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個想法一湧現出來,白月璃自己都被嚇到了。

脫離了她這麽多年的認知體係,她也素來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也許,隻是一些巧合而已。

可要把這一切都往巧合身上推,又顯得不可思議。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這樣,季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麽,她原本是屬於哪裏?季靚穎教授和她是什麽關係?

這和她口中所說的“不會傷害自己”“將她視作雙重人格”有什麽聯絡嗎?

但她似乎又不願意向她交流太多。如果她向她問起這件事,那她那番猶猶豫豫閃爍其詞的樣子她都能夠聯想的到。

白月璃隻能判斷,

現在的季辭對她肯定沒有惡意。

但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讓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對季辭所說的“如果有一天我性格舉止都變了,要做出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不要相信”,這番話將她籠罩上一層恐懼。

不是恐懼她會如何傷害自己,而是對脫離她的認知,對自身觀念的衝擊,覆上一種無力感。

這一晚,白月璃不太能夠睡得著。

百科上向她科普了雙重人格精神分裂等等的知識,但並沒有任何術語說明患有這樣病症的人會掌握知曉未來的能力。唯一相似的症狀可能是這種病人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癔症,變得胡言亂語,其中就包括預測未來。

很顯然,季辭這絕對不是癔症。

現實世界一直根據著她筆下的走勢發展。

·

翌日一早。

季辭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剛試圖坐起來,窗外射來的一束陽光刺得她太陽穴附近隱隱作痛,腦袋炸裂般的疼,借著沙發背,才勉強不讓自己滑倒。

“你醒啦?”熟悉的清雅聲音徜徉在正前方。

季辭哐當一下,忙忍住疼痛偏過頭,艱難地聚焦在坐她正對麵軟座的少女身上。

隻見學姐麵露關懷,拾起茶幾上的陶瓷杯柄緩緩遞給她,“把這個喝了吧。”

“醒酒茶。”她補充道。

季辭眉心扭著,一是疼的,二是沒弄懂狀況,迷迷糊糊地接過來,問道:“學姐,我怎麽會在這裏呀?”

白月璃低笑,“你都忘了啊。”

季辭無措地點點頭,

眼下心虛得緊,大概是大清早的一睜眼就見到了她,此時她眼中的學姐被籠上一層朦朧濾鏡,好好看呀。

本性難移,她現在很是害羞。

“昨天,你的生日,晚上我們去紅日吃飯你還記得嗎,後來你和江儀喝酒喝多了,你說要回來,我們就回來了。”

白月璃簡單地回憶了一遍,中間省略了很多細節,單單聽她這番話,讓人產生帶季辭回來是她自己的意誌一般。殊不知,是季辭黏著她的。

至少,季辭現在就是這麽認為的。

心裏感慨學姐實在是太熱情了,怎麽還帶自己回白家呢,她不會真的對自己……

咳咳咳,打住打住!

昨晚的事的確她不記得了,但前幾天荊蔓的那通電話現在像根刺一般深深紮進她心裏。

“噢噢。”季辭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醒酒茶看樣子已經放了一會兒功夫,入口不燙,水溫剛剛好卡在可以大口喝的程度,但一口幹完還是燒喉嚨。

“那學姐,我…”季辭小心翼翼的問:“昨晚沒做什麽離譜的事吧?”

她爸是個賭鬼加酒鬼,她深深地明白酗酒的人說的話能有多離譜。

但是她和她爸還是不一樣的。

她那麽痛惡她爸,這是刻在DNA裏的,怎麽可能效仿他耍酒瘋呢。

她就是怕自己手腳不老實,做一些“猥褻”學姐的事。

畢竟,她對學姐…

…而且她以前還做過春夢。

就,試探著問一問吧。

不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如果沒有做,那根本沒有問的必要。如果做了…請讓她們相忘於江湖不要讓她徒生尷尬。

所以,怎麽看怎麽都是沒有必要的事。

學姐的表情令她緊繃著身子。

完了,她不會真的……???

