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若扶著沈逸一同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中。
這一幕,顯得極為虛幻起來。
誰也不敢相信,骨子裏比誰都淡漠的沈逸竟然會“熱心”的去拯救一個女同學。
當年,大家親眼看到有個女孩子向他表白,被拒後那個女生便爬到了樓頂準備自殺。
那時,他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了句,“無聊透頂。”
就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人家跳了下去,匆匆結束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明明隻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大家曾經問過他後悔嗎,沈逸搖搖頭,“這世界上的人很多,死一個算什麽。說什麽她是為了我而死,荒謬至極。其實不過是她害怕麵對現實罷了,你們又憑什麽站在道德高度來綁架我。”
從那以後,沈逸便很少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說起來,這一周似乎已經是他入校以來出勤率最高的一回了。
直到上課的鍾聲響起,清脆盎然的鈴聲將大家拉回了現實世界。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鮮紅的血跡證明著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以唐蘇若這嬌小的身體,要撐著一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人來說,無疑是極為吃力的事情。
這才走了幾步路,她的額頭已經掛滿了汗珠。
看著她這認真的模樣,沈逸那雙深邃的鳳眸中溢出了淺淺的笑意,一瞬而逝。
好不容易到了醫務室,可今天醫生請假了,醫務室關門一天。
“怎麽辦?”
沈逸臉色已經有些慘白,“不知道。”
“去醫院吧。”
聞言,他有些抗拒,濃密而好看的眉毛皺差不多連成了一條直線,“能不去嗎?”
從小到大,他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醫院和墓地。
“你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碎片有沒有紮到筋骨,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去,但是看到唐蘇若為自己露出擔憂之色,鬼使神差的點頭了。
A市第一人民醫院。
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長得濃眉大眼,一頭金色的短發映襯著他迷人的笑容,桃花美目瀲灩著水光讓人一眼淪陷。
隻可惜,他對麵的人卻是一臉的厭惡表情。
“收起你那令人惡心的笑容。”
霍銘笑容一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惡心?”
“你也可以理解為猥瑣。”
“我哪裏猥瑣了。”他明明長得風流瀟灑、貌若潘安、器宇軒昂、柳暗花明好不好……每天借口生病其實來看他的小姐姐不知道有多少。
自己都推了,隻為了來給他看病。
結果竟然落得個“猥瑣、惡心”的下場嗚嗚嗚……
“秦沐行,你這個負心漢。”
許是他的哭聲太過淒慘,走廊裏的人們都嚇了一跳。
更有許多護士小姐姐們更是欲哭無淚,她們盼望了許久的霍美人竟然有了男朋友。
“阿輝,堵住他的嘴,太聒噪。”
“是。”
見狀,霍銘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唇,隻用一雙桃花美目示意秦沐行。
看,我已經乖乖閉嘴了。
“對了,你這腿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我記得國外有一位骨科專家曾經提出過一篇學術論文,若是在一定環境下最大化的激發細胞的再生功能,也許還有機會站起來。”
秦沐行雙手緊我城拳,沉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啞然,“幾率是多少。”
“不到三成。”
霍銘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最後擠出了一句話,“你也別灰心,雖然你現在雙腿廢了,但是你第三條腿還是很健康的,絲毫沒有影響生育功能。要不然你早點生個繼承人,退位當太上皇也是可以的。”
“你試過?”秦沐行的臉黑如墨水,寒氣十足。
“你齷齪、不要臉、下流……老子就知道你對老子圖謀不軌。你特麽別肖想老子了,我隻喜歡漂亮的小姑娘。”他雙手抓緊了自己的白大褂,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那模樣,到像是真的遇到變態的良家少婦一般孤獨、弱小、又無助……
阿輝唇角微抽,這位霍先生雖頂著醫生的名頭,其實他才是這裏最大的病人。
神經病!!!
他家總裁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會是gay呢。
“閉嘴!”秦沐行冷冷的刮了他一眼,極為不耐煩的吐出了兩個字。
果然,還是要吼一下才能讓自己的耳朵清淨些。
“好的,我閉嘴。說正經的,你自己做決定吧,想通了就打電話給我。”
“嗯。”
阿輝推著總裁出了病房,主仆兩人都是極為沉默。
“總裁,您還是考慮一下吧,我聽說老爺準備要帶那個女人回國了。”
哢嚓。
鋼鐵製成的輪椅倏然發出一聲極為尖銳的聲響,男人的手指流血了,那輪椅之上也留下了幾道抓痕。
其實,霍醫生有句話還真的說對了。
如果總裁現在有了孩子,老太爺那麽寵愛總裁,也許會讓那個孩子當秦家的繼承人也不一定。
可惜,他家總裁似乎對女人不太感冒。
之前和唐夢小姐做十幾年的未婚夫妻,一次都沒有。
容小姐也對他百般示好,但是總裁似乎把人家當男人使用了,壓榨一切可以剝削的經濟效益……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屬那位唐二小姐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他剛才想說唐二小姐呢,結果就在對麵看到了那一抹嬌小的身影。
不止他,秦沐行也看到了。
一瞬間,阿輝感覺天氣都陰沉了下來,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預兆。
一位麵容俊美的青春少年靠在唐小姐的懷裏,白色襯衫退下了一半,露出結實而略顯單薄的臂膀。
兩人看上去極為親密,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
少女溫柔的笑著,眉眼彎彎,令人心曠神怡。
秦沐行眉頭緊擰,深邃的目光落到少女的臉上。
這才多久?她就背著交往了一個男朋友!
該死,既然已經做了他秦沐行的女人,就該安分些。
這個女人竟敢給他帶綠帽子,真是欠教訓。
而這邊,沈逸的傷並無大礙,那些玻璃碎片隻是紮到皮肉,隻需要消毒包紮一下就好了。
唐蘇若聽完,懸掛在心頭的大石塊終於平穩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