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

輕微的聲音最終被沐顏吞下, 她心一橫,為表明兩人曾經確實親近,聲音微微揚起提高, 親呢地喊道:“雲憶!”

蒲雲憶似有所覺, 他微微側身,看了過來。

天光映襯在他周身,向日葵璀璨,為他鍍上金色的光彩, 俊美如鑄的容顏像是這個世界最好的賜福,隻是一眼, 滄海桑田,便叫人連呼吸都滯住。

沐顏注意到, 有懷玉城的侍女偷偷瞥過來,她心中有隱隱的傲氣和自得, 任是再看也隻是羨慕,因為這個俊美的男人是隻屬於她的。

即使短暫地被旁人迷惑,忘記了過去,也終將會清醒, 終將會屬於她。

這一刻,對眼前人近乎於執著的占有欲,蓋過了心中那應該去溫瑜那看看的潛意識,沐顏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向前。

她因蒲雲憶而駐足。

本以為他會如同初見時並不搭理自己,可現在,蒲雲憶看過來, 沐顏受寵若驚。

她甚至在想, 果真隻要溫瑜不在旁邊, 蒲雲憶可能就會記起她來。

他對她,甚至都要更親近些。

沐顏沒有注意到,她雖然說要對付男人,直接直麵蒲雲憶,可她每時每刻的想法,都離不開溫瑜,實在是對她過於在意了些。

她露出點微末的羞澀,小碎步走過去,微微仰起臉,所展現的,都是最好最美的角度。

“雲憶,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沐顏,上弦宗的沐顏。”

“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個雨夜,你全身濕透,因為被打的傷口發炎而高熱,是我照顧的你。”

她笑容中有著懷念:“我們認識,已經有十多年了,在上弦宗的情誼,是誰也比不了的。”

禦獸宗中,直麵畫框的徐恒一,忽然有點後悔。

沐顏那樣熱切地表示著對蒲雲憶的在意,本就讓他不適,但也給了他摘取天邊月亮、得取美人芳心的自信和機會。

可她的變本加厲,看在徐恒一眼中,卻如月墜汙湖,明珠露怯,本來是高不可攀的高潔人物,隻敢遠遠看著藏在心裏的人,卻發現,原來她也不過如此。

對於一個舔狗來說,這比讓他永遠無望的舔不到,還要讓他絕望。

他不想看,可卻動彈不得,不得不看。

而當沐顏說起兩人的小時候,說起她也在小時候救了蒲雲憶時,即使沒有臉麵,即使是虛無,徐恒一還是恨得近乎扭曲。

年幼時的那一段緣分,是徐恒一珍藏在心中的美好。

因為這個美好,他為了守護沐顏,可以做任何事,也對於處處掣肘和阻止他去找沐顏的懷玉城眾人,心懷不甘和怨恨。

即使是他的父親徐覽博,徐恒一敬重他感謝他將自己養大,可心中也常常會看他不起,覺得在某些方麵,是他拖了自己的後腿。

可現在,這種美好,不獨屬於他的。

甚至於,沐顏其實對救他幫他的事情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當時他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她才想起的。

可現在,她將另一個人一切記得很清楚,還呼喚著他的記憶。

這幾乎將徐恒一踩在泥裏。

不是他主動自願地低在泥裏,而是被一腳踏破所有的美好,最後踩在他的腦袋上,讓他在泥坑裏喝湯。

徐恒一覺得不甘心。

為什麽沐顏隻記得那個人呢?

為什麽沐顏那麽執著於那個人呢?

他比起他,差什麽嗎?

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隻要消化掉,他也會是這世間不可小覷的存在。

那麽為什麽,沐顏的眼睛,不能隻看著他呢?

