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晚的雲城燈紅酒綠,橘黃的燈光下,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即使已經到了夜晚,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包廂中。

“聽說那天宴會,老顧把人帶去了。”紅頭發的俊美男人一手拿著酒杯,不時搖一搖,兩眼放光地八卦道。

他周圍的三人正襟危坐,聽到他說的話不由挑眉。

就在這時,對麵的男人開口,他穿著正經的白襯衫,衣領散開,看上去就像個花花公子。

男人摩挲著手上的戒指。

“是去了,聽說宴會上還出事了。”

在座的消息源都廣泛,對這件事不說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還是頗有了解。

“該!沒長眼居然欺負到老顧心窩窩裏去了,羅氏也算是毀在了一個女人手裏。”紅毛似乎對這件事頗有微詞。

“好了,今天是來見麵的,這事兒就此打住,一會兒老顧來了,該生氣了。”紅毛旁邊,男人正襟危坐,他推了推鼻梁上金絲眼睛,有點斯文敗類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囉裏八嗦的!

“不過,你們說得是什麽樣的天仙,才能把老顧這樣的人拉下神壇?嘿嘿,一會兒得好好瞧瞧。”紅毛思緒跳躍,讓身旁的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

算了,由他去吧。

一會兒有人收拾。宋清心想。

宋清就是那看起來斯文敗類的男人,他知道的可比另外兩人多多了。

顧昱珩對他的未婚妻占有欲到了什麽程度,他可是清楚的很,秦聲這簡直是在危險的邊緣反複橫跳。

就這智商,還孤狼……幹脆叫傻狗算了。

沒錯,秦聲就是群裏的孤狼,宋清則是S,花花公子方乾則是外號一根草。

都是顧昱珩的兄弟。

長廊上,服務員在前方帶路,顧昱珩牽著祁遇的手,十指相扣,很快就到了。

“就是這裏了,您請。”女服務員彎著腰,一手做邀請姿態,眼睛卻放光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啊啊啊啊見到真的了,真的是一對!’女服務員十分激動,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隻敢在心中悄悄尖叫,不敢表現在臉上,以至於麵部忍得過於辛苦,臉看上去十分扭曲,都開始變形了。

‘還是十指相扣,這是什麽神仙愛情,簡直神顏!’

兩人走進包廂,服務員關上門,在門口傻笑了半天。

“玲玲,你在這傻笑幹嘛呢?還不快去工作!”領事路過長廊,疑惑地拍了拍女服務員的背。

“哦哦,知道了。”

說著,她又踏著雀躍的腳步繼續工作去了。

可惜了,他們訂的是包廂,不能親眼看著。

……

門剛一打開,位置上的三人立馬轉頭看向聲響處。

三人眼中俱是閃過一絲驚豔。

無他,顧昱珩身邊的人,實在是太……怎麽說……太驚豔了,說漂亮感覺都是貶義詞。

硬要有個形容,就是——

滿目瘡痍,他所經之地卻是萬物複蘇。

顧昱珩看著眼前愣住的三人,眼睛微眯,上前一步打招呼,正好擋在祁遇身前。

發愣的三人倏地回過神來,知道是自己失態了,訕訕地和顧昱珩打了招呼。

“這是祁遇,我愛人。”顧昱珩摸了摸少年的頭,一隻鐵臂將他的腰攬住,占有欲十足。

祁遇被他的動作搞得滿臉通紅,身側的手悄悄使勁,想讓顧昱珩放下。

然而,力量差距太大,不亞於蜉蝣撼樹。

祁遇沒辦法,隻得湊到男人耳邊:“阿珩,你先放開我。”這大庭廣眾的……還都是他兄弟,都看著呢!

顧昱珩知道祁遇臉皮薄,反正他主權也宣示了,倒也沒有為難他。

感覺到腰上終於鬆了下來,祁遇輕呼一口氣,“你們好,讓大家見笑了。”

三隻單身狗是吃飽了,礙於顧昱珩在場,三人也沒敢吐槽什麽。

“哈哈哈沒什麽,這說明嫂子你和老顧感情好!”

