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皆是易容改裝,彼此不知身份,心中都暗喜今日有冤大頭被帖子騙到助力,同時又提防對方搶了先機。

因防著宗內“假仁義”的那一夥人不同意,他們離宗前的說法,是玉簡台上鬧得厲害,懷玉城仍然沒有回應,他們擔心溫城主出事,便派人來看看,若有事端,便傾盡性命幫忙。

溫瑜知道時,隻覺得他們很上道,不僅留好了遺言,還為她鋪墊了未來的“收購”。

三宗門一行約五十餘人,零零散散。

他們看著眼前大門,心中暗喜。果真那傳訊所言不假,往日懷玉城位置並不真切,即使向著大門走到近前,也什麽都找不到,哪像今天,如此順利。

更何況,赤沙派宗主赤狂海心中暗喜,來的路上,他這一行人,碰上了懷玉城的侍衛首領徐恒一。

這個往日眼高於頂,麵對他的奉承,連個眼神都不瞥過來的男人,沒了他的靈劍,也沒了那枚精致的儲物戒,隻腰間別著一個普通的儲物袋(徐管家“強行”給的),腳步匆匆(怕溫瑾追過來不讓走),一副強撐的心虛樣子。

看上去,就很像是城中出了問題,慌忙離開去搬救兵的。

絕對不能讓他去!

赤狂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一行人裝作修匪,打劫了徐恒一。

赤狂海本想殺人越貨的。

徐恒一沒了靈劍,此處又不在懷玉城,不需過多顧忌,他們人多勢眾,纏鬥之中,本是有機會的。

可在刺中他一條胳膊,砍碎半根儲物袋袋子,又撕碎半麵衣衫後,徐恒一不知催動了什麽法寶,跑了。

雖然沒殺成,但更加確認了懷玉城之事,赤狂海一行人信心滿滿,看著一旁蒙麵的兩家不知何處的冤大頭“盟友”,心中洋洋得意。

傻了吧,我早有消息,懷玉城侍衛首領,都被我打跑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頌彩宗的齊橫眉,無上門的焦如,心中都是同樣的想法,互相當對方是傻大個和冤大頭。

徐恒一不敵修匪,借著父親給的靈寶逃走,內心屈辱,短暫修整後,覺得是自己這身衣服樹大招風,暗道溫瑾是故意將衣服留給他,想看他受挫歸來,借口將他留下的。

他心中更覺溫瑾心思齷齪,便放棄回城整頓的想法,換了身衣服,藏了儲物袋,做普通打扮,繞小路前行。

這一走,正碰上從小路潛行而來的頌彩宗。

齊橫眉認識徐恒一的臉,與赤狂海一個腦回路,沒放過機會,徐恒一剛治好的傷口又被劃了,儲物袋被砍碎了半邊,靈物飛了一地。

他再次屈辱遁逃,然後因為反思沒擋臉,暗斥溫瑾沒肅清周圍修匪時太過入神,沒看清路,正撞上剛從偷挖的密道出來的無上門一行人。

然後,儲物袋徹底碎了,徐恒一腿上又添一道火傷,就連束發都被擊碎,蓬頭垢麵,如同一個瘋子一般,用盡了遁逃靈寶的最後一絲靈力,逃走了。

他逃到河邊,整頓治傷之時,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懷疑這三路修匪是衝著懷玉城來的。

他本想回城報信。

可一看河水倒映出的落魄模樣,他不怕被沐顏看到,卻莫名有種不想被溫瑾看到的想法。

就好像他在溫瑾麵前,應該永遠維持著高不可攀的形象,這般落魄,反倒讓他覺得難堪。

徐恒一略微猶豫,很快下了決斷,他起身,繼續往背離懷玉城的方向走去。

他已出外闖**,懷玉城的事,本就與他無關。更何況,溫瑾若是連這點事都擺不平,也不配當城主。

三個時辰後。徐恒一停住腳步,他感受到了靈氣異動。

與前三波修匪一般無二的異動。

遠處,似乎又有一波修匪。

徐恒一臉皮**了下,恨恨地轉身。

不,他不放心懷玉城。

更何況,溫瑾這個不管事的城主,成不了氣候,遇事難平,才正是需要他回去力挽狂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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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城門半掩著。

三家人安靜潛入,自邁過大門,眼裏便映滿了紅。

火光、血光、廝殺聲、痛呼聲,和著暗夜裏的涼風,如刺骨的針紮入大腦,擠占整個眼眶,再也容不下旁的光景。

無限真幻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能改一人眼中世界,也能動萬千生靈器物。

入陣者,皆是手下傀儡,一掌之中,生生死死。

夜鴞咕叫,城民安靜,一腔美夢,熟睡在床榻內,沒有感知到半分異樣。

赤狂海扛著一柄鋼刀,走在最前,確認眼前慘像,他連掩飾都欠奉,仰天而笑,右額上一點彎月殷紅:“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喏,赤沙派宗主,一腦門老舊思想,你看到他腦邊上那紅月亮了嗎?他還學民間舉義那一套呢,非說自己是閻羅王包公轉世,命中有大造化,忽悠人入他們門派。】

【嗬,不僅思想老舊,說話也老套,聽上句,就能猜出下句。】係統嫌棄道:【拍劇用這樣的台詞要撲街的。】

它說罷張嘴,搖頭晃腦不正經地開口,與赤狂海綠林好漢風的後半句話,融為一體————-

“既已入城,誰能拿下那溫賊的人頭,咱們就各憑本事,先走一步!”

宛若雙簧二重奏。

溫瑜聽著有趣,她決定,給赤沙派開個後門。

讓他們先選怎麽死。

作者有話說:

下章妹妹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