不是他去追尋她,而是強大到,讓她來追尋自己。

動**的水汽從徐恒一的腦袋中溢出,跨越萬水千山,飄落在懷玉城中。

而徐恒一似有所感,雖然不能動彈,但他似乎感受到了懷玉城的位置。

感受到了沐顏的所在。

畫框中,沐顏和蒲雲憶的對話還在繼續。

相比沐顏,蒲雲憶的反應冷淡到近乎冷酷:“你說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我不在意。”

“過去的人,我同樣也不在意。”

“是因為你忘記了,你才說不在意的。”沐顏怔怔地看著他,眼中隱有淚花閃過,卻很快笑了:“當初,我生病了,是你偷跑出去為我找的草藥。”

“你雖是修奴,用度苛刻,可每年我的生日,都會送我精心的禮物。每一年,我最期待的,就是你的禮物。”

“我曾經送過你一塊手帕,那是我,獨……”她似乎是想說獨一無二,可剛一張口,拍賣會上關於這四個的不太好的回憶便襲來,沐顏便硬生生地改了口。

“獨獨送於了你……那是我的一番心意,”沐顏看向他眸光閃閃,如落星辰:“你可以忘了我,但我送你的繡帕,你是從來都不會離身的。”

“你隻要找到繡帕,就能證明,你我之間的情誼。”

“你說的繡帕,可是其中一角上繡有蘭花的方帕?”蒲雲憶像是終於有所意動,開口詢問。

沐顏像是終於抓住了希望:“對,就是這方帕,你還留著對嗎?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是在意我的……”

蒲雲憶接下來的話,卻將沐顏眼中的希望徹底摧毀。

他聲音平靜:“你莫要再說這樣的話。”

“溫瑜聽到,她會不開心的。”

“至於那塊繡帕,我確實有,但我並不覺得那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昨日在城主府的小廚房,給他們用來擦灶台上的油汙了。”

“你若是想要回,去小廚房的垃圾堆裏,也許還能翻到。”

沐顏嘴唇微抖:“蒲雲憶,你就這麽不在意我嗎?”

“我不是蒲雲憶,我的名字是岑憶。”他的反駁也是平淡的。

如今仍然耐住性子與她說話,隻不過是因為想要解決掉她這個麻煩和阻礙。

“溫瑜不喜歡我殺人,我便不殺。但沐道友,你若是再繼續糾纏,我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叫你後悔。”

“今日之後,你好自為之。”

“莫要再讓溫瑜看見你與我一起,她很不喜歡你。”

“我知道……”沐顏苦澀說道。

她眼睛發紅,幾乎快要哭出來,可那裏悲痛太盛,以至於反而一滴眼淚都沒有留。

她知道溫瑜不喜歡她。

正因為不喜歡,才要搶走蒲雲憶。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沐顏苦笑,她眼中失去了光彩般,可即使是這樣近乎絕望的模樣,也帶有一種悲切的美:“ 你為什麽會喜歡溫瑜呢?”

蒲雲憶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很英氣,是會讓女子側目和臉紅的笑,可每一次他笑,都是因為提起溫瑜。

此前,沐顏隻覺得刺痛,現在,她覺得絕望。

因為蒲雲憶從來沒有對她笑過。

可她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不懂,蒲雲憶什麽都不記得,她提的這些,他都沒有反應,這說明溫瑜沒有竊取他們的回憶,沒有將蒲雲憶對她的記憶,嫁接到她的身上,那為什麽蒲雲憶會這樣沒有理由的喜歡她呢?

她聽到他說道,聲音低沉,卻帶著點莫名的繃緊和在意。

“我也不知道,隻是一見她,就喜歡。”

他聲音中的暖意和溫柔,幾乎能將人溺斃,可卻不是因為她。

沐顏有幾分恍然。

恍然之外,卻是來自於潛意識裏的,對於這不合理的發展的反駁。

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一見就喜歡的情感呢?

