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一片靜謐,秦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隨後長歎了一聲。
這一聲,像是一記刀刃一樣,赫然落在了唐夢敏感的神經上,她把這一記歎息,認為是秦爺爺對她很失望。
“夢兒,今晚的事情,你確實是做錯了。”
那房間裏油畫下麵有秘密的事情,隻有三個人知道。
一個是他,另一個便是秦沐行。
至於唐夢怎麽知道的,那是在她高中的時候,秦老爺子進去找東西,剛好被唐夢看到了。
他出來時,看到了唐夢正好奇的站在門口,當即吩咐她,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傳出去。
這麽多年過去了,少女把他的吩咐忘得幹幹淨淨。
卻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條鑽石項鏈的位置。
今天,更是成為了她陷害唐蘇若的工具……秦老爺子,也是經過秦沐行的提點,才想起了這件事情。
所以,在秦沐行說要報警查指紋的第一時間,他選擇了包庇唐夢。
畢竟,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和親生孫女,也差不多了。
他始終相信,唐夢本性不壞,之所以做出這件事情,是一時嫉妒再加上有個陷害挑撥是非的母親在旁邊,衝昏了頭腦。
可唐夢並不想在他心目中留下這個“汙點”,她想起了母親的暗示,於是咬了咬唇瓣。
抬起了頭,用一雙水亮的眸子看向了秦老爺子,堅持的說:“爺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大聲喧鬧,試圖把唐蘇若抓起來,可是,我那也是一時心急。”
“夢兒!你當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這回,秦老爺子才是真正的感覺到了失望。
人非完人,都會有犯錯的那天。
關鍵是,要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主動承擔責任。
他都幫她解決這件事情,隻是希望唐夢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下次不要再犯了。
可唐夢,卻是一點也沒有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反而覺得秦爺爺是不是也開始“叛變”了?
“爺爺,真的不是我,我也沒有碰過項鏈。你相信你我好不好,我是你看著長大的,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唐夢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麵前。
美目裏帶著水霧,近乎懇求的看著他。
秦老爺子不由得心裏一軟,開始在心裏給她找各種理由。
也許,也許真的不是夢兒吧。
秦家上上下下,那麽多人,也許是別人故意挑撥離間也不一定。
“行了,別哭了。下去睡覺吧,爺爺也累了。”說完,秦老爺子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唐夢哭腔濃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的瞬間,眸中的厭惡,一覽無遺。
她若不是怕得罪了秦家,又何必浪費睡覺時間,在這陪這老頭說話。
另一邊,秦沐行帶著唐蘇若一同回到了他的臥室。
進入房間,少女才反應了過來,她,她竟然站在他的私密地盤上。
突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洗澡!臉哭得髒兮兮的,可別想上我的床!”他看了過來,目光淩厲的掃過她的麵容。
被他這麽一看,唐蘇若隻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有千斤重量一樣,無法挪動。
更別說逃跑。
因為他的最後那句話,那張小臉上,更是浮現出驚人的紅暈。
什麽上他的床?
他在想什麽……
“我,我可以睡沙發的。”床前,有一個單人沙發,雖然不大,但是她身材嬌小,將就一下是可以的。
秦沐行有些生氣,他都主動邀請了,少女卻還是選擇了逃避。
和他在一起,真的令她難以接受嗎?
可偏偏,他就是看上了她,看不到,就會心裏沉悶難受那種。
這,就是霍銘嘴裏的“中毒”吧。
一種名叫唐蘇若的毒,蔓延了他的整個心髒,刻入靈魂。
“不行,我不想說第二次。”
話音落下,唐蘇若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秦沐行再次開口了。
他蠱惑一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騙她說,“你想想,你要是出去睡,明天一早,他們就會發現了。緊接著,就會嘲諷你。睡沙發,下人進來打掃時,也會看到,一樣會露陷。”
“可是……”
“沒有可是,你懷孕了。睡得不好,對孩子發育也不好。要是你不放心我,那,那就我來睡沙發吧。”他冷聲的宣布,果然雙手滾動著輪椅,大有一種要站起來的趨勢。
他的腿……
又怎麽能讓他蜷縮著睡在這小小的沙發上呢?
而且,秦沐行還有中度的風濕病,不能受寒,也斷不可能打地鋪的。
唐蘇若放棄了。
她不能那麽自私,好歹這男人前一秒還幫了她洗刷罪名。
“別,那……那,那一……一起吧。”她伸手扶住了秦沐行的肩膀,輕輕一按。
說完這話,唐蘇若雙手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逃一般的衝到了浴室裏。
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說那種話嗚嗚。
太丟人了。
秦沐行根本就沒有想要睡沙發的衝動,不然,以他的體重。
怎麽可能被她這麽輕輕一按,就坐回了輪椅上,不過是他雙手扶著輪椅,半虛著站了起來罷了。
目光,一直緊盯著她的變化。
直到那嫣然的小嘴一張一合,說出他心中所想時。
無聲的笑了。
雪白的劍齒,在燈光下更是一片晃眼。
浴室裏很快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他盯著那道朦朧的玻璃門,腦海裏開始幻想著裏麵的畫麵。
一時間,秦沐行感覺自己有些口渴。
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浴室裏,唐蘇若故意拖延著時間洗澡,想等秦沐行睡著之後,她再出去。
結果,她發現了一個很悲催的事情。
剛才害羞的跑到浴室裏,什麽也沒有拿……所以,也沒有浴袍。
來的時候,不知道今晚會在這留宿,她沒有換洗的衣服。
現在怎麽辦?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秦沐行掛在牆壁上的一件襯衫。
看起來,像是幹淨的。
穿嗎?
唐蘇若猶豫了一會,顫抖著小手伸了過去,將這白色襯衫從衣架上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