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脖頸的皮膚本來就細嫩, 抑製項圈貼得太緊有時候會把皮膚蹭得發紅,但是戴得鬆了又起不到效果。

作為Omega方方麵麵的不便,讓言邱時不時還得沉痛悼念一下當初做Alpha的日子。

不過紀星嵐給的噴霧確實很好用, 隨手噴兩下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對言邱這種討厭麻煩的人來說的確省了不少事。

——而且這項圈他早就想換掉了, 細細的黑色項圈戴在脖子上,看著像是什麽特別的趣味, 紀星嵐每每看向他脖子的時候眼神都不大對勁。

不過戴得久了, 言邱還是習慣了。剛開始把項圈拿下來他還覺得別扭, 覺得自己仿佛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裸奔。但是後來意識到確實沒人能聞到他的味道,很快也就習慣了。

沒了四處亂竄的信息素味, 說他是Beta也有人信。言邱感覺自己找回了那麽一點點作為Alpha的尊嚴。

言邱坐在床邊看書, 紀星嵐就把腦袋枕在他腿上, 臉幾乎要貼著他肚子,自說自話地在那兒裝模作樣地胎教。

看言邱一直不搭理他, 終於感覺到沒趣了, 於是拿起終端開始翻看日曆。

下周期末考試之後就到寒假了。

挨了這麽久,他和言邱整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學校,或者在去這兩個地方的路上。好不容易有個假期, 紀星嵐忍不住開始盤算起該帶言邱去哪裏旅行。

他還有很多地方想和言邱一塊兒去。

“蜜月旅行想去哪兒?去北極看極光,還是去南極看企鵝?”

紀星嵐伸手撩了一下言邱的衣服下擺,剛剛掀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線,就被言邱按住了。

言邱被這家夥的各種撩人的小動作攪得心煩意亂, 沒法集中注意力。他報複性地伸手揉那人的腦袋,果斷冷酷無情地拒絕道:“不去。”

等寒假以後, 四月份即將要進行業考試。他哪有什麽時間玩。

……

周一,課間講話的時間改為了期末考試動員大會。

校長站在講台上慷慨激昂鼓舞士氣, 言邱把自己不算顯眼的身影淹沒在茫茫人海中,低著頭站在人群裏。

身邊的紀星嵐餘光瞥見他白細的指尖鑽進口袋,摸出一個小本子。

“幹什麽呢?”紀星嵐看見檢查的值日生往這邊走了過來,輕輕用手臂碰了他一下。

言邱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把本子收好。等那些人走了,又拿出來看了。

紀星嵐好奇地偷偷看著他。他視力敏銳,餘光一瞥就看出他是在背單詞,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意思。

誰不知道言邱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讀書。不然他也不會成為楊主任等一眾老師的頭號眼中釘。

但是言邱最近的各種變化,紀星嵐都看在眼裏了。

他是真的改變了不少。

雖然這小子喜歡口是心非,當初打死都不肯承認暗戀自己,還喜歡嘴硬聲稱自己是猛A。但是在紀星嵐麵前,言邱什麽脾氣都沒有了,為愛做O別別扭扭的表情還挺可愛。

要知道以言邱從前的性格,如果換個人這麽對他,早被言邱給掀地上打斷第三條腿了。

言邱這小子,嘴上聲稱不會給他織圍巾,實際上又偷偷摸摸織了,還織的那麽難看。

現在為了能和他一起工作,居然還念起書來了。要是楊主任知道言邱正在抓緊一切時機狂背單詞,一定能驚掉下巴。

被薄薄雲層掩映著,陽光被折射成了層層疊疊的金色。在這金光的照耀下,少年的臉龐溫潤美好。

紀星嵐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因為愛,他們都在努力成為更好的人。

……

大會開到後半程,言邱終於把小本子揣回了兜裏。

不過他依然沒有認真聽校長講什麽,因為他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果香。言邱納悶,一個小時前剛噴了阻隔劑,怎麽又漏出來了。

