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城的日子, 就這樣短暫而平緩地繼續過著。

蒲雲憶繼續不要臉地當一隻未絕育的貓貓,經常以各種貓貓萌的姿勢出現在溫瑜的左右。

溫瑜得了閑也有空,就會摸上幾把。

而長得像英短, 噬冉獸的本體也具有像英短一樣的蒲公英屬性。

溫瑜手中遺留的毛毛, 因為積攢的太多,被侍女鳳羽織了個灰白摻雜的小毛鞋給貓貓。

據說,織到最後鳳羽發現毛不夠用了,還差上一些, 便特意守著貓貓出現,偷偷地揪了幾撮。

蒲雲憶很配合, 讓一隻真正的脾氣好愛黏人的貓貓,讓她揪。

隻是在鳳羽想偷偷摸上幾把的時候, 就一個閃身躲開了。

銀焰天天跟著四月混在一起,倒是從來沒有和貓貓出現在一個地方過。

懷玉城的城民都歡迎它的回來, 頭幾天吃的下巴都有幾分圓潤,給它準備的東西塞滿了四月房間裏的小櫃子。

岑樓很喜歡成為銀焰的日子,便一直都以獸態示人,偶爾也會離開四月, 去幫城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是以前他在這裏一樣。

至於水向上,他單方麵陷入到了和貓貓鬥智鬥勇。

水向上曾經的宗門四喜派,隻有以家庭為牽係的三十多人,當初地方小人也窮,不知怎麽就被流浪貓盯上了,深受**公貓亂尿標記位置的苦楚, 因而對於閹了貓貓這件事分外的執著。

被貓貓跑脫了後, 就一直伺機再次抓捕。

但他自己從來都是抓不到, 能到手裏的,都是溫瑜抓住給他遞過來的。

至於沐顏,在這段徹底跳脫於原書劇情之外的故事裏,她親身給溫瑜展現了主角意誌的力量。

那和了邏輯卻又不和邏輯的力量。

明明被排除在懷玉城之外,可她總是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方法,出現在懷玉城中,出現在蒲雲憶的眼前。

不是真幻陣受魔氣異動有了漏洞,就是李大爺家的狗在城牆邊上刨出來一個狗洞,或者是她自己心有頓悟,動用鳳凰血脈的力量突破進來。

若是城裏有個徐恒一,隻怕還要再加一個水草被蠱惑舔著把她放進來。

但現在這些五花八門的進入方式中,沒有一條,是懷玉城的人將她放進來的。

這充分說明了一點,懷玉城已經沒有魚了,是完完全全的幹淨的。

沐顏進來了,因為之前的教訓,她已經不敢無腦再懟溫瑜了,甚至會刻意躲著溫瑜。

她集中攻略於蒲雲憶,在他麵前演苦情劇,動用各種方式,試圖讓他回憶起,他們之間的過往。

那些過往,都是書中寫過的動心名場麵。

但是蒲雲憶不為所動。

準確的說,是扮演蒲雲憶的巫毒娃娃不為所動。

主角意誌雖然強大,但是在這些對戰的征程中,它早已被削弱了不少,以至於,隻能創造一些微弱的條件,更多的卻是催動沐顏去展現主觀能動性。

對於形勢的變化和劇本的更新,非常弱。

它甚至分辨不出眼前的蒲雲憶是巫毒娃娃。

溫瑜也是一個放任的態度,畢竟每一天沐顏試圖“喚醒”蒲雲憶的時候,徐恒一的冰晶貢獻就會變得異常的洶湧。

一般來講,人是有抗性的,身體常吃一種藥,會產生抗性,常常經曆一件事,也是會產生抗性的。

但徐恒一很特例,他沒有產生抗性,每次沐顏一撩,他的冰晶靈氣貢獻得都差不多。

有時候不僅沒少,反而還多了。

溫瑜的靈力根本用不完,都存在金蟾那裏,自從從疫魔空間中回來,她丹田內的金光就肉眼可見地補足,現在六邊形的地磚已經覆蓋滿了整個丹田,那個吞噬靈力的破碎黑洞,已經被徹底填平。

