,謝星闌也還未回來,就算回了家,也不再強迫和他同睡一張床,也許是怕將他吵醒才會睡到樓下的客臥裏。

深夜寂寥,鬱景躺在**失眠,他想這應該算是比較理想的狀態,他是該逐漸適應沒有謝星闌的日子了。

作為顏狗,謝星闌簡直是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英俊的臉龐無一處不是上帝精心雕刻的傑作,作為lsp,謝星闌很懂得他的挑撥,每個突然冒出來的新花樣都令他心潮澎湃。

長的帥,活好,還專一,這種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更別說這人渣遍地跑的時代,作為男性角色不渣一下仿佛都不夠被人惦記。

靜不下心來睡覺,鬱景急的錘牆。

總統:你在做什麽?

鬱景:唉……沒人能懂我……

總統:我看你是色迷心竅,連命都不打算要了

鬱景:嗚嗚嗚……

總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知足常樂吧:)

鬱景:……要是我不知足呢?

總統:你可以試試~

鬱景:………

還是別和總統交流了,不然越交流越心累。

這幾日鬱景在幫卓一航拍攝新歌MV,取景地在江邊,裹挾著寒氣的風刮了過來,鬱景身體哆嗦了一下,他身體弱,禁不住風吹,但他迫不及待讓自己生病。

卓一航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外套,擔心道,“你還好嗎?”

“嗯。”鬱景點了點頭。

小李在旁邊將泡著枸杞的保溫杯遞給鬱景,手裏還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鬱景看到了花,神色錯愕了一秒。

“是……是蔣總送的。”小李道。

鬱景隔著人群,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蔣遇,臉上並無過多表情,隻是對小李道,“以後不要再隨便接別人的東西了。”

“好……”

那束花鬱景沒有接過來,任由小李捧在了懷裏。

從過來以後,蔣遇的目光便一直注視著鬱景。

在MV裏鬱景飾演的是一個抑鬱不得誌的畫家,每一個表情和細節都拿捏的恰到好處,就連旁邊的人看完都忍不住讚歎,這類角色被鬱景詮釋的極好,在江邊寫生完獨自佇立的鬱景,在夕陽的暈染下顯得格外孤寂,讓人忍不住腳步,想走過去同他多說幾句話,想撥開他的陰霾,驅散他的落寞。

蔣遇從畫麵裏,窺見了以前鬱景的影子,他那時都做了些什麽,隨著別人的嬉笑排擠而一起羞辱鬱景,他仗著自己是鬱景最親近信賴的人,做了諸多令鬱景傷心難過的事情。

鬱景回眸而視的表情令他心口一怔,在幾年前的雨夜裏,鬱景也如此看過他。

他和朋友打賭,說自己生病了,讓鬱景半夜過來照顧他。

後來他去了鬱景以前住過的老巷子,他知道鑰匙放在花壇底下,這是鬱景的習慣。

屋子裏破敗不堪,蛛網遍布,家具和地麵皆是覆了層灰,他高中時來過幾次,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來了,鬱景的臥室裏貼著他的照片,都是他自己在朋友圈裏發過的,後來被鬱景打印下來了,照片背後寫著屬於鬱景微小的願望。

鬱景說,什麽時候他也能收到蔣遇送的花。

那張照片是他手裏捧著一束豔麗的玫瑰,應該是送給別人的,其實這種老掉牙的套路,他對許多人都做過,可在鬱景眼裏成了奢望。

當他看見花束被小李捧開,鬱景隻是平靜的說了幾句話,便繼續和卓一航密切交談,心髒好似被毒蠍給狠刺了一下,心口是疼的,毒液順著血管彌漫到四肢百骸,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見鬱景不打算要這束花,小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讓他丟掉他肯定是不敢的,他猶豫了許久,複而折返到了蔣遇的跟前來,道,“蔣總……要不然您還是等拍攝完以後,親自去送吧。”

蔣遇倒也沒有為難小李,隻是啞聲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現在通告挺多的,就是太忙了吧,而且許哥不在……新經紀人看錢給的多,什麽都接,不過鬱老師也不想讓自己閑下來,他說怕到時候萬一有人挖他黑料,他糊了就沒機會賺錢了……”

蔣遇自嘲的勾起嘴角,其實鬱景的好幾次公關危機,都是與他有關。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李一時噤聲。

蔣遇道,“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他以前喜歡我?”