他悄悄把手伸進口袋裏,摸出噴瓶又補了兩下,這才勉強把味道蓋下去。

噴完之後,言邱隱隱有點預感,可能不是阻隔劑過時失效了,而是他結合熱又來了。

他這些天結合熱隔三差五來得頻繁,言邱有點習慣了,也沒有特別緊張。校長已經講了半個鍾頭的話了,再講幾分鍾大概就散會了。

等散會,他就拉著紀星嵐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做個標記。

但是言邱還是低估了校長的話癆程度,別說幾分鍾了,十分鍾二十分鍾過去,他還沒講完。

言邱漸漸有些憋不住了,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低頭一看,指尖都已經泛起了粉色。

好在阻隔劑的效果夠好,信息素一點也沒有外泄。

站在他身邊的紀星嵐一偏頭,忽然注意到他言邱的臉頰緋紅,情況看著有些不對,於是悄悄勾了一下他的手指,低聲問:“怎麽了。”

言邱搖搖頭,濃黑的睫毛微微有些濕潤。

紀星嵐怔怔地盯著他看了一眼,迅速地把臉湊近,鼻尖碰了一下他的脖子,頓時明白了。

這結合熱來的也太不是時候。

言邱強撐著太久,這會兒反應以及有點嚴重了,腿發軟地厲害,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在校長慷慨激昂的演講聲中,隊伍最末端的紀星嵐悄悄地把言邱拖到了不遠處的樹後麵,讓他扶著樹幹站穩。

雖然他們站在隊伍最後,偷偷注意著這邊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眼下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麵前的樹幹很粗,言邱雙手撐著樹,感覺手底的樹皮略粗糙紮手。

感覺到背後紀星嵐的氣息,言邱偏了偏腦袋催促他,一邊伸手把頭發撥開。“快點。”

那人也很幹脆,在他頸後撫慰般地親了親,然後非常幹脆地一口咬了上去。

……

明明隻是迫不得已在樹下純潔地咬了下脖子而已,言邱心底卻莫名湧現出了一種那野什麽戰似的的羞恥感。

五分鍾後,他逐漸冷靜了下來,又補噴了兩下噴霧,整理了一下衣襟就跟著紀星嵐從樹後麵走出來。

這時校長的演講依然還沒結束,但是主席台下卻**了起來。

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的動靜,扭過頭來好奇地看。

言邱皮膚上的熱度還沒褪去,他一邊用手背在臉上降溫,一邊往後躲了躲,借著其他人的遮擋避開那些探究的目光,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雖然看不清楚,但應該很容易猜出來他們在幹什麽。

有後排離得近的同學進行實況直播講解,論壇裏頓時炸開了鍋。

“校草哥哥忽然拉著小**到樹林裏去了?”

“臥槽,他們在樹底下幹什麽呢?”

“怎麽有這麽多人,不是早就不準帶終端了嗎?”

“吃瓜要緊,吃瓜要緊”

“[圖片/]”

“看,他們現在就在後麵”

“草,什麽**畫質,誰有清楚點的圖?”

“你們不會自己看嗎,轉頭看”

“我怎麽看到校草哥哥在咬他脖子?”

“我靠,在臨時標記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他媽勁爆!!!”

“兩分鍾過去了,還在咬,你們看他那個表情!”

“……恕我直言,那個小O怎麽有點可愛。”

“禮貌性地ing一下。”

“你說我現在裝結合熱跑過去請哥哥幫忙,他會不會也咬我啊?”

“醒醒,你這是在想屁吃”

“怎麽咬了這麽久還沒好,該換我啦!”

“@楊主任,快出來抓人啦!”