她對於徐恒一貢獻出來的靈力,沒有什麽所謂,隻是常常盯著金蟾的頭頂,看所剩的金點的變化。

導致金蟾最近自信暴漲,連走路都是抬起胸脯,支起前腳,隻有兩個後腳爪走的。

甚至於,它看著“不得喜愛”的貓貓,內心總在猶豫,要不要大發慈悲,給它傳授下獲得主人喜愛的方法。

當金蟾覺得貓貓可以傳授,自己在那數方法時,金蟾驚訝又感動地發現,這根本就沒有什麽訣竅和方法。

主人就是喜歡它。

哎,看到貓貓兄,就覺得太討人喜歡了也是一種罪。

*

除此之外,溫瑜開始做夢。

夢裏光怪陸離,聲音模糊不清,偶然清晨醒來,便會發現,眼角隱有淚意,就連心情,也酸澀晦暗不堪,湧動著巨大的情緒。

她知道,她夢到了自己的過去。

隻是不知道受限於什麽,關於她自己過去那部分,每一次醒來,她都記不得。

唯有一定要完成任務的心,依舊堅決,甚至越發的堅決。

對於這限製,溫瑜自然不會輕易妥協,然而確實試過很多種方法,卻都沒有能留存下什麽。

關於她的過去,唯一的記憶,還是幾月前在海角城中,那個溫柔女聲咬字頗重的一聲“瑜兒”。

但夢裏並不是全然無用。

除了她過去之外的、那些被忘記的記憶,開始複蘇。

溫瑜記起了她去過的第129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她接到了第129個任務,那個任務很奇怪,因為它出乎意料的簡單。

溫瑜的任務,是在那個世界,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過完一生。

她是一個觀察者,也是一個體驗者的身份,去用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世界。

那是個高級文明的星際時代。

每個人從出生起就賦予了芯片編號,植入到手腕中,當戴上手腕接收器時,不需要設置,便會自動綁定,植入以往的偏好設置。

技術和娛樂極其發達,人們的精神娛樂,已經達到了一種渴求的巔峰,全息網遊、意識投影、與明星同行、不設限的文藝複蘇和未來幻想,幾乎填滿了那個世界。

對於溫瑜來說,她經曆了太多的世界。

在未來星際世界中,有比129更高維的文明,也有初期較低的,但現在想來,都像是129世界的過去和未來衍生。還有那麽幾個世界,與第129個世界是共享世界觀和世界設置的。

而西裝革履的現代、謹守禮儀的古代、奇幻仙俠的修真時代,都各自有著各自的共性,尤其是在某些文字和典故上,還有整個修真體係上,但更多的,卻是明確的差異性。

在129世界中,那裏的人,稱呼現代為“古代”,稱呼古代為“紀元以前”。

溫瑜在一個軍官家庭中出生,按部就班地上學,在白色的蛋殼狀空間中,與其他的人一同學習。

她在那過完了她的一生,對於129世界中的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包括她所處的聯盟,聯盟星際之外的海盜,海盜之外的異形。

為了更完備的完成任務,溫瑜還變換了幾個馬甲,融入其他組織的生活。她甚至還在星際海盜中做到了高層。

而夢中,最叫溫瑜在意的,便是意識投影技術。

那被稱為那個世界的世紀偉大發明,發明這個技術的天才科學家,甚至在年紀頗輕的五十五歲,獲得了康丁貝爾意識學獎。

這是所有科學家所能拿到的最高榮譽。

然而,在獲獎的同一年,科學家從以他的技術創立的學習娛樂一體化的技術公司YSCM的總部大樓墜落。

廣泛流傳的消息,是他醉酒而亡。

YSCM甚至以“大師的絕唱”為噱頭,狠狠地搞了一把營銷。

傳言,科學家墜落時,有晶瑩的字母盤繞連接,匯聚而成的就是“絕唱”兩字。

出於更好才了解這個世界的目的,溫瑜調查了科學家的死亡。

他確實是醉酒,隻不過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溫瑜在他的身體裏,發現了大劑量的提純迷幻醛醇,那能讓人迷醉,常被人買來助興,也有人喜歡那種微醺的感覺,會買小伎倆的稀釋口香糖嚼著玩。

