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雖然感覺到了痛楚,可空****的內心卻是被填滿了,他好像完成了劇本裏屬於鬱景可望而不可即的夙願,他的眼裏滲出的熱淚,被男人一並吻去了。

……

第二天他拍的是一場被社會上的流氓給堵在學校門口的戲,一群人將他拖拽到巷子裏,一腳踹到他最柔軟的腹部,他全身疼得打顫,以至於有些怪異的動作倒也沒被發現。

鬱景沒有任何背景,就算被欺負了那也是活該。

這群人不是校內的,所以不會受到處分,不過他們也是別人找過來的,有個喜歡謝星闌的小太妹,見謝星闌老是找鬱景,便愈發看不慣鬱景了。

“你小子,以後少找你們學校的謝星闌,聽見沒有?”一個染著黃發的混混言語粗鄙道。

旁邊有人怪異的笑了一聲,“長的確實還可以。”

說罷,那人就挑起了他的下巴。

其實不遠處有不少圍觀看熱鬧的學生,甚至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興奮的在一旁討論。

後麵有個男生喊道,“脫他衣服!”

有幾個女生似乎不好意思了,可眼睛卻直勾勾的沒有放過這場熱鬧,一群人在後麵討論著,法不責眾,沒有人選擇幫他,隻有更汙穢的討論。

“嘖,鬱景還不就是看上了謝星闌的家世,不然怎麽會去勾引他。”

“別看他平時話少,其實心思多的很,前幾天校長還特意為他開了一場會,通報批評了好多人。”

“也就謝星闌人好,才會聽信他那些話。”

“我是沒看出他哪裏可憐,我爸媽還不是離婚了。”

“別看他裝,我上次看他吃飯還吃的學校的營養餐,十塊錢一頓,我都舍不得吃。”

“不就是賣慘嗎?切。”

“咦……反正他古怪的很,還手腳不是很幹淨。”

………

聽見從人群裏傳出的聲音,向來話少的鬱景解釋了一句,“我沒有勾引過任何人!”

緊接著便是一陣唏噓聲,有人道,“他還在裝。”

鬱景記不清他們的麵孔,隻感覺心髒麻木的像是破了個窟窿,原來人類進化成文明繁華的社會,並沒有丟掉最致命的武器。

謝星闌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聽見校門口有人在討論,才急匆匆的跑到巷子口,撥開人群,看見了滿身狼藉,癱倒在地的他,其中一個人還將腳放在他的肩胛骨上,極其羞辱的動作。

謝星闌說,“我報警了。”

這些社會上的混混不過是以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來找點存在感,要是真碰上硬茬,也不過是個草包。

謝家的獨子不好惹,有個耳後別著香煙的男子道,“我們找鬱景敘敘舊呢,都好久不見了。”

說著,便中氣十足的問鬱景,“是不是?”

“是……”鬱景應聲。

他們放開了鬱景,見謝星闌過來,一群生怕惹禍上身冷眼旁觀的人,也打算作鳥獸狀散開。

鬱景從未見過少年發過怒,可此刻少年陰沉著臉,大聲嗬斥道,“都站住。”

“鬱景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誰欺負他,就是欺負我。”

聽完這句話,許多人眼裏都是不可置信,畢竟這兩個人,無論怎樣都很難讓人聯係到一起。

少年嗓音森然道,“要是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那幾個混混見少年這副架勢,有點後悔聽信別人的話,不是說是鬱景主動巴結謝星闌的麽……怎麽不太一樣……

謝星闌將地上的鬱景攙扶起來,沒有多看周圍的人一眼,等警察過來後,登記了一番。

學校門口有監控,很快就查到了那幾個混混。

這些學生還未曾和警察打過交道,等到被詢問的時候,都嚇壞了,隻是說恰好路過看見鬱景被欺負,自己什麽也沒做,那些言語上的話不過是隨口一說,應該不算是犯法了。

結束拍攝後,鬱景被程導喚了過去。

他的走路姿勢有些奇怪,程導以為是鬱景沒有用替身,真的被人給傷到了,程導高興道,“鬱景,你真是一個可塑之才,未來電影行業缺不了你這樣的人才。”

“……程導繆讚了,我也還有許多不足之處需要好好向您學習。”鬱景謙虛的回道,畢竟他隻是一個新人,這也是他踏入電影圈的第一部戲。

程導給了鬱景極高的評價,畢竟近幾年電影圈誰都想來分一杯羹,各種沒有演技的小鮮肉層出不窮,好不容易發掘一個極具天賦的新人,令他有了一點慰籍。

他又道,“其實知行以前也給我提過你,怪我……確實不該從網絡上去了解一個人,都沒有真正接觸過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出評判,就如同這部電影的主旨,惡意的話不能隨口而出,因為這極有可能毀掉一個人,而善意的話也不能吝嗇,這也許會讓一個即將熄滅的人燃起新的火光。”

