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宮魅千離開他的懷抱,皺著眉看他,“什麽今日?”
夜九卿的臉好似有些微微泛紅,恍然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眼角的那淺淺的笑意也無法掩蓋,他輕輕地道:“就今日,我們栽種吧。”
“今……今日?”
天啊!
有沒有搞錯!
宮魅千方才就是隨便搪塞的一個理由,而且她料定他一定不會同意,誰知他不僅同意了,而且他還想今天就把它實現?
哦不,宮魅千可不想當第一個穿書進來第二天就幫超級大反派種田的短命炮灰啊!
“裴子川!”
夜九卿還不待宮魅千說其他的,就轉頭朝殿外喊了一聲。
“主君,屬下在!”
裴子川動作也是快,每兩秒鍾立馬就趕到了,實際上他一直在等夜九卿傳喚他,因為他真的不想和官員們論事。
“去尋些荷花種子,越快越好。”
夜九卿說話的時候是喊著笑意的,看起來他是把宮魅千胡謅的破借口給當真了。
“荷花種子……?”
裴子川半跪著抱著拳,然後緩緩地抬起頭看夜九卿,眼睛裏好像有幾個小小的問號,很不明白。
“怎麽?
沒聽清楚嗎?”
夜九卿微微挑了挑眉,反問道。
“是,屬下明白了!”
裴子川不敢多言,低下頭簡單回複完了便頂著滿頭的問號離開了。
宮魅千尷尬地看著裴子川離去的身影,又看看身前這個明明應該凶神惡煞此刻卻像個小孩的夜九卿。
哎……宮魅千心裏暗暗地搖頭:也是難為裴子川了,堂堂一名武將,殺得了敵人幹得了糙活兒,可此刻卻居然偏偏讓他去找荷花種子,其實荷花的種子,那不就是蓮子嗎……宮魅千這頭吃著葡萄晃著腿兒還在亭子裏乘涼,一旁小翠正給宮魅千扇著扇子。
還沒享受一會兒,隻見裴子川懷裏兜著什麽東西匆匆回來了。
嗯?
這麽快?
居然回來了?
宮魅千突然從涼塌上直起身子,連手中的葡萄都扔下了。
不行,她得趕緊溜了,她才不想真陪著他下水種這些東西。
正當宮魅千彎著腰想要悄咪咪離開時,夜九卿像是火眼金睛一般立馬逮住宮魅千,高大的身形擋在宮魅千身前,悠悠開口說道:“種子已經到了,你還想去哪?”
“我……”宮魅千呆住,腦子飛速旋轉,而後直起身子,煞有此事般地說道:“啊!
我、我有些頭昏,哎呀小翠,這個……我能不能回臥房歇息一會兒?”
夜九卿無聲地笑了笑,伸出手將一把蓮子放在宮魅千的手心,而後彎下腰湊近宮魅千,彎彎嘴角說:“少裝了,你麵色紅潤,分明精神極好。”
好吧,果然什麽都逃不過大魔王的眼睛。
宮魅千也不裝了,將蓮子收下,她認命了,還是老老實實下地種田吧。
蓮子拿在手裏,從覺得有些棘手。
宮魅千悄悄轉頭,看著身後環手於胸前的夜九卿道:“喂,你可是不知,這種子不能直接種,要先拿水泡發開,等它長了芽才能種下去。”
“還要泡出芽?”
夜九卿看著宮魅千手心的蓮子,微微皺眉道。
“是啊!”
宮魅千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所以啊!
我們今天還不能操之過急,讓裴將軍先把這些蓮子啊泡個幾日,之後我們再來種吧!”
見夜九卿沒說什麽話,宮魅千耷拉著一張臉,又道:“哎喲,好哥哥,你就讓我去休息會兒唄……”為了能偷懶,宮魅千真是臉都不要了,剛才還是“喂”,現在直接嬌滴滴地叫大魔王“好哥哥”。
還以為自己撒嬌的方法得逞了,剛想要把蓮子遞給身側的小翠,可身後的夜九卿又道:“是這樣嗎?”
“什麽……”話還沒說出口,宮魅千卻低頭看見——自己手心方才那些一顆顆蓮子,此時居然已經出芽了!
“你、你你你!”
宮魅千瞪大了眼睛,捧著一手出芽的蓮子,一邊又氣得拿鼻子直直衝著他,道:“你怎麽這樣!”
“我怎麽樣?”
夜九卿挑了挑眉,嘴角揚起笑容,像是惡作劇被得逞一般,“莫不是……你不想同我種花嗎?
一會兒頭昏一會兒出芽的,我看你就是想欺我。”
又……來了。
好吧,這個坎兒是過不去了,宮魅千瞬間泄了氣,看著手心那一個個嫩芽兒,還是老老實實地和他一起種吧。
宮魅千卷起了繁縟的褲腳,又卷起了寬大的袖口,拿著種子下水了。
不得不說這個池子可真大,不知道播種完這些要花多長時間。
大概在水裏泡了有半個多時辰的樣子,宮魅千轉頭想看看夜九卿種得怎麽樣了,卻突然發現他這個家夥居然根本沒下水,此刻的他正站在水邊看著宮魅千狼狽地種!
真是失策了!
原以為夜九卿這麽堅持,想著或許他會和她一樣一起下水種植,所以宮魅千也沒多想就自顧自地幹,卻不料這家夥在逗她?
“你!
你怎麽沒有下來!
我都要種完了,你居然一顆都沒種!”
宮魅千真是氣急了!
那一瞬間,她簡直就想立馬上岸把他揍一頓!
“誰說我沒種?”
夜九卿笑了笑,話音剛落,他便大手一揮,小翠手裏捧著的種子就瞬間掉進了池子裏,一顆不剩。
宮魅千在水裏把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張開表示不可思議。
這……這難道就是開掛嗎?
“你居然用法術!
你作弊!
你可惡!”
宮魅千叉著腰忿忿道,“你是不是欺負我不會用法術?
你也太卑鄙了!”
此時的她正在氣頭上,說話便有些不經過大腦。
不過或許換做誰可能都會生氣,畢竟說好的大家一起幹活,另一個人卻偷懶看著她幹,到最後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幹完了她幹了這麽久的活兒。
宮魅千將手裏剩下的幾顆隨意丟進池子裏,然後卷起已經掉下來的袖口,氣衝衝地朝岸邊走去。
拖著浸濕了水的下擺上岸,像極了一隻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