很少有人知道的習慣,科學家從不飲酒,他說那會擾亂他的意識。

高層利益的糾葛,一個人的生死,在哪個時代,都見怪不怪。

而YSCM公司推出的名為“全息意識阿爾法境”的意識投影學習娛樂一體化產品服務,廣受歡迎,在此前已經占據大量市場的情況下,借此絕唱之名,幾乎呈壟斷之勢。

“阿爾法境”是將人的意識投影至一個YSCM公司創造的世界,在那裏,用戶可以選擇一個身份,選擇感興趣的世界背景,以遊戲主角的身份遊玩。

那是一個真正的開放世界遊戲。

在那裏,由於科學家曾經加入的限定,用戶並不能為所欲為,殺人犯法了同樣有人追捕,但是由於遊戲身份的原因,往往也有些能逃脫的方法。

但大體的限定是不變的,每一個遊戲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規則,用戶要在遵守的基本上,去做自想做的事情。

甚至於,並不像其他的遊戲是停滯的,隻有更新時才會有時間的推進和內容的更新。

“全息意識阿爾法境”中的世界,時間是正常流動的。

假如有用戶不幸身亡,重新創造人物資料再進入同一個世界的話,他也許還能聽到自己上一個人物的故事,遇到上一個人物所遇到的人和朋友,隻不過,那必然已經有一定的時間間隔了。

因為這樣近乎於真的體驗,阿爾法境在意識投影遊戲中,根本就沒有對手。

甚至於,因為遊戲世界的特性,YSCM公司還開發出了新的玩法,除了以遊戲為目的用戶服務,還提供備考服務、技能聯係服務、模擬戀愛服務、模擬經營服務。

沒有想不到,隻有做不到。

可以說,是賺的盆滿缽滿。

科學家的肖像還掛在公司的大廳中,每當有學生來組織參觀,那都是必經之路,而YSCM的導講員就會親切的稱呼科學家是“阿爾法境之父”。

在那個世界中,溫瑜唯一沒有嚐試的,便是這個遊戲。

因為她一旦試圖沉入意識,就會有很強烈的眩暈感和排斥感,這也是她對這個遊戲背後的一切如此深入挖掘的原因。

而她看了不少玩家的意識投影直播,有玩的精彩的,碰到有趣的世界線,還會發展出不少周邊,比如衍生文學、漫畫、T恤衫等等。

這些記憶的複蘇,隨著一天天過去分外的明顯。

而溫瑜也知道了,沐顏和主角意誌在這個130世界,到底是什麽。

她也知道了,為什麽當初萬事屋裏的周先生會那樣說話。

因為《異世界轉生的我在迷宮盡頭勵誌要成為征服大海的男人》這本漫畫,就是第129個世界中,一篇連載了近二十年的漫畫。

連載到後期,長篇漫畫的時代已經沒落,中短篇漫畫當道,但當年能打的漫畫仍然有強大的粉絲團體,在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甚至還有漫畫的粉絲集體致信YSCM公司,希望他們的遊戲中,能夠創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世界。

但YSCM的回複是:他們無能為力。

阿爾法之境之所以是絕唱,是因為無法破解的核心機密,隻被科學家掌控著,他死了,遊戲中,便再也不可能會有新的世界了。

周先生,是個玩家。

而這個世界中,明顯不隻有他一個玩家。

第二十日的天明,懷玉城下起了稀薄的雪。

銀裝素裹的世界中,溫瑜找到了白色中的那一抹灰。

係統說的對,漸層之所以是漸層,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背後這一條毛發凝聚的灰色的線,很顯眼。