“嗯…”白月璃想了想,看著這人全神貫注的模樣,道:“離譜的事情倒是沒什麽,隻是我記得你說…”

她輕笑了笑,忽然前傾過去,眼眸微彎,瞳孔中倒映著季辭不知所措的樣子,驟然拉近的距離令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溫熱的呼吸交織撲灑在各自的臉上。

她低著嗓音,媚語如絲,“奶奶過世後,你什麽都沒有,隻有學姐了。”

“……” !!!

季辭脊背一僵,瞳孔驟然放大。

比聽到自己褻瀆了她還糟糕。

甚至,不知道糟糕哪一句。

是奶奶去世,還是隻有學姐?

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這,這真的是能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話??

“咳,”季辭尬清了清嗓,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白月璃瞧她這模樣,低笑了笑,抬起手,掀來一陣芬芳,纖長的指尖半屈著,用指腹刮了刮季辭的唇角。

溫熱的觸感酥酥軟軟地傳來,季辭雙眸注視著斜下方,是學姐溫柔認真的麵孔。

“學姐……”她喃喃說。

白月璃眨了眨眼簾,漾了漾淌著些褐色**的拇指:“到外麵來了,你的吃相有點差噢,可以喝慢一點的。”

“……”季辭嚅了嚅唇,大腦緊繃著,本是小心斟酌的話語如流水徑直淌過:“我昨天真的說了那個嗎?”

白月璃正眸平視著她,微揚的嘴角令季辭分不清她是否是在開玩笑。

“嗯。”她點點頭,笑容中帶了一絲試探。

她也想知道,季辭的反應。

“怎麽之前沒聽你提起過你奶奶去世了。”

“……”

幾乎是一瞬間,季辭腦海中湧上多個念頭。

責怪自己不過腦子,明明學姐都沒追究這句話為什麽還要主動挑起來。

除了這句話,她不會還說過其他的吧?

究竟要不要和學姐坦白呢-

看著白月璃逐漸凝重認真的麵孔,季辭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瞼,矢口否認:“不是的。”

白月璃:“?”

“學姐,奶奶沒有去世。”季辭說:“她前段時間身體狀況不太好,住了一段時間醫院,我當時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可能是被影響到了,所以我連喝醉酒的時候都在想著這個。”

白月璃凝重的神色漸漸消退,盯著季辭,輕問:“是嗎?”

季辭很心虛,但還是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樣啊,”白月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緩緩站起來,聲音至輕:“那,後麵的,肯定也隻是因為學姐剛好在你身邊,所以你才說了這樣一句,對吧?”

季辭垂著頭,不置可否。

白月璃輕歎一聲,不想再去看季辭。

她真的,太令她失望了。

其實其他的也不那麽重要,不管她身上有什麽秘密,不管她雙重還是三四五重的人格也好,她都不介意,她在意的隻是季辭能不能以真誠對她。

這也是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冷靜思考之後得出來的。

難道對季辭來說,坦誠相見有那麽困難嗎。

“學姐!”季辭忽然抬起頭,大聲叫住她,待白月璃一轉過身來,分貝低了許多,但聲音中飽含著真誠:“我不是……”

“你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所以我覺得,我在喝醉的時候說的這句話,不是巧合,一定是…肺腑之言。”

她一雙眼睛誠摯,眨也不眨一下,生怕對方不理解似的。

對不起……

哪怕滿嘴跑火車,讓她現在原原本本地吐露自己的來曆真的難以啟齒。

學姐會怎麽看她,她們又是否還能和原來一樣?再說原主又像顆不定時炸彈,縱然她有勇氣向學姐坦露心意,那倘若有一天她也走上了樊可欣的路學姐該怎麽辦?

如果隻是因為自己跟她交代而生出這麽多是是非非,那還是不要說的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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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就隻有這麽多了,明天是大肥章,開始涉及文案~

假條上給大家畫了餅沒做到,評論區發二十個紅包,謝謝大家對菌菌的支持~

還有……

(這章是學姐和雞翅的試探階段,

具體由誰打破僵局就看誰先開竅了,

總之,小雞翅一定不會辜負學姐對她的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