五人落座,顧昱珩給祁遇一一介紹。

“這是秦聲……”

祁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以貌取人有些不好,但看著秦聲的一頭紅毛,再看看顧昱珩,怎麽看也想不到兩人居然感情這麽好。

“這是方乾、宋清。”

方乾一個花花公子樣,隻剩下宋清看起來靠譜些。

祁遇一一問好。

“那就上菜吧。”人都來齊了,就沒什麽等的了。

祁遇的喜好,顧昱珩早就交代了,點了不少他愛吃的。

不過幾分鍾,門就被敲響了。

“進。”

端著菜品的服務員魚貫而入,井井有條地擺放在桌上,色香味俱全。

等菜上齊了,秦聲張羅著,“來來來,嫂子,這兒的蟹特別出名,我們每次來這都會點……”

他夾起一隻蟹,正要放進祁遇的碗裏。突然,一股冷意傳來,他一抖,直直撞上顧昱珩的眼神。

秦聲愣住,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手中的筷子轉了個彎,將螃蟹放進了宋清的碗裏。

“清清啊,多吃點多吃點,你喜歡的。”他趕緊坐下,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宋清無奈。

他看著碗中的螃蟹,愣了半天。

祁遇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麵,有些不知所措。

顧昱珩倒是一臉正經,仿佛剛才用眼神威脅人的不是他一樣,他夾起一隻蟹,細心地將蟹肉剝出來,再將蟹黃完整的掏出,放在祁遇碗裏。

他柔聲說:“快嚐嚐。”

祁遇點頭,埋頭苦吃,顧昱珩一會兒給他剝蝦,一會兒給他敲蟹,一會兒又給他布菜,忙得不可開交。

看得桌上另外三人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老顧?’方乾懵逼地用眼神詢問秦聲。

秦聲正啃著螃蟹,蟹鉗咬在嘴邊,就這麽愣住。

‘不……不知道……’他也這一幕震驚到了。

宋清雖然是知道一些兩人的事,但也被這相處方式震驚到了。

要知道顧昱珩大學的時候,和他們一個宿舍,那潔癖……他們被逼著當了四年的文明寢室!!!

簡直喪心病狂。

別說給別人剝蝦了,他自己吃都不願意剝!!!

現在這人居然在剝蝦?

現實魔幻主義。

一時間,桌子上靜默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祁遇抬頭,三個男人正一臉震驚得盯著……顧昱珩?

怎……怎麽了嗎?祁遇不解。

被四個人盯著,顧昱珩又不是死人,他抬頭,沒管另外三人,笑著問祁遇:“寶寶怎麽了?”

秦聲:……

宋清:……

方乾:臥槽,比我還牙酸……

祁遇懵逼地搖搖頭,有點疑惑怎麽話題就跑到他身上來了。

……

一頓飯表麵上吃得賓主盡歡。然而,另外三人實際上是味同嚼蠟。

是不是該去找個女朋友了?眾人心想。

直到道別的時候,三人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麽?

問就是狗糧吃多了,想分一點給別人。

——

狹窄的出租屋中,滿地的垃圾無人打掃,空氣中溢滿垃圾的酸臭味。

冷硬的小**,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女人焦急地看著手機,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突然,屏幕亮起。

是一通電話。

她伸出滿是泥垢的髒手,諂媚地接聽:“喂……”對方似乎說了什麽。“放心,絕對沒錯的,就是他,放心,隻要有他在手,你還怕顧昱珩不乖乖聽你的嗎?”

掛掉電話,女人擠出一抹扭曲變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淒厲的笑聲響起,女人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顧昱珩啊顧昱珩,你既然如此在乎他,我就要讓你嚐嚐,在乎的人被毀掉是什麽滋味,你給我等著!”

女人正是羅悠悠。

自從羅氏被查封後,昔日身邊的好友全都翻臉不認人,羅父也不要她了,羅母更是早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留下她一個五穀不分的大小姐。

溫室裏的花朵,一旦被放在惡劣的環境中,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

因此,為了活下去,羅悠悠不惜放下身段去乞討,甚至放棄女人的尊嚴,去賣……

想起查封以來的生活,女人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眼神像是陰暗地溝裏的老鼠。

她終於等到了!

顧昱珩不是在乎他的未婚妻嗎?她就偏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還有羅氏的仇……

是他,都是祁遇,她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不將他千刀萬剮,難消她心頭恨意!

有些人就隻會將錯誤推到別人身上。試想,如果羅氏不是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不是有人貪心偷稅漏稅,不是為了利益不顧藥品質量,又怎麽會被一舉擊垮。

再者,羅悠悠現在的下場,本就是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不願意,她本可以找一些底層的工作,至少養活自己還是足夠的。隻是她自己養尊處優慣了,被嬌養多年,隻學會了不勞而獲。

隻能說,羅氏有現在,羅家有現在,都是咎由自取罷了。

就算沒有顧昱珩,總有人將他們揪出來。

然而,羅悠悠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她現在已經瘋魔了,眼裏心中就隻有對祁遇的恨意。

“別著急……不著急,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幾日之後,祁遇的下場,她就止不住的興奮。

“我就不信,這一回你還能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