若隻是困於皮相的喜歡還好,可蒲雲憶對於溫瑜,是真真正正的在意,在意到眼裏心裏隻有她一個人,旁的什麽都不在意了。

這樣的情感,隻有可能是兩人早就相識、相知、相守,共同熬過寂寂天黑,曆過艱難險阻,你知道我,我明白你,有這些過往的依托下,才有可能,什麽都不記得的情況下,一見到就喜歡。

沐顏覺得心痛。

蒲雲憶和溫瑜之間沒有過往,他的過往中,隻有她。

而溫瑜竊取的,不是他們的過去和記憶,因為蒲雲憶本來就不記得,溫瑜竊取的,是蒲雲憶對她的感覺。

他將所有的心動,所有的感覺,都轉移到了溫瑜的身上。

隻有這樣,才會一見到就喜歡。

而他本該一見到就喜歡的,應該是她才對。

“你在這裏呀。”

柔軟驕縱的女聲響起,像是從未經受過這世間的任何苦難。

沐顏抬頭,就見溫瑜身著淺紫衣衫,懷中抱著一隻白毛灰尖的貓,走了過來。

貓貓乖巧地趴在她的懷中,任她摸著,會拿頭去蹭她的手。

一看就很軟綿綿。

沐顏不自禁地想到了銀焰,隻是銀焰是岑樓,現在已經不屬於她了。

落寞隻有一瞬,沐顏心底對這隻貓貓也有幾分下意識的親近,仿佛很想被喜歡一樣,隻是眼前明顯是蒲雲憶的事情更重要一些,所以她略去了心底那一絲對貓貓的在意。

蒲雲憶來到溫瑜麵前,他揚起笑,嘴角一絲寵溺:“你不是說想喝晨露烹茶嗎?我來這片花田收集未幹的露水。”

他提都沒有提沐顏,仿佛她不值一提,臭蟲一樣,就連提起,都怕沾了味道。

沐顏緊咬嘴唇。

她看向溫瑜的目光不善,眼睛泛著紅。

既然已經知道溫瑜耍了什麽手腳,那麽為了解救蒲雲憶,便不死不休。

“我知道你做了什麽。”沐顏看過去。

這一刻,她無比沉靜,仿若逆流而上的孤勇者,即使沒什麽好處,可就還是要說。

溫瑜略帶點驚訝的看過來,烏黑鴉羽般的睫毛翹起,像是翩飛漂亮的蝴蝶:“沐道友,你又在說些什麽奇怪的話。”

“我知道,是你蒙騙了他的情感。”沐顏冷冷的,很堅定:“沒有過往的依附,是不會有這樣的情感變化的。”

“你偷走了我與雲憶之間的情感依附。”

“因為溫城主死了,你想要報複我,但你不該動雲憶,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係統突然出聲:【我覺得沐顏也挺適合去演戲的。】

【她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台戲,連對白演員都給省了哈哈哈!】係統笑得開心,自己覺得自己又玩了一個梗。

溫瑜沒笑,她看著沐顏,近乎於逼視。

若是常規一點的女配,這個時候,應該是被沐顏帶進去,輔助她盡情發揮所有的台詞,拿到所有的撩狠話高光。

可溫瑜現在給自己編的,是惡毒女配的劇本。

惡毒到讓女主從她的手裏討不到一點好去。

“就是我拿走的,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她笑的甜美,手指尖在貓貓頭上轉著圈,戳出一個毛叢叢的小窩窩。

“在我的地盤,對我說這樣的話,沐顏,我看你是太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看在哥哥的麵子上,我對你的容忍,就到此為止了。”

她抬高了聲音:“來人。”

“將她給扔出去。”

溫瑜說得輕描淡寫,沐顏卻驟然瞪大了眼,她幾乎是在驚叫:“不,你不能這樣做!”

溫瑜沒有理她。

她看過去的眼神,無聲地反問:我為什麽不能呢?

是啊,為什麽不能呢?

沐顏也不知道,她隻是覺得,這個溫小姐,應該蠢笨而惡毒地把她放在眼皮底下,因為討厭而一直針對她,就在蒲雲憶的眼前。

而等到蒲雲憶終於恢複記憶的那一天,想起如今的這一切,他會心痛,會後悔,會對她小心翼翼,會拚命補償,會將所能擁有的一切,都給到她的身上。

這才是應該發生的。

可怎麽溫瑜就這樣將她給趕了出去?