“呃……是……”

小李不明白蔣遇為什麽這麽問,之前公司裏確實人盡皆知鬱景是個戀愛腦,隻是等他當了鬱景的助理後又發現並不是這麽回事。

“你過去吧,免得等會他有需要到你的時候你不在。”

“謝謝蔣總……”

小李得了允許,連忙走開了,生怕惹禍上身。

拍攝完已經天黑了,卓一航捂著鬱景的手,道,“說了江邊風大,你怎麽老是把外衣脫掉。”

鬱景心虛道,“……比較好走近人物內心。”

見他們正在收拾道具,蔣遇這才走了過來。

“你以前,不是很想要我送你一束花麽?”蔣遇停頓了片刻,又道,“鬱景……我……”

想說的話還沒有出口,鬱景便被卓一航攔在了身後,“蔣總又想做什麽?”

尋常人見了他,都以為他是要欺負鬱景。

蔣遇想辯解,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回話,因為放在不久前,這確實都是事實。

鬱景問,“你看見我寫的東西了?”

“嗯。”

鬱景扯了扯卓一航,小聲安撫道,“一航,你先去忙吧,我和他說幾句話就過來。”

“那你……要保護好自己。”卓一航說的心不甘情不願。

“會的。”

卓一航反複打量蔣遇,確定沒有壞心這才肯走。

江邊隻剩他們兩個人,鬱景的頭發被風揚了起來,露出一張極具破碎美感的臉龐。

他道,“那些,都是我在六年前寫上去的,人不應該隻往過去看,都要學會往前看。”

“我沒有別的意思……”

“蔣遇,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還很喜歡你?”

“……”

“其實我已經慢慢將你放下了,你看,離開你以後,我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因為近期爆火,鬱景成為了資本的寵物,那模樣在蔣遇眼裏竟然有些倨傲。

總統:蔣遇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百分之九十

總統:人物ooc警告

鬱景:這就崩了?????

總統:不然呢!

鬱景隻感覺到全身一陣刺痛,好似靈魂要從肉體裏強行剝除掉一般,蔣遇見他神色不對勁,連忙將手攬在了他的腰間,他全身幾乎癱軟在蔣遇的懷裏。

總統:蔣遇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百分之九十三

鬱景:…………

總統:不要做出違反手冊規定的事情,不然我也無法預知你接下來會怎麽樣,而且你隻要再努力努力,他的好感度也就要滿了,別前功盡棄

鬱景緩了許久,那陣不適感才逐漸散去,他全身冷汗,手腳一陣針刺般的發麻,挑戰權威的後果果然是滅頂的,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緩了一陣子,他才聽見蔣遇的聲音,“要去醫院嗎?”

“不用……我隻是不想再耽誤你……”

之後蔣遇又和他說了幾句話,鬱景隻能在心裏腹誹,早幹什麽去了。

今天是拍攝的最後一天,在江邊連續吹了一整個下午的風,鬱景成功把自己作感冒了。

感冒不行,最好高燒。

獨守空房多日,他哪裏忍得了,他晚上還特意給自己洗個冷水澡,不由得心底嘀咕,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男人。

他倒是有當病美人的覺悟,赤著一雙白玉般的足,身上堪堪披了件鬆散的浴袍,好似太過疲憊,便將身子倚靠在了沙發邊,眼眸微闔。

不消多時,鬱景便覺察到了屋外的動靜。

他將衣襟扯開了些,而後癱軟的躺在沙發上,淩亂的黑發在水汽氤氳下略微濕潤,好似因為體熱的緣故,他的皮膚泛起誘人的粉,呼吸也比往常困難了一些,他微微蹙起清秀的眉,胸膛也跟著小幅度的起伏。

謝星闌剛進屋,便看見在微光下的男子猶如猶如夜裏惑人心魄的精怪。

其實處理蔣遇帶給他的阻礙並不麻煩,隻是他時常在想,以前是蔣遇花名在外,不珍惜鬱景,可時至今日,蔣遇已經幡然醒悟,據他所知,蔣遇半年都沒有在找別的伴侶。

他不願看見鬱景在他懷裏瑟縮著顫抖,也不願看見鬱景眼底對蔣遇的愛意,和對他的膽怯。

鬱景愛的人是將蔣遇,從來都不是他。

屋裏隻開了盞壁燈,並不足夠明亮,謝星闌沒有再開燈,朝著沙發上神色痛苦的男子走去,他將手探在了鬱景的額頭,皮膚滾燙。

他正想叫家庭醫生過來,難得的,鬱景沒有躲開他,竟是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神色恍惚的朝他靠了過來。

鬱景應該是燒迷糊了,朝他的身上撒嬌似的蹭了蹭。

“嗚……”

“你知道我是誰嗎?”謝星闌問。

“……”

“知道嗎?”謝星闌執拗的問。

鬱景卻像是聽不見他的話,伸出了微紅的舌尖,討好的舔舐起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