“是啊。”鬱景對這句話深有感觸。

有多少原本可以活著的人,是在流言蜚語裏被殺。死的。

當一個人被強行烙上了莫無須有的罪名,就連解釋都變成了心機和做作。

那些隱匿在人群裏的魔鬼,到最後也隻會不痛不癢的說,自己沒有錯,那不過是隨口而出的一句話而已,又沒有真正去將誰置於死地。

比起生理上的痛楚,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人難以忍受,誰也不可能十全十美,都會有所缺陷,可那點缺陷,足夠讓人用失去生命來佐證嗎?

劇中的鬱景確實還算幸運,遇見了謝星闌,可還有許多走不出困境而苦苦掙紮的人。

倘若沒有謝星闌,也許劇裏的鬱景,在被人汙蔑偷東西,被論壇裏肆意談論著外形,說他娘炮,惡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欺淩和冷暴力中,心灰意冷的輟學,最後在自怨自艾的死循環裏死去。

劇情裏,之後為免鬱景被人欺辱,謝星闌有時間便會同鬱景一起,就連放學回家,也會目送著鬱景安全到家。

依舊很少有人和鬱景打交道,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鬱景最後和謝星闌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見導演提起許知行,趁著閑餘的休息時間,鬱景給許知行撥了個電話。

電話是沈昂接的,一想到沈昂,鬱景心裏就煩悶得很。

“許哥呢?”鬱景問。

自他來劇組拍戲後,和許知行聯係的便越發少了,偶爾發幾條微信過去,許知行要隔好幾天才會回複。

許知行知道他接了程導的戲,告訴他要珍惜機會。

“你要是有時間了,就過來看看他吧。”沈昂道。

這件事有點反常,他還記得之前那次他去許知行家裏探視,沈昂都恨不得把他趕走。

鬱景蹙眉道,“我想和他說說話。”

沈昂這才把回到臥房裏,把電話遞給許知行。

為免許知行私自聯係江晟承,他沒給許知行手機,這幾日男人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和他三天說不了一句話,以前還會趕他滾,現在卻是看見他了,便將臉側到了一旁。

自從孫浩海來過後,許知行待他愈發冷漠了,因為時常頭腦昏沉的緣故,以前作息時間良好的男人,如今每天要睡上十幾個小時。

那天晚上看見男人哭以後,他心裏確實是慌了。

孫浩海提前給許知行吸了藥,許知行是個極其高傲的人,在任何人麵前都習慣一絲不苟的冷淡模樣,可在藥物的控製下,身體是無法掌控的,就連他都沒有給許知行弄過那種玩意兒。

他問過孫浩海,那藥是哪裏來的,孫浩海說是在網上買的,還沒對誰用過。

而許知行不久前,才從醫院回來。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孫浩海便弄了個東西放裏麵。

男人蒼白的臉頰有淚無意識的滑落,仿佛失去了意識,全身抖如篩糠。

這麽多年來,許知行的生活都是被學業和工作填滿了,他想改變自己原有的窘迫,沒有背景的他便隻有不斷的忙碌,唯一一次戀愛,就是和沈昂,他也曾經憧憬過未來,可如今他卻在沈昂的麵前,被另一個人做這種惡心的事,而這份屈辱,竟是沈昂帶給他的。

沈昂黑著臉,把孫浩海趕了出去。

看見許知行如此脆弱的模樣,他腦袋都是混亂的。

不是很能嗎?不是很有骨氣嗎?不是除了他誰都可以嗎?

可許知行無法再解開他的疑惑,在藥物的控製下,男人隻餘下身體最原始的本能。

感冒後的身體,果然更熱。

沈昂的道德觀念一向薄弱,可聽見孫浩海在客廳罵罵嚷嚷的聲音,卻也矛盾的不想讓孫浩海進來。

等他結束後,孫浩海臉都憋綠了,“沈昂,你叫我過來,難道就這麽戲弄我嗎?再說了,要不是沒有我和你打賭,你當初也不會追求他。”

提起打賭這兩個字,沈昂的臉上便露出不悅之色。

“上次我贏了,你還沒有把輸的東西給我,就當是和這次抵了。”沈昂道,他原本也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他更享受征服一個人的滋味。

也許以前他能將許知行哄騙得心裏隻有他,可那都是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