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容澤你慢點!”
容澤疾步如飛,焦急地衝進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病**憔悴的謝清。
謝清靠在床頭,微微低垂著頭,往常總是帶著笑容的臉,如今變得蒼白病弱,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哀愁。現在的她,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樣。
“謝清,你沒事吧?”容澤甚至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眼前這個脆弱的瓷娃娃。
“容澤?你怎麽來了。”謝清臉上又掛起一貫的笑容,她試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可是她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色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情況。
容澤不自覺地靠近她,他屏住呼吸,輕柔地撩起她細碎的劉海。靠近以後,他發現謝清眼下淡淡的青黑,顯然她並沒有休息好。
謝清身上的憔悴和疲憊,讓容澤感到心痛。他恨不得代替她,為她承受這些折磨。
“呼呼……累死我了,你幹嘛跑這麽快啊。”班長氣喘籲籲的,這一路容澤飛奔而來,他完全追不上。
謝清笑了笑,“原來你這麽在乎我呀。”
班長搭腔道:“可不是嘛,我們的大學霸一聽你有事,拽著我就來了。看他著急的那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呢。”
班長隻是無心之言,卻讓容澤忍不住紅了耳朵。他忍不住想,如果謝清是女孩的話,他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如果……如果謝清是女孩的話……
“謝謝你們來看望我,我沒事,就是斷了條腿,一周後就能出院了。”
班長一拍腦門,“哎呀,差點忘了,我們給你帶了慰問品。”
謝清興衝衝地打開了那一大堆包裹,她最喜歡吃的玩的了。
“……為什麽都是複習資料?”
“這可都是劉老師的心意,他特意囑咐我要給你的。”班長笑眯眯的。
劉老師送她這些資料,不就是暗示她考試不及格的事嗎?
“我都這樣了也不肯放過我嗎?還是讓我死了算了。”謝清簡直欲哭無淚,她都住院了還要被迫學習。
這話讓容澤聽得有些難受,“我可以幫你補課,學習筆記也都借給你看。”他想盡其所能幫助謝清,可是仔細想來,他除了學習上還有點優勢,還真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現實讓他有些挫敗。
“唉,好吧。”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想想她那冷酷的父親,還有自己的暑假,她還是向現實妥協了。
謝清生無可戀地躺倒在病**,雙眼無神。學業的壓力已經壓垮了她,雖然她還什麽都沒做。
從那一天起,容澤每天放學後都會在醫院幫謝清輔導功課。他們坐在病房內。書本和筆記擺滿了床前的小桌子。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溫馨的光暈。
容澤低頭沉浸在書本中,烏黑的短發在光線下閃爍著深邃的色彩,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難題。
而坐在他旁邊的謝清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她單手托腮,眼睛遊離在窗外,腦海裏全是天馬行空的想法。
怎麽樣才能少做一點題呢?她今天試著把一本容澤要求她做的材料藏到了枕頭下,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殊不知她那不自覺瞄向床頭的視線早就暴露了她。
看她慢吞吞地做著眼前的這套題,容澤沒有催她,而是等她慢悠悠的做完了。然後他很自然地從枕頭下翻出謝清藏起來的那套題。
“做完這套題就可以休息了。我建議你從第二冊第三個板塊開始做,難度低,比較好上手。”容澤的聲音低沉柔和,但此刻謝清卻覺得這是惡魔的呼喚。
“嗚嗚嗚……你真是個殘忍冷酷的男人。”謝清眼含淚花,但是形成肌肉記憶的手已經接過題開始做起來了。
容澤笑了笑,他摸了摸謝清柔軟的頭發,語氣寵溺,仿佛是在對待一個頑皮的孩子:“乖,早點做完題就早點休息,我陪著你。”
在容澤的魔鬼訓練下,謝清這個榆木腦子開始逐漸掌握了學習的方法,她的準確率越來越高,成績有了明顯的提升。
夜晚,病房的燈光昏暗。容澤坐在一邊陪伴著謝清。謝清偶爾會發現容澤在默默地看著她,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流動。
“你看什麽呢,那麽認真?”謝清笑著打破了沉默。
容澤的眼神微微閃動,他望向窗外,輕聲說道:“沒什麽,隻是覺得,能在一起度過這段時間,真的挺好的。”
病房內的氛圍變得愈發柔和,仿佛時間也被這份柔情凝固。謝清察覺到容澤有些不對勁,但她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藝術節的事情你辦得怎麽樣了?”
容澤抿了抿唇,“校長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負責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盡力避免這個話題,因為他怕謝清不高興。
“……也是,我這樣子也幫不上什麽忙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謝清心裏還是難免失落。
看見謝清傷心,容澤心裏也不好過。“我會跟校長商量,讓你重新參與。”
“不必了,我至少要做一個月的輪椅,會拖累你的。”謝清看見容澤愁眉苦臉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明明是我吃虧了,怎麽感覺你比我還不高興?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才不是這樣!容澤內心反駁道。我才不在乎這個藝術節由誰來負責,他隻在乎……隻在乎謝清,要是謝清不高興,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可是他張了張嘴,這番話怎麽也說不出口。這樣的話太過曖昧,說出來一定會被謝清嘲笑的吧?
“不管誰來負責都沒關係,把藝術節辦好就行了。何況,你有這個能力,不是嗎?”謝清微微一笑。
而在容澤的眼中,謝清的笑容是如此燦爛,如此動人,仿佛陽光般溫暖了他的心,也照亮了他心裏陰暗見不得人的角落。容澤避開她的眼神,不敢跟她對視,唯恐暴露了自己那肮髒的情感。
謝清,應該不喜歡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