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很納悶,他明明教給江景淩的是濫情和優雅的風流。
可這小子卻是學會的專情。
罷了,隨他去吧。
如果能找到一位賢惠的妻子,與他有共同的話語相攜到白頭,倒也不錯。
不由得的,江父想起了妻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身邊的女人不斷的更換,其實他一個都沒有記住。
唯獨記住了江景淩的母親,那女人臨死前都還在讓他照顧好自己。
隻字不提“後悔”兩字。
回神之後,江父拍了拍情人的肩膀,聲音突然有些疲累的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整理一下行李。”
後天,他還是決定回M國了。
這次離開了她那麽久,隻怕她也感到孤獨了。
“爸,你不多留兩天嗎?好不容易來一次A市。”江景淩對父親的情感很複雜。
恨嗎?
恨過,畢竟這個男人太風流,似乎從沒有見他對母親的死有過片刻的憂傷和懷念。
不可否認,江父在他年少時也給與過溫柔。
小時候,即便再忙,江父也會先送他去上學,然後下班了也準點回家陪他寫作業。
秦沐行一直很羨慕自己有這麽一位好的父親。
所以江景淩在這方麵,是比秦沐行要幸福的,這也讓他隱隱有了一絲勝感。
可後來他報複似的選擇了唐夢,而秦沐行選擇了唐蘇若。
他就失敗了。
唐蘇若真的是秦沐行命中的福星。
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秦沐行先是收回了銀礦,隨後又在銀飾行業有了一番成績。
隨後,唐蘇若幫他拍下了那價值三億的帝王綠來。
於家地皮也落在秦沐行的手裏,秦氏將那片地開發成了商業中心,未來的增值空間更是不可估量。
現在,他的腿好了,更是如虎添翼。
還喜獲麟兒。
嬌妻幼子,事業有成,真是人生得意啊。
而反觀自己,一樣的年紀卻是將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這一切都是因為認識了唐夢那個害人精。
江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惆悵的表情,低聲說了一句。
江景淩聽得不大真切,好似是說:
“你媽媽她從沒有離開過我那麽久,應該急了。”
轟……
一時間,他的腦海裏像是被重物撞擊了一般,一片空白。
父親那句話在不斷的回響著。
他……他以為,父親從沒有在乎過母親。
畢竟,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有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的。
“好。”
“到時候,我去送你們。”
“嗯。”
花開兩枝,卻說張琴在水岸金華那邊碰了一鼻子的灰。
灰溜溜的回到了唐家別墅去。
今天唐思明沒有上班,一大早就起床了,穿了件灰色的正式西裝,配著藍色襯衫。
領口處的波點底紋的領帶,頭發更是用發膏打理得一絲不苟。
張琴回來時,正見他往自己的身上噴灑古龍香水。
味道濃鬱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你這是做什麽?要出門參加宴會不成?”張琴說著,目光也看到了桌麵上擺放的一堆禮品盒子。
其中不乏有嬰兒的奶粉和小玩具什麽的。
這是給唐蘇若那個賤種的?
她一下子就火了,發瘋似的將那堆東西推到了桌子下麵。
大聲哭道:“你還有心情梳妝打扮?你女兒現在下落不明,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呢!”
“你發什麽瘋?就是因為夢兒,我們才更是要去秦家拜訪!”
唐思明看著自己的心血被她這麽一股腦的丟在了地上,也氣得血壓升高,臉上橫肉抖了抖。
他心疼至極的將禮品盒子從地撿起來,用手將上麵沾上的灰塵拍去。
這奶粉可是從新西蘭進口的,國內根本買不到。
還有那些橡膠玩具,也是經過了層層的檢驗和消毒,嬰兒就是拿在嘴裏咬也沒事。
因為是食品類材料定製的。
再加上設計師的設計費用,工廠專門開模定製,造價不菲。
她這一丟,二三十萬輕輕鬆鬆就沒了。
唐家的企業最近正是困難的階段,拿出這些錢來,唐思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然是氣憤不已她的舉動了。
揚起手,大有一種要打下去的衝動。
周圍的傭人看著老爺這發火的一幕,全都低下了頭。
生怕波及到他們。
“好你個唐思明,你竟還想打老娘?你打呀,打呀!”
“有本事,就打個試試!”
張琴潑婦似的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湊來,後者也慫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後退了兩步。
他單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另外一隻手慌亂的從西裝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瓶子。
在張琴疑惑的目光中,把瓶子裏的藥到了出來。
吃了一顆。
沒有水,就這般幹吞下去。
一臉的痛苦,臉上的皺紋全堆砌在了一起,那張有些滄桑的臉像是被揉皺的A4紙一樣,極為難看。
張琴到嘴的罵聲也停頓了,餘音還在嘴裏細細的拖著。
有些不可思議的詢問道:“你……你這……這吃的是什麽?”
唐思明吃了藥,胸口的悶痛總算是減輕了些,他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一臉的不耐煩。
“這是壓製心髒病的藥。”
“心髒病!”
女人的聲音極為高昂,連別墅外的樹木都為之一顫。
秋天的落葉“沙沙沙”的從枝頭飄落,在半空中,被微風吹卷。
最後緩緩地落在地麵上,厚厚的一層,堆積在樹角。
也完成了它落葉歸根的一生。
唐思明看著那片落葉,不由的生出了許多感慨。
秋天到了。
他也老了。
“是,上周去看女兒的時候,我就在走廊上突然暈倒了。後來趁著你去買飯,我偷偷的去檢查了一下。”
唐思明苦澀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聲音清晰的在她的耳邊響起:“醫生說,我這是心髒病。已經有些年頭了,隻是最近壓力太大,所以才突然爆發出來。”
女兒失蹤、丈夫被檢查出有心髒病、家族企業岌岌可危……
張琴慌了,不管是哪一樣,都讓她無法接受。
“那還有的治,別怕。隻要找到合適的心髒做移植手術就可以了,對!”
“對了,唐蘇若!那個小野種是你親生的,叫她把心髒給你!”
女人哭著道,一頭撲倒了唐思明的懷中。
心底也漸生出一個惡毒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