溫瑜不是應該和蒲雲憶你儂我儂,故意在她眼前,以此來折磨她嗎?

這樣的問題,沐顏想的時候,不覺得有問題。

直到被懷玉城的侍衛扔了出去,關在城門之外,看著自己那破爛的帳篷,沐顏才覺得有幾分可笑。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就算她有這樣的幻想,又怎麽能期待溫瑜會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呢?

可這樣的想法僅僅隻是一瞬,沐顏很快又想到蒲雲憶。

當她無力反抗,被懷玉城的侍衛架著離開時,蒲雲憶就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

他的眼裏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她就是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漠視和不在乎,現在沐顏隻要一想到,就覺得連心口都抽痛。

該怎麽辦呢?

沐顏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師父不在了,師兄不在了,宗門對於她,已經沒有了回去的必要。

而蒲雲憶也對她如此無情。

明明離得這般近,可又那麽遠,她根本無法靠近他,又怎麽能讓他恢複記憶呢?

可她現在,隻有這一件事可做了啊。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帳篷周圍濺出一個個小坑。

沐顏無聲地哭著,美麗卻動人。

她的一切表演,溫瑜通過真幻陣,自然都清楚。

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沐顏很能合理化她的一切行為,即使在溫瑜看來,這實在是漏洞百出。

係統撓撓頭:【宿主,有個問題我一直不太懂哎。】

【為什麽沐顏突然就這麽對蒲雲憶要死要活了呢?】

溫瑜站定在傀儡娃娃幻化的蒲雲憶身前:【係統,你不如問,為什麽蒲雲憶突然就這麽對溫瑜,非卿不娶了呢?】

係統露出星星眼:【這就是真愛啊!】

溫瑜:……

不能和CP粉講道理,尤其是這個CP粉還瘋狂單粉一個。

說起來,溫瑜也想不通,蒲雲憶有什麽樣的魅力,能夠吸引經過了129個世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都不為所動的係統。

當她反問過去時,白麵人係統撓撓頭,給了一個很玄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看到他,就挺喜歡的。】

【一看到他,就覺得他挺好的。】係統比量著:【一般人我都覺得再好也是比我差點,但他,和我差不多好吧。】

和係統差不多好。

溫瑜琢磨著這個答案。

自從以另一個角度開始看係統,不是全然的告解一切後,溫瑜對係統的存在,係統的反應也都留了心。

沒人願意留心陪伴自己129個世界,為自己笑過,為自己哭過的夥伴,但溫瑜想要完成任務,想要找回她執著已久的原因,無論是什麽,隻要她察覺到異樣,便都不會放過。

貓貓軟軟的墊墊熱乎乎地按在她的手上,貓貓將頭向下一貓,拱著蹭了蹭溫瑜的胳膊。

啊,毛絨絨。

溫瑜的心,化了一秒。

如果貓貓都這麽會,這麽主動,那麽其實,它們是具有征服世界的能力的。

隻是眼下這隻,是隻假貓。

溫瑜反手抓住貓貓的後脖頸,將他拎起來,舉到了蒲雲憶模樣的傀儡娃娃麵前。

“蒲雲憶,你覺得他演的像你嗎?”

貓貓大大的圓臉對上傀儡娃娃的腦門,圓圓的藍眼睛微微放大,微微猶疑,小舌頭舔了舔鼻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沐顏那麽愛你,你就這麽無情嗎?”溫瑜繼續說著:“麵對女人哭泣視若無睹的男人,很掉價的。”

因為被抓住命運的後脖頸,貓貓四條毛絨絨的腿都是垂著向下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柔軟樣,隻是耳朵還豎起來,在迎上溫瑜視線的時候,其中一邊會向下跳動彎折一下。

