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知行家裏回來後,鬱景就心緒不寧。

雖然沈昂是謝星闌的表弟,可兩人壓根沒有半點可比性,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之前許知行會提醒他,別太輕易相信別人的好意。

大抵是他之前生病後的示弱,這幾日和謝星闌倒也沒有對他太過冷漠。

雖然相視無言,可睡覺卻是躺在同一張**。

鬱景象征性的掙了掙,被身後的男人摟得更緊了。

“別亂動。”男人的嗓音暗啞,裏麵蘊藏的危險意味他明白。

考慮到鬱景最近的工作繁忙,身子弱,他才忍耐住自己迫切想要占有對方的心思,除了需要離開星城的以外,其餘的他都沒有過多插手。

可鬱景仿佛聽不懂話,伸出手指,神色怯弱的抵在了他的肩胛處,“最近升溫了,熱……”

“有嗎?”謝星闌問。

“嗯,你……不熱嗎?”長久以往的相處,鬱景都摸清楚了規律,他所有的拒絕,最後都會成倍還回來。

兩人的身體貼得極近,鬱景感覺不適的掙了掙,突然碰到了一處地方,驚嚇得呼出了聲。

“你……你……”連嘴裏的話都變得不太連貫了。

昏暗的壁燈下,男人幽深的目光仿佛即將捕獵的野獸,雖然兩個人已經親密過無數次,可每回,鬱景的表現都生澀得如同稚子一般。

“幫我。”

“……”

沒有同往日一樣強行占有,謝星闌選擇了比較折中的方式,最後青年仍舊被他欺負眼尾通紅,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鬱景心裏全是許知行的事,事後的要求男人格外容易答應,他小聲道,“……你到時候……能幫許哥離開星城麽?”

謝星闌的臉色逐漸僵了下來,“盡量。”

就好像剛才的溫存,也不過是一出交易,隻有鬱景在對他有所求的時候,才會不再抗拒他。

得到了應允,鬱景的擔憂才逐漸緩和了一些,他知道謝星闌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兌現。

有了心思想別的,完美的男性軀體就在自己眼前,作為lsp的鬱景怎麽可能忍得了。

他動作艱難的想從**爬起來,想去浴室裏清洗掉手裏的汙穢,他全身隻穿了件黑色棉質t恤,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在男人眼前晃**。

謝星闌心裏有氣,一把攬住了他的腰。

“別……”鬱景驚慌失措道,“我……我明天還有個活動要參加。”

“我送你過去。”

“……”

自從謝星闌接手了境界後,討好的人更是絡繹不絕,若是謝星闌陪他出席某個場合,那還不得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不過有點眼裏見的,也早該看出來他們關係非比尋常了。

大概是因為卓一航MV發行,他作為男主出境,網上又新增了不少他和卓一航的cp粉,再加上被他剛才的話惹惱了,這一晚鬱景是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關鍵時刻總統也沒來幫他一把。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鬱景可算是體驗了個透徹。

第二天他被男人叫醒,隻感覺自己跟出過車禍似的,腰部以下幾乎失去知覺,可想而知,憋太久不行,一次性用在他身上更得要他的命。

總統:舒服了嗎?

鬱景:……嗚嗚嗚,阿統小寶貝,能不能就現在,立刻,馬上,屏蔽我的痛覺?

總統:你得完成任務了,我才有屏蔽的權限:)

鬱景:你行行好,通融一下人家嘛(ω)

總統:你看外麵的天氣,像不像蔣遇還差的那七個點???

鬱景:……

這段時間,為了提醒他總統可謂無所不用極其。

鬱景隻得裝傻充愣,把話題給忽悠過去。

今天出席的是一場公益活動,去養老院看望老人,名氣越大,所承擔的責任也糾纏越大。

也許是謝星闌送他來的緣故,鬱景覺得今天媒體多的有點不正常。

鬱景在一群人裏麵看見了夏池,夏池也是作為這次公益活動的參與者,見到他了以後,難得的沒有朝他擺臉色,而是自然而然的打了聲招呼。

“鬱景!”夏池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們都是創新101的參賽選手,此刻看起來仿佛好久不見的老友,“今天你也過來啊?”