貓貓沒有來蹭她,也沒有翻身露出胸口的那一團白來**她摸摸,它趴在那裏,碧藍色的眼睛中,倒映著溫瑜的身影。

溫瑜裹著紅邊白絨的鬥篷,淺淺的腳印印在雪地上,像是個雪精靈。

“是你吧。”她開口說道。

不是疑問,而是確定。

貓貓沒有動,它隻是看著她,它的眼神,頭一次不像是一隻貓,存了些別的東西。

溫瑜垂眸,細碎的雪花粘在她的睫毛上,蹁躚晶瑩,猶如仙女。

“在海角城中,我第一次做夢,夢到我的過去時,我就懷疑你了。”

“記憶的恢複,從來就不會無緣無故的。”

她慢慢說著:“我以為,那是上弦宗中和海角城外,我與你兩次短兵相接疊加的結果。”

“可在禦獸宗和疫魔空間中,我們接觸也很多,我卻從未做夢,從未再有過什麽記憶複蘇。我便放過了對你的懷疑。”

“這一次,這二十多天,我們幾乎日日在一起,記憶如此洶湧,想必這原因,就是你了。”

“現在想想,”溫瑜輕笑:“禦獸宗和疫魔空間中,都是在他的絕對控製之下,你的力量被壓製了吧,所以從無法對我造成影響。”

“你到底是什麽呢?”

貓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然後,它猛地一蹦,鑽入枝叢中不見了。

溫瑜沒有動。

她的目光淡淡的,看著一片輕薄的雪花飄落,落在了貓貓原本趴伏的軟墊上。

那是侍女冰月給它放的,軟墊旁邊,還有著鳳羽給它織的毛氈鞋。

軟墊上海殘留著貓貓的溫暖,那片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溫瑜微微抬眸。

點點晶瑩冰涼。

這場初雪,像是世界在洗淨內裏的混亂。

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傳來,溫瑜偏轉頭,就見蒲雲憶向著她走了過去。

輕輕薄薄的雪花中,他身披黑色大氅,神色頗為鄭重,來到了她的麵前。

溫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她其實從來沒有在蒲雲憶的身上,仔細的看過這張臉,或許,在心裏某個藏得很深的角落,她並不喜歡蒲雲憶的身上,有著這張臉。

那是對於想要吸引女人的男人來說,很完美的一張臉。

在蒲雲憶的身上,即使他沒有什麽表情,也會吸引人的注意。

溫瑜看著看著,突然伸出手去。

她的手,向著蒲雲憶越來越近,最後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是隨時可以轉換成殺招的過程,這樣近的距離下,是實打實的威脅,但是蒲雲憶自始至終,都沒有躲。

他的目光,是屬於他自己的,一直落在溫瑜的身上,那裏麵,是沉靜的相信,像是知道,溫瑜不會攻擊他。

也像是信念,堅信可以這樣將性命交付在溫瑜的手中。

少女的手冰冰涼涼的。

他能夠感觸到,她的手,從他的額頭,滑到眉毛,滑到眼皮,滑到鼻梁,滑到臉頰,最終落在下巴上,使勁地捏了捏。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旖旎和欲念,隻有夾雜著冰冷的審視和判斷。

然後,她笑了:“蒲雲憶,你的臉,真的很像是一張整容臉。”

那笑隻停留在表麵,並未達及眼底。

奇妙的,雖然“整容臉”這三個字,他從來沒有聽過,可蒲雲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二十天,不止是溫瑜,蒲雲憶也在恢複記憶。

他的記憶,是關於轉生之前蒲雲憶的那個過去,還有在成為蒲雲憶之前,更遠的那個過去。

隻是,他恢複得要更快一些。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張臉。”蒲雲憶說道:“但你說得沒錯,是我影響的你。”

