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程十鳶睡得美翻了。

醒過來就有侍女伺候洗漱,梳妝打扮。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衣來伸手,提出要求。

一出門便看見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癩蛤蟆,還有那早早化作灰燼的傳音符。

“辛苦了辛苦了。”

隨手一揮,程十鳶就鬆開了癩蛤蟆身上的禁製。

癩蛤蟆逃命般飛速跳走。

救命,遇到神經病了。

她和沈明非的獨棟距離並不遠。

才步入庭院中,就嗅到一股惡臭。

這個味道之前她聞到過,是沈明非毒發了。

沈明非身邊居然沒有人守著?

下意識的皺眉,程十鳶快步進入房間中。

……

沈明非極力壓製著筋脈的疼痛,麵色慘白,冷汗直流。

他還是太操之過急,昨日程十鳶離開後,他就開始試圖凝聚靈力衝破枷鎖。

沒想到的是激活了原本在體內半沉睡狀態的詛咒,牽扯引起了更加洶湧的毒素和咒詛的反撲。

程十鳶一進來就注意到沈明非的眉頭比平時皺得更緊,汗如雨下。

【檢測到周圍痛苦情緒波動巨大,正在以100積分每秒上漲】

出乎意料,這次並未出現絕望情緒。

是個好兆頭。

視線觸及他那半截腐爛的龍尾裏不斷進出的黑紅色粘液狀的小蟲。

頓時頭皮發麻。

第一次見她以為這是普通的蟲子,後來才知道這個是沈明非體內的詛咒結合體。

“明非,別怕。”

程十鳶的出現讓沈明非的呼吸一頓,最終還是劇烈的疼痛將他思緒拉回。

在靠近快速檢查完傷口後,她有點著急地起身。

這種情況青陽妙手中有記載,她需要金針。

今天沒準備針灸,所以金針被放在她的房間裏。

她慌亂的腳步和急促的呼吸,像是銳利的劍,在沈明非的心上淩遲。

聽啊,她那顫抖害怕的口氣。

是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吧。

之前說的那些,果然都是裝的!

沈明非在心中譏諷自己又醜又廢物怎麽敢奢求別人愛……

他能清晰感受到有膿液伴著血淋淋的鱗片,從那半條斷尾不斷湧出,黑紅色的詛咒瘋狂咆哮著衝撞他的神經。

連他都覺得惡心,怎麽敢奢望她不嫌棄?

寂靜的環境放大了一切聲音和疼痛,他隻能安靜地聽著腐爛化膿的斷尾鱗片枯萎掉落在玉**,發出輕微卻刺耳的聲音。

原本隻需要一些靈力就可以碾碎的詛咒聚合體,此刻卻瘋狂地吸食他的血肉。

意識逐漸模糊,在即將陷入黑暗囚籠時。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她的氣息很亂,就好像貼著他的耳朵。

一隻手帶著溫度地輕撫過他的額頭,“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同時她在腦海中對係統說,“係統,兌換強效止痛藥。”

係統不解。

【宿主,我必須提醒你使用止痛藥後將不再產生積分嗷!】

“兌換。”

【積分扣除1000,成功兌換強效修仙版止痛藥。】

為了最大限度地確保快準穩的施針,她還順帶把冷靜姝給她的巨大夜明珠帶來了。

利用體內水靈根不斷轉化稀釋止疼藥直到合適劑量,引導著這些止疼藥遍布沈明非全身。

聽著耳邊不斷跳動,逐漸停止的疼痛值。

程十鳶鬆了一口氣。

積分雖然可貴,但設身處地地想她可不希望去醫院做手術醫生不給止疼麻醉。

有了昨天的嚐試。

程十鳶再次下針的手快準穩,三息時間就將躁動的毒素壓製住,不再蔓延。

隨著指尖撥動,金針在緩緩震顫。

黑紅色的詛咒還在猛烈反撲卻又像是被拷住的暴徒束手無策。

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沈明非的尾巴尖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即便這樣程十鳶手中的匕首也穩穩地劃開被膿液浸透枯黃的鱗片,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瞬間彌漫。

程十鳶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

可手中的動作卻並未減慢,一點點將已經化膿的腐肉剜下,用靈力不斷地和斷尾處的詛咒聚合體拔河。

期間不可避免地弄了一手的汙血,有些被拔出來的詛咒聚合體順著手背胳膊腿上爬來爬去。

這種感覺嫉妒的糟糕。

於是,等其他人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

一進門看到的就是詛咒聚合體被不斷地拔出,可程十鳶又沒有辦法控製這些有生命的小蟲子。

臉上滿是黑紅色紋路配上那精致明豔的五官倒是有了一種妖冶的蠱惑。

“愣著幹啥?”

穆有道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就開始用靈力隔空去抓聚合體。

在用特製的容器裝起來,原本怎麽都殺不死的聚合體一進入容器中就開始痛苦地扭曲抖動很快就化作一灘黑血。

有了外力的幫助,程十鳶輕鬆了許多。

這場搶救持續了一個時辰,徹底清理幹淨腐爛的尾巴尖和上麵的詛咒。

程十鳶隻覺得自己被那酸爽的腐臭味醃入味了。

頭發絲裏都透著腐臭。

過了一會房間裏的味道沒那麽重了,估計是因為斷尾沒有繼續腐爛的緣故。

剩下的事也不用她一個太子妃親力親為。

醫修們有條不紊地給尾巴上藥,在用紗布將半個尾巴包紮好。

可在多他們也不會去做,他們是醫修不是藥童,剩下的事不在他們的範疇內。

程十鳶吩咐的熱水端了進來,還有幾條帕子。

她一點點將沈明非沒有包紮黑血沾染的斷尾擦幹淨。

隨著她的動作逐漸上移,她忽地發現靠近腰部有一處的鱗片,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有一層厚厚的膜,上麵還硬硬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樣的東西,好奇心一下就起來了。

不過她還是強忍住好奇,將沈明非**的上身也簡單擦洗了一下,

一上班就是那麽大的一個工程,程十鳶這小身板根本吃不消。

緩了好一會這才有點力氣。

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那塊奇怪的鱗片。

還是決定一定要弄清楚是什麽東西,不然她會好奇的睡不著覺的。

旋即,她狀似不經意地詢問,“王叔,這裏的鱗片怎麽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啊?”

王彪好不容易處理完手上的事。

一進門就聽到程十鳶的詢問。

目光也落在了程十鳶摸著地方,頓時老臉一紅,忙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