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人忍不住疼痛暈了過去。

夏雲川抱著她火急火燎的往樓下走去,準備前往醫院。

樓下。

藍父根據莫以聞給的地址,千辛萬苦的從機場打了輛車過來,終於找到了一棟民居前。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他在樓下徘徊了好幾分鍾,不斷的在原地來回的轉圈,直到反複確定了眼前的小樓房就是女兒藍嘉應所居住的地方,這才踏進了一隻腳。

許是近鄉情怯,藍父剛踏到了門檻裏的腳又縮了回去,他很害怕藍嘉應不認自己這個父親了。

心裏建設做了良久,等他下定決心邁出去第一步時,入目便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度身影抱著一名昏迷的女子從上麵走下來。

“夏雲川!”藍父失聲大叫。

這家夥怎麽會在這?

他提前找到了小應為什麽都不告訴自己?

藍父正因為這個驚訝的發現而生氣著,定睛看到他懷裏的人昏迷的狀態時,想要和他拚命的心思都有了。

“小應?你把她怎麽了?”

夏雲川現在忙不得和他解釋那麽多,一邊朝著外麵走一邊冷聲回應道:

“藍先生,她剛才突然暈倒了,我現在要立刻送她去醫院。”

“暈倒了”、“醫院”這兩個詞語刺激著藍父的耳膜,他半晌才反應過來。

眨眼的時間,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抱著藍嘉應打了一輛出租車準備離開。

“等等我。”

他丟掉了手裏的拐杖,不顧形象的快速的追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了車上。

目不轉睛的怒瞪著他,累得氣喘籲籲的詢問:“她怎麽會暈倒的?”

夏雲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索性沉默了。

難道要他回答藍父說:您女兒是和我在**接吻時暈過去的!

隻怕藍父會立刻拔出刀子當場解決了他的狗命才是。

很快,車子便開到了Z市的人民醫院大門口,藍父想伸手抱女兒下去,卻是被夏雲川搶先了一步。

“我來吧。”

“不用,這是我藍某人的女兒。”

“也是我的女朋友。”

夏雲川毫不猶豫的便接下了這話,態度強硬的抱著藍嘉應便大步走下了出租車。

“嘿!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回事了,老子要是不答應,看你橫什麽?”

嘴上雖是罵罵咧咧,但是藍父還是認命的在後麵付了車前。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看上去也和他一般歲數,膝下也有一個女兒今年剛讀完大學就帶回來了一個男朋友。

所以此刻的他很是理解藍父的心情,笑著安慰了他一句。

“老哥,你也別太生氣了,誰家閨女不是給別人家養的。”

“對,早知道不如養個兒子呢!”

藍父丟下了一百塊錢,急急忙忙的便追了上去。

醫院裏。

又是上次的那名急診科醫生接到了藍嘉應的病例,他對這小姑娘印象頗深。

一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年紀小,二是因為這一個月內,今天竟然是第二次來了。

劈頭蓋臉的就對著夏雲川發了一通火,“你說你們這些病人家屬是怎麽回事啊?”

“我不是說過了,她剛小產,不能再受到情緒上的刺激了,得好生的養養。”

“再這麽折騰下去,遲早要落下病根不可!”

夏雲換就站在原地,目光越過那道大門,不可置信的盯著病**麵色發白的少女。

失魂落魄的詢問醫生,“你……你剛才說什麽?”

他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像是十八世紀那種卡碟的留聲機一樣,斷斷續續。

而醫生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喔,原來換了一個人啊。

不是上次那男人。

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卻還是十分嚴厲的道:

“她這個月剛小產,還在小月子裏。”

“小……小產……”男人的薄唇顫抖著,苦澀而痛心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高大如山的他,本該是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此刻卻是眼眶濕潤了一片。

小應竟然懷孕了!!!

因為他的疏忽和錯誤,他們的孩子沒了!

緊隨而來的藍父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心疼萬分的看了一眼病**的藍嘉應。

“嘭!”

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夏雲川俊朗的麵容上,後者的眼角下方很快就青黑了一片。

“夏雲川!你這個混賬!”

藍父氣得站都站不穩了,他凶狠的目光像是動物園裏護犢子的獅子王一樣怒視著麵前的男人。

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了後者的臉上,聲音響亮得整個走廊上的人都聽到了。

“對……對不起!”

他沒有反抗,直愣愣的承受著藍父的怒火。

高大的身軀在他的麵前始終低垂著頭顱,膝蓋一屈頓時跪在了藍父的麵前。

“伯父,不管你怎麽罵我。我都不會反抗的,是……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您!”

他這認錯態度良好,叫藍父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心裏的憤懣更是無處宣泄。

氣得發抖。

“你,你哪裏是對不起我?你分明是對不起小應!”

一想到孩子,藍父的心裏更是以真正的惋惜和痛楚,他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也是當祖父的階段了。

自然也羨慕過老友可以兒孫滿堂、頤養天年的日子。

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的外孫會是什麽樣子的。

看到秦家的小小少爺時,他更是想過要是未來女兒生出來的小外孫又會是什麽樣的。

可現在,剛沉靜在找到女兒的喜悅中,就聽聞如此噩耗。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才是最無辜之人。

一旁的醫生看著夏雲川被打得如此淒慘還不還手的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

出聲勸慰的道:“這也不能怪這位先生,當初那位女士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就已經小產了。”

“而且她的腦袋好像受到過重創,頭顱中還有未散去的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這才會失去了記憶。”

醫生說道了關鍵之處,藍父和夏雲川也是一臉的愁雲籠罩,“那醫生,她還能恢複記憶嗎?”

“這個東西很難說。”

有的人也許就是短時間的記憶,很快就會好起來;而有的人則是需要刺激一下、情景重現什麽的才能恢複。

也有人,一輩子也沒有想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