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花瓶落地,一聲巨響。
水花四濺,一顆水珠赫然在半空中跳躍,正好落到唐夢的裙子上。
她低頭一看,滿地的碎片,原本該是插在瓶子裏的玫瑰花,這會以一種零落塵埃的姿態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這麽生氣又有什麽用?不如好好養傷,找出害了你的陰險小人才是。”少女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下一刻,提著天藍色的長裙繞開了那堆玻璃碎片,緩慢的走到了安然的麵前。
“夢兒,我……我毀容了嗚嗚……”安然一看到唐夢,就像是孩子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朋友一樣,立刻就大哭了起來。
見她哭得傷心,張錢原本還有幾分脾氣,這下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然這會心情不好,對他凶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我看看。”唐夢撩起了她額頭的厚重劉海,其實就是額頭破了一條,縫了五針。
“醫生說,拆線之後也會留下點痕跡,夢兒,我怎麽辦啊?沈逸要是知道我破相了,一定會更不喜歡我了!”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裏想的竟然還是沈逸。
正在撿玻璃碎片的張錢聽到這句時,心裏一陣絞痛,變得魂不守舍起來。
這一恍惚,就被玻璃碎片紮到了手。
鮮紅的血不停的從他的指尖流淌,“滴答”、“滴答”一滴滴落在地麵上,很快便綻放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他像是麻木了一樣,絲毫沒有感覺到同感。
因為,心裏的痛苦已然將這傷口掩蓋。
張錢始終不明白,安然這麽做都是我為什麽?明明知道沈逸不喜歡她,對她不屑一顧,可她卻還是執著的喜歡著他。
就不能回首看自己一眼嗎?
最喜歡她的人,是他張錢啊!
安然正忙著和唐夢訴說自己的悲傷,哪裏有空顧及到他,張錢任由手上的鮮血不斷滑落。
將花瓶的碎片全拾了起來,丟到垃圾桶裏,抱著自己精挑細選的花。
默默地轉身出了病房。
期間,少女竟是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他,也許,就連自己離開了她也沒有察覺到吧。
因為對她來說,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正如他所想的,安然還真沒有察覺到他什麽時候消失的。
她和唐夢正在討論是誰在背後算計她這個問題。
那天,她從酒吧出來,喝了一點酒有些醉醺醺的了,於是就打了一輛車準備暫時回學校住。
要是被叔叔知道她去酒吧,一定會被責罵的。
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有些暈車,所以隻到了平安巷就讓師傅停車了。
然後,走這走著,突然就眼前一黑。
她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笑聲,還有低沉沉的男子聲音,那男人粗啞的聲音裏帶著磁性,像是低音炮一樣,讓她印象深刻。
他說,“不準再欺負別人,不然,我看到你一次就打一次。”
聽到這裏,唐夢也陷入了沉思,“你說,他說的別人會不會是——唐蘇若?”
安然先是愣了愣,隨後麵上也起了懷疑之色,皺著眉頭說:“不會吧,她一個窮鬼。哪裏有錢請人?”
聲落,唐夢立刻將唐蘇若勾搭上秦沐行,還順利懷孕上位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果,她的背後是秦沐行的話,那唐蘇若是完全有這個實力來報複自己的。
安然突然想起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對她做的事情,奶茶店的算計、把她關在了廁所、還有校園論壇上的照片……這一樁樁一件件,雖然都是她和唐夢討論出來的。
可是,真正出麵的人,都是自己。
唐蘇若肯定是懷恨在心,所以才會趁著自己喝醉的時候,買人來毀了她的臉。
安然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紗布,她不會放過唐蘇若的。
“夢兒,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我不能白受了這口氣。”
少女高深莫測的點點頭,柔聲道:“你放心吧,我和你,一樣討厭她。”
“阿嚏。”
大街上,唐蘇若突然連連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引來了不少人的回眸一看。
唰。
少女精致而白皙的絕美臉蛋瞬間紅成了綺麗的晚霞,她底下了頭,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阿嚏。”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沐行在背後罵她了,不然她怎麽會一直打噴嚏。
藍嘉應和小周走在前麵,聞聲也轉了過身,看想了唐蘇若有些調侃的笑說:“肯定是有人想你了,我猜,是不是九爺?”
她已經知道了若若和九爺住在一起的事情,但是唐蘇若並沒有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她們。
因此,兩人還以為九爺和她住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彼此。
其實不然。
“怎麽可能?他恨不得我別在他麵前打轉,好了,我們快去幫你選衣服吧。”因為要參加漢服秀,所以唐蘇若提議去逛逛民族街。
那開了兩家漢服體驗館,正好她也想買一套。
但是很遺憾,她們剛走到市中心,就接到了秦沐行打來的電話。
“嗯?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情嗎?”唐蘇若有些納悶的詢問道,這兩個小時前不是打過了嗎?
電話那頭,秦沐行正坐在窗前,通過落地窗,看著她的身影。
薄唇勾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聲音極為清冷的命令道:“有點事找你,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什麽事?不能晚上說嗎,我和朋友還要逛街。”
她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但卻是拒絕了他的邀請。
秦沐行的臉色一沉,鳳眸微眯,恨不得將這道玻璃盯穿一樣的看著遠處的她。
“五分鍾。”
“啊?”什麽五分鍾……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努力十足的將電話掛斷了。
在她心裏,自己竟然還比不上她的那群朋友,這小女人真是可惡。
於是乎,九爺打開了微信朋友圈,時隔半月,再次發了一條。
就一句話,很短。
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某人竟然不把我放在心裏。”
配圖,是他擺放在茶幾上的一個杯子。
似乎在暗示著某人很快就要“悲劇”了一般,因為九爺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