“他們畢業班的早都成年了,你們這些低年級小屁孩才會被抓早戀”

在翻頁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句話,令無數次被楊主任追捕的“成年人”言邱在心裏默默留下了兩道悔恨的血淚。

……

好不容易挨到校長發言完畢,廣場四周的立式廣播裏傳來了一陣上課鈴聲。

其他校領導原本都準備了稿子,見狀隻能迅速地總結了一句,然後散會。

言邱原本以為自己得很長一段時間沒臉見人了。可出乎意料,咬脖子這件事的話題熱度竟然很快就過去了。

一方麵,接二連三的殘忍打擊已經讓女友粉們都死了心,甚至還會冒出了幾個cp粉。另一方麵,最近大家都在準備考試,無暇吃瓜。

往日熱鬧的論壇也漸漸冷清起來,沒有發生重大事件的時候基本見不著幾個活人。

言邱也忙得雙腳不沾地,連飯都懶得下樓去吃了,全靠紀星嵐端上來投喂。紀夫人也看著心疼,每晚都變著花樣給他燉湯喝。

緊趕慢趕,在考試前的最後一天,言邱終於好不容易把落下的進度全部趕完了。

他看著手底剛剛寫完最後一頁的練習冊,揉了揉眉心,把不知道踢到哪兒去了的拖鞋從桌子底下撿出來,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麵的馬路上已經亮起了路燈,不遠處公園裏矗立的古塔剪影在層疊的翠綠中融入夜色。言邱透過霧蒙蒙的玻璃看外麵灰藍色的天,看見的是星空璀璨。

新聞說,這是珩城近十年來最冷的冬天,但言邱覺得不是。

他有個暖床的Alpha,這應該是他最快樂的一個冬天。

紀星嵐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言邱站在窗前。

怕他著涼,書房裏的空調溫度開得很高,言邱早已經把外套脫下來丟在了椅背上。

紀星嵐把碗擱在桌上,從椅背上撿起言邱的外套,走過去給他披在肩上。

“看什麽呢。”

言邱看見他就笑了,歪著腦袋往他身上一靠。“沒有。”

紀星嵐也跟著笑了一下,一手搭上了他的肩。他看見言邱眼底的色彩,似乎比窗外星河璀璨的冬日夜景還要絢爛。

……

“怪了,我這回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來結合熱了。”

言邱喝完湯以後,把勺子一擱,忽然嘀咕了一句。

這讓他隱隱有些擔憂,明天考試要連續考一整天,要是考試的過程中結合熱來了怎麽辦?

以他的點背體質,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考試期間如果出問題了,總不能讓紀星嵐跑進來咬他一下吧。

紀星嵐坐在他對麵,隔著桌子伸手撥弄著他的額發,提了個建議:“要不我提早咬你一口?”

言邱順手抽了張紙擦嘴,一邊點點頭。

確實是個好主意。

如果紀星嵐提前咬他一下,那麽至少在標記有效的兩三天之內結合熱是不會來的。

……

浴室裏蒸騰著灼熱的水霧,鏡子和玻璃也模糊不清。

言邱剛剛洗完澡,穿著一身浴袍站在鏡子前,滑膩清爽的肌膚隨著動作摩擦著浴袍,造成了一種奇怪的舒適感。他將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回頭對身後的Alpha道:“咬我吧。”