和貓貓時的軟軟不同,聊正經事的時候,他很認真。

此前,他很認真的做一隻貓,將溫瑜眼中貓的形象徹底地與蒲雲憶做了一個切割。

就算這一次談認真的話題,恢複人形時,蒲雲憶由本體化形成人時,也會避開溫瑜的眼。

他很清楚的知道,溫瑜喜歡的,隻是那隻像貓的小獸。

但凡這個小獸,有了任何人的特征,她眼裏的喜愛就會消失。

而蒲雲憶愛她眼中如璀璨星光的喜愛,愛她全然放鬆時吃著核桃酥的微笑,二十天的日子,他隻嫌不夠久。

現在,她記起來了。

隻是,他們還隻是他和她。

溫瑜很淡地掃了蒲雲憶一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措辭選擇得很精準,除了恢複記憶那段拋磚引玉,並沒有暴露自己到底知道了多少,現在這樣問,還存著有可能套話的心思。

盡管她覺得,對方是蒲雲憶,不太會輕易的被套話。

蒲雲憶笑了笑。

他眼神雖如寒譚,可卻有一點點寵,那是與阿麥那樣完美如標準、卻像是虛假的人工調味料的完全不同的微笑寵溺。

係統捂著小心髒默默地退後。自從溫瑜記憶複蘇,它也跟著有點懵,但自覺智商不夠,影響不大,於是便主動給溫瑜申請了好幾個檢測。

腳邊,金蟾歪著腦袋,還在左右瞅著找貓貓。

“溫瑜,隔牆有耳,在這裏,有很多東西,是不能說的。”蒲雲憶點點自己的耳朵,他的姿勢透著幾分閑適風流,那是與傲堂完全不同的氣質。

溫瑜眼睛微眯,思考著直接按住英短叫小藥童來煽好了。

蒲雲憶:“但我這裏有個故事挺有趣的,可以說與你聽聽。”

係統安撫著溫瑜:【宿主,聽故事嘛,這麽多個世界,不是經常有人喜歡拿故事隱喻什麽嗎?聽了那麽多,也不差這一個了。給他一個機會。】

溫瑜斂眸,係統一直都很喜歡蒲雲憶。

這曾也在她的注意點內,現在也沒有被挪出去。

“你的故事,最好短一點。”溫瑜偏頭,她的視線,穿透樹木牆壁,落在了遙遠的一點:“沐顏要來找你了。”

“你會幫我擋的,對嗎?”蒲雲憶問道。

溫瑜不看他,聲音平靜,近乎陳述:“這些天,融入使者岩漿的袁霄和蒲雲憶未死的消息頻頻傳出,無邊台上也有了驗證消息。有人說,這是佛光庇護。”

“今日,無邊台上還有一個消息。懷玉城尋到了重傷昏迷的城主溫瑾,現在正在城主府中休養治療。”

她沒有明說,但蒲雲憶理解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巫毒娃娃已經有用處了。

溫瑜看他:“你浪費時間了。”

蒲雲憶迎上她的目光。

他知道,她有那麽一點點的生氣。

生氣他的身份有那麽大一個反轉,在她的判斷和控製之外。雖然隻有一點點,但對現階段來說,也足夠讓蒲雲憶開心了。

這說明,她在意他。

不在意的,她連一絲絲的情緒都欠奉,更何況是生氣。

“有一個世界,被蜘蛛網給困住了。”他開口說道,目光沉沉:“一節節的網滲入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毒素侵入,世界根本無法動彈。”

“蜘蛛睡在世界上,網成了彼此的依附,如果一下子將網全部打斷的話,蜘蛛會驚醒,世界也會掉落。”

“所以,網要一點點打,在打斷的同時,維持著平衡,用看似真實際假的東西去維護網,去騙蜘蛛,讓它麻木,從而一點點地去切斷網。”

“現在,網已經斷得足夠多了,蜘蛛對世界的控製也削弱了,就沒那麽需要去維護了。這時候,就要考慮,是將蜘蛛引過來殺掉,還是就此放掉。”

很容易聽懂的一個故事。

也是很真誠的交心。

隻是……

溫瑜嘴角掛起涼薄的笑,目光落在腳邊的金蟾身上。

它的額頭上,金點微顫。

隻是,這個世界的蜘蛛,不隻有沐顏一個。

她也是。

作者有話說:

這章揭露了一點點世界的秘密,一點點哈【暗示眼神】

距離完結越來越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