幾個媒體用相機“哢嚓”的拍了幾張照片,畢竟網上一直傳聞他們不合,站在一起話題度也不小。

“嗯。”鬱景應了一聲。

夏池抱怨道,“我給你發消息你都不回,不過還好有謝影帝和你一起,我也放心。”

夏池一副十分擔心他,他還不領情的模樣,言語之間又暗指他如今的人氣,和謝星闌脫不開關係。

鬱景心道,真是賣得一手好綠茶。

想必王承誌的《千裏迢迢》在快到上線的時間卻因為導演嫖。娼撤檔,而他出演的《墜仙》以一騎絕塵的人氣連續霸占熱搜榜多日,也是令夏池嫉妒到質壁分離了。

原本做公益活動,來個攝影師就足夠,來一堆媒體反倒跟作秀似的。

夏池賣了一波乖還不收斂,繼續在旁邊找鬱景攀談。

謝星闌笑了笑,道,“鬱景和我是大學同學,我多照顧他一點也是無可厚非,不過據我所知,你之前倒是差點把鬱景介紹給了王導。”

這句話一出,無疑不是一個猛料,夏池知道謝星闌他招惹不起,連忙道,“我也是好意,那時鬱景接不到太好的資源……沒想到王導背地裏居然……”

說著,夏池眼眶便泛起了紅,誠摯的對鬱景道,“對不起啊……我當時真的太想幫你了……”

謝星闌補了句,“鬱景當時接不到什麽資源,你的粉絲倒是功不可沒。”

由於人設緣故,鬱景隻能扮演受氣包角色,他無比慶幸今天謝星闌同他一起過來了,不然以鬱景本人唯唯若若的性格,哪裏鬥得過夏池這朵成精的白蓮。

果然,聽了謝星闌的話夏池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道,“我代他們向你說聲對不起……”

鬱景無心和夏池多交談,隨著工作人員一起去了星城郊區的養老院,還帶了不少禮品過去。

這些老人有的是沒有子女,有的是過早失獨,還有部分是被子女所棄養的。

鬱景正陪著幾個老人說話,都說看了他的《墜仙》喜歡他喜歡得不行,要是有孫女指不定就嫁給他了。

氛圍還挺好的,在養老院待到了下午,一行人準備回去。

鬱景剛走到門口,突然就被從旁邊衝出來的一個中年女人攔住了去路,女人身材幹癟,格外蒼老的麵容看見鬱景後臉上全是眼淚。

工作人員正要將女人扯開,卻聽見女人嗓音極尖,“有時間來這裏看老人,沒時間去看看我這個媽麽?”

一時間眾人嘩然,就連工作人員都震驚了。

女人回過頭,對鏡頭聲淚控訴,說鬱景火了,連他這個媽都不認了,還有心思過來做人設,她這些年生病在病**苟延殘喘,鬱景壓根就沒有來看過她一眼,連治療費都沒跟她給過。

棄養父母,在道德上會遭受最嚴厲的指責。

就算鬱景之前有熱播劇,人氣高漲,可單是背負上這一條,就永遠都翻不了身。

鬱景掐緊了手心,在他的記憶裏,女人從未承擔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在他年幼時便拋下他不知道去了哪,後來年紀大了又好賭,身上還染了病,嫌他讀書賺不了錢,便想讓他輟學,給他介紹客人讓他去賺錢供自己開銷。

以至於那時,各種汙穢的詞匯都強加於少年鬱景的身上,有這種成長環境,鬱景才會卑微得能輕易被人碾到泥土裏,一直到死都念念不忘隻給過自己一顆糖的蔣遇。

有人詢問,“鬱景不是一個孤兒麽?”

女人哭訴道,“恐怕他巴不得我死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才有這麽一個兒子……他自己當明星,掙了那麽多錢,卻連一分錢都不給我……”

說完,女人還拿出了和鬱景血緣上的身份證明,顯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不知道是屬於鬱景的記憶太過強烈還是如何,鬱景此刻全身都在發抖。

這次活動,有不少媒體在線上同步直播,沒想到遇見了這麽一出,原本鬱景就作為新晉一線男星倍受關注,這下熱搜幾乎全是鬱景的消息。

一堆謾罵和質疑洶湧而至,甚至有人開始挑剔起一開始被所有人認可的演技,當一個人出現紕漏時,好像從頭到腳都沒有了可以誇讚的地方。

不論路人盤有多強大,也能在頃刻間被瓦解,好似之前的努力成了泡影。

不同於旁人開始避嫌,在聽見女人的那些言論後,謝星闌道,“我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不是你沒有聯係她,而是她根本不配當你的母親。”

“……”

謝星闌將他發涼的手指緊握在手裏,觸感滾燙,安撫他道,“有我在,別害怕。”

一時間,連心髒也是燙熱的,身旁的男人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他作為鬱景存在,不該如此怯弱的被一番片麵之詞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