紀星嵐正把手伸進了他的浴袍裏玩著,看著他眼含秋波的邀請,嘴上“嗯”了一聲,手底的力道也加重了。

他們剛剛一起洗了個澡,情意正濃。

言邱感覺到那人將手抽了出去,轉而按住了言邱的肩,讓他半趴在洗手台上。怕他腹部貼在冷硬的洗手台上難受,紀星嵐順手扯了塊浴巾給他墊上了。

麵對著水霧蒙蒙的鏡子,言邱沾上了水霧的睫毛顫了顫,抬眼就看見潮濕的鏡子上模糊倒映出了兩個交疊的人影。

他的海腦之中忽然冒出了之前第一次和紀星嵐在浴室裏的場景。

當時他就是以這種姿勢,被那人甜言蜜語低聲哄著趴到洗手台上,沉溺之中迷迷茫茫地一抬眼,就從鏡子裏看到了身後的男人。

此情此景,言邱頓時感覺到喉嚨發幹,小巧的喉結微微一顫。

仔細算算,紀星嵐已經一個月沒碰他了。也虧他忍得住。

感覺到尖牙刺破皮肉,滾燙灼熱的信息素源源不斷滲入體內,言邱咬著牙抽搐了一下。

他額角沁出了薄薄一層汗,睫毛也被黏膩的水霧蒙住了。

言邱微微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見麵前鏡子上的水霧已經開始融化了,黏膩的水珠不堪重度地開始滑落,像是隕落的流星。水霧化盡,言邱終於能從鏡子上看見紀星嵐的臉了。

臨時標記結束,浴室內蒸騰交纏的溫度卻沒有散去。

言邱知道他們兩個都已經憋得難受了。但要是在這種時候擦槍走火,他明天就不用考試了。

於是他狠著心咬咬牙,把那人伸進他衣服裏的手拿了出去,讓他別鬧了。

“先等明天考完試行不行?”言邱討價還價著說。

“明天?”被言邱拒絕了,紀星嵐原本有點不怎麽高興,但是聽他這麽說還是反問道,“等考完試了,幹什麽都行?”

這幹什麽都行的標準答案,言邱已經領教過了。

這紀星嵐說話的方式還是這麽討人厭,明明挺正常的事,從他嘴裏說出來卻特別能讓人不好意思。

那人笑了一下。言邱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明朗得像是墮入人間的天使,可是那張嘴裏卻總是吐不出象牙來。

紀星嵐用手指輕輕摸著他紅潤漂亮的唇瓣,湊近道:“那說好了。”

言邱潮濕的眼眸下垂,最後還是沒拒絕,別別扭扭地“嗯”了一聲。

……

這天晚上,言邱躺在**連翻身都懶得,一閉眼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言邱發現紀星嵐竟然比他起得還早,一大早床邊就空了。

等他洗漱完畢下樓,看見早餐已經備好。

雖然家裏有人做飯,但紀星嵐還是喜歡自己早起給他燒早飯。看著滿桌子的碗碟,言邱忽然有些過意不去——他最多隻會弄弄三明治。

吃完早飯,言邱換鞋準備出門的時候,小貓咪嵐嵐跑過來蹭他的褲腿,絆住他的腳似乎是不想讓他走。言邱頓時哭笑不得,俯身摸它。

最近他成天地泡在書房裏,確實很久沒有和它玩了。

“等我考完試回來跟你玩。”言邱撓撓他的下巴,換好鞋就出門了。

去學校的路上,紀星嵐隨口問他:“都準備好了嗎。”

言邱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嗯”了一下。

但說實話,他自己心裏也挺沒底的。

不過比起這次考試,更重要的還是兩個月之後的結業考試。

按著準考證找到了考場,言邱趁著入場前最後幾分鍾,站在走廊拐角處跟紀星嵐說話。

紀星嵐伸手給他拉好衣服的時候,鈴聲忽然響了。

聽見鈴聲,言邱踮起腳尖,迅速在他臉上偷親了一下,扭頭跑了。

雖然這學期的期末考試沒有結業考試那麽重要,但言邱坐在試場裏,手還是有點抖。

在接受了紀星嵐長時間的一對一貼心家教輔導後,他終於要驗證自己的水平了。

五門考試總共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一天,言邱原本吩咐過讓紀星嵐先回去的,但是他似乎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中場休息的時候帶著言邱去吃了午飯,然後回來繼續考。

這麽一整天下來,言邱喝了三保溫杯的水,中途還上了兩次廁所。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言邱吐了口氣,放下筆。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麽拚了。

其他人一哄而上,言邱是最後一個站起來交卷的。

等他走出考場的時候,抬頭看見天際已經泛紅。

紀星嵐正在不遠處,背靠著牆等他。

一看見言邱,他就把正在玩的終端收起來,朝他走了過來。

“怎麽這麽晚?”