就,很可愛,也很貓的模樣。

可愛是可愛。

但溫瑜能活這麽久,從來就不是耽於享樂和可愛的人,她是喜歡毛絨絨不假,也會假公濟私地想要摸上一把。

但所做的一切行動,都是在可接受的範疇內。

當該做正事的時候,賣再多的萌也沒有用。

可貓貓仍舊不懂。

甚至還張開嘴,衝她叫了一聲,頗有點委屈兮兮討饒的聲音。

溫瑜眼睛微眯。

打一隻好不反抗的貓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水向上。”溫瑜開口喚道。

“城主。”他出現在近處,微微頷首。

“接著。”溫瑜將貓扔在他的懷裏。

貓在水向上的懷裏翻了個身,一人一貓對視著,然後又一同扭頭看向溫瑜。

溫瑜嘴角掛起惡意的笑:“我聽說,藥老的小徒弟對於靈獸醫道頗為熟識,城主府的馬,就是這小徒弟無師自通,自己琢磨著煽的。”

水向上按住手裏的貓,遲疑道:“是……”

他雖來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因為性格好,又愛幫助人,走街串巷的,對這懷玉城人和事的熟悉程度,反倒要比在這住了二十多年,眼高於頂的徐恒一要高得多。

和這藥老的小徒弟,兩人是一起半夜吃烤雞的交情,而且還是他們現烤的。

煽馬這事,還是吃烤雞時,小徒弟跟他吹牛逼說的。

不知道溫瑜突然提起,是因為什麽。

“馬和貓,原理都大差不差。”

溫瑜隔空衝那貓的腦門一點:“這隻貓,也送去煽了吧。”

原來是煽貓。

水向上掂量了懷中貓的重量,又看它長得盤靚條順,毛發油亮,一看就是快要到了**亂尿的時候。

確實得煽了。

他按住貓,頷首道:“是。”

說著樂顛顛地就抱著貓往藥老所在走,一邊走一邊想著,這貓還挺好的,雖然有點灰,但東街劉大娘家的東興就喜歡這貓貓狗狗的,煽了之後可以問問城主,能不能送他。

而且,這貓可真乖啊,就這麽抓著也不跑。

“傻乎乎的小貓貓,你不知道你接下來的命運啊。”水向上撓了撓貓貓的下巴,發現它也沒眯眼睛,也沒呼嚕呼嚕,碧藍色的眸子懶散地看著自己,透著點看老鼠的冰冷。

他手立刻就撤回了,強笑了兩聲,繼續抱著貓走。

貓咪毛絨絨的尾巴,時不時地甩在他的胳膊上。

就連剛剛懵懵軟軟的臉,現在看過去,都顯得有幾分大爺。

而大爺的臉和尾巴,都寫滿了兩個字——煩躁。

*

溫瑜送走了貓貓,將傀儡娃娃收起來,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貓貓蒲雲憶自然不會真有什麽事,溫瑜隻是暫時想把他往遠扔一扔。

在動物扮演上,蒲雲憶要比岑樓狠很多。

岑樓隻有傻的時候,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隻靈獸的時候,身上才有那種屬於毛絨絨的渾然天成。

他這次顯露本體時,最後還口吐人言,氛圍感立刻就被破壞掉了。

溫瑜並沒有想擼毛的衝動。

而蒲雲憶,真的是咬死都不說話,一舉一動,就連安靜趴著自然地甩尾巴,就都是貓的樣子。

就很讓人沉迷。

還是溫瑜自己記著,時刻提醒自己,才記起這不是一隻普通的貓,而是屬於蒲雲憶的噬冉獸本體。

哎。

蒲雲憶若是也像岑樓一樣,傻了就好了。

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擼貓。

而且還是這麽聽話又黏人的貓貓。

溫瑜可惜地蹭了蹭指尖,有點懷念那軟綿綿的觸感,並且判斷噬冉獸的毛,兼具了絲質毛暴毛和棉質毛綿軟好摸的特點,總結起來,就是除了漸層之外,就是完美貓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