紀星嵐一手搭在他肩上,順手揉了揉言邱的後腦勺。

他不太想給言邱負擔,所以考試的事情一直不多問,隻在言邱來找他的時候詳細解答。

“今天辛苦了,老公獎勵你一下。”走出校門的時候,紀星嵐這麽說。

想起他們昨晚在浴室裏的對話,言邱不大好意思地抿起了唇。

言邱以為他又嘴貧了,指的就是那種獎勵。

不過最近因為學業繁忙,他們確實好久沒親熱了,言邱也有點那個意思。可正要答應的時候,卻忽然聽見紀星嵐說:“帶你吃大餐。”

言邱的舌頭哽住了,調笑話拐了個彎咽進了肚子裏。

紀星嵐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順口問道:“想吃什麽?”

吃飯就吃飯吧,這個獎勵他也挺喜歡的。

於是言邱想了想說:“燒烤。”

他並不怎麽喜歡高檔餐廳,服務員周到得就差把菜喂到他嘴裏的感覺,這種感覺容易讓人束手束腳的。

“……”紀星嵐好像也有點無奈,“就想吃燒烤嗎?”

說好了帶他吃大餐竟然不狠狠訛他一筆,居然就吃燒烤,言邱未免太勤儉持家了點。

但是言邱根本想不到這一層,他隻想著要多點十串烤中翅敲詐紀星嵐一筆。

“學校後麵就有一家,以前和謝羽他們晚上打完球經常去。”考了一整天的試,言邱也餓了,想想燒烤還有點饞,“說起來我好久沒吃過了,還挺想念的。”

紀星嵐沒回應,默默地發動了車。但是言邱看著他的側臉,轉念一想,估計銜著金湯匙出生的紀少爺從來沒坐在路邊攤吃燒烤過,於是試探著問他:

“你想吃嗎?”

“你想吃就行,”紀星嵐無奈地笑笑,聳聳肩看了他一眼,“走吧,吃燒烤。”

就這樣,兩個人開著幾百萬的豪車去學校後門路邊吃燒烤。

言邱說的那家燒烤攤在馬路盡頭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有個小小的門麵房,偶爾忙不過來的時候會占用一下外麵人行道,搭個臨時帳篷,擺上桌椅。

現在不是吃宵夜的時間,店裏人隻有寥寥的兩桌人。

進了門,言邱盡量挑了張幹淨點的桌子坐下。他最近和紀星嵐待久了,也有了點潔癖,先拿紙巾把桌子擦了一遍。

紀星嵐也沒管言邱點了什麽,就看他一直拿筆在菜單上劃拉。

等到老板端了八九個鐵盤子上來,他才感覺到不太對。

裹著厚厚撒料烤串散發著垃圾食品獨有的誘人香味。

“懷孕不能吃辛辣食物。”紀星嵐按住他的手。

“沒加辣。”言邱理直氣壯。

為了寶寶的健康著想,他已經很克製地沒吃辣。

被他這歪理唬住了,紀星嵐無奈地搖頭,拿紙杯倒了熱水放在他麵前。“你少吃點,但是別喝酒。”

“你不吃嗎?”言邱吃烤串吃得愉快,但是看紀星嵐一直不動手。

紀星嵐果然是不吃這些東西的,在他催促之下才勉為其難地拿起了一串烤腸。

看著他那樣子,言邱忍不住覺得好笑。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矜貴傲慢,連校服都一塵不染的紀小少爺,竟然有一天會跟他一起翻牆、逃課,還一起在路邊吃燒烤。

紀星嵐隻勉強吃了串烤腸,喝了點水就不動了。他看著言邱麵前堆疊的鐵盤說:“少吃點油膩的,下不為例了。”

言邱隨便“嗯嗯啊啊”地應下,左耳進右耳出。他現在已經摸透紀星嵐了,嘴硬心軟。

紀星嵐慢悠悠地把喝完的空紙杯放在桌上,這才抬頭斟酌著對正在暴飲暴食的言邱說:

“下星期我爸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