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的眾人被這拍手叫好聲吸引住,全都看過去。
隻見一名身材短、粗、胖,穿著白色錦緞厚睡袍,頭戴綠色玉冠,別著金釵的男人走進來。他五十歲左右,一臉橫肉還帶著麻子,蛤蟆眼帶著微微黑眼圈,蒜頭鼻,鼻子左側還有一顆小肉球,大嘴叉,嘴邊一圈胡須打理得很精致。
見到此人喧囂公堂,諸葛長虹愣住了,猜不出他是幹嘛的。
劉正人與陳清水對視一眼,暗想:這就是謝大人找來的幫手?
謝中愚嘴角翹起來,又笑成了一顆元寶。
李大人則大吃一驚,趕忙站起身,深鞠躬問候了一聲:“哎呀,廣德侯,您怎麽來了?”
“廣德侯?”下麵一堆人都驚歎出來。
諸葛長虹皺起了眉頭。
劉正人與陳清水露出了笑容。
“你李大人在審我的外甥女婿,我自然要過來看看。”廣德侯拍了拍肚子,對著謝中愚點了點頭。
“表舅,您醒了?”謝中愚趕忙湊過來問了聲好,同時表明了身份。
“啊?表舅?”下麵又一陣驚歎。
諸葛長虹暗叫了一聲不好。
“見過廣德侯。”劉正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喊著跪了下去。
按律法,官員之間不需要跪拜,隻需要行禮,可劉正人見是救星來了,而且還是個侯爺,為了表現得積極一些,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見過廣德侯。”陳清水跟著跪下去。
其他人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廣德侯揮了一下衣袖,然後轉身對著李大人說道:“不愧是禦府司派下來的,果然有些手段,短短幾句話就把那傻小子逼問得啞口無言了,我本來還想多聽一會兒熱鬧呢,可再晚一會兒出來,怕我這外甥女婿都被定了罪了。”
“不敢不敢。得罪了。”李大人低頭賠罪,咬了咬牙。
“中愚啊,你這是找的什麽人啊,說話都說不利索,一點也不好玩兒。”廣德侯指著張小五搖頭說道。
“表舅批評的是。”謝中愚笑著躬身賠罪。
“李大人,這案子我來斷吧,我也做一把青天大老爺。”廣德侯說著,繞過案幾,坐到了太師椅上。
“哦,好,那就由廣德侯來做主。”李大人向後退到案幾邊上。
謝中愚笑著走回自己座位前,坐了下去。
“堂上的人都撤換下去吧。”廣德侯一聲令下,從側門衝進來八名身著金甲的衛兵。
衛兵走到衙役身邊,將衙役推開。
李大人一看這陣仗,馬上對著自己的衙役揮了揮手,衙役們全都退了出去。
諸葛長虹知道大事不妙,這廣德侯他不了解底細,但就憑李大人的態度,他也知道,這人權勢滔天,自己危險了,想到這裏,不免緊張起來。
“你,就是要告中愚的人?”廣德侯一拍驚堂木,指著諸葛長虹問了一句。
諸葛長虹嚇了一跳,眼睛轉了一圈,拱手施禮:“哦,是,侯爺。”
“看這身板子還真是個人物,人竟然可以這麽胖,好玩,好玩。”廣德侯指著諸葛長虹拍手笑起來。
“來人啊,先把那沒用的張小五斬了!”廣德侯指著一直堆坐在地上的張小五發出第一道命令。
“啊?”堂下幾人一陣驚呼,連劉正人和陳清水都沒憋住。
“侯爺,大堂之上,不能亂殺人啊!”李大人趕忙伸手阻攔。
“去去去,你審我審?話都說不利索,看著就煩,給我宰了。”廣德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發出命令。
一名金甲武士走到張小五身後,慢慢抽出了金色的刀。
“大人,饒命啊,我是謝縣令一夥的啊,他讓我…”張小五的話還沒說完,金甲武士一手拉住張小五的頭發,一手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抽。
“大…”張小五的話沒說完,喉嚨就被砍斷了,血瞬間噴湧出來,濺到了劉正人和陳清水身上。
這兩個家夥雖然平時沒少殺人,但看到這場景,還是嚇得麵色蒼白,慌亂地退到一邊躲閃開。
這公堂是斷案的地方,可不是殺人的地方,即使上刑也是要拖到外麵去做的。眾人見這廣德侯在大堂殺人就如殺隻雞一般,都驚呆了,嚇得低頭不敢再言語。
諸葛長虹站在一邊,眼看著血泊中的張小五捂著脖子,張著嘴,抽搐著的畫麵,當時就嚇傻了,腿抖著已經站不穩,在他身體搖搖晃晃之際,突然心口傳來劇痛,無法呼吸的他就如張小五一樣,張大了嘴,舉手按住心口,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又將縣衙裏的人嚇了一跳。
“哎?怎麽倒了?給我拉起來,侯爺我還沒審他呢。”廣德侯指著諸葛長虹叫嚷道。
過去兩名金甲武士,試圖將諸葛長虹拉起來,但拽了一下,發現他沒反應。
李大人對著身後的書記員遞了個眼色。
書記員跑過去,俯身探了一下鼻息,然後對著李大人搖了搖頭。
“嗨!”李大人歎了口氣,也搖了搖頭。
“死了?不好玩,不好玩,我還想折磨他一會兒呢。”廣德侯一把將驚堂木丟到地上。
“侯爺,這原告,證人都死了,這案子我怎麽結啊?”李大人拱手施禮問道。
“那死胖子,勾結那嘴笨的,欺騙軍隊,倒賣劣質武器,按律當斬,去把那死胖子家人都抓過來,男丁全砍了,女眷我親自審問。”廣德侯揮手說道。
“侯爺不可,這諸葛家已經將免罪金牌呈上來了,按律這諸葛長虹也不該死的。”李大人趕忙阻攔。
“啊?竟然有免罪金牌。”廣德侯拿起桌子上的金牌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爺爺發的,這老頭子沒事兒發這玩意兒幹嘛!不好玩了,算了,人就不用去抓了,我後麵再想辦法收拾他們。李大人,案子斷完了,你直接回京吧,不可耽擱,不許去諸葛家哦。”廣德侯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表情嚴肅起來。
“哦,是,聽侯爺吩咐。”李大人低頭拱手,又咬了咬牙,退出了縣衙大堂。
“啊---”廣德侯從太師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表舅,這屍首?”謝中愚湊過來問道。
“在院子裏燒了吧,我要看看這麽一大坨肉要燒多久。”廣德侯說道。
聽了這句,金甲武士過去將諸葛長虹的屍體抬起來,丟到了院子裏,有人開始找木柴準備生火。
“還沒審呢都死了,不過癮,我要去下麵玩,與民同樂,你們誰家好玩啊?”廣德侯看了看堂下的陳清水,劉正人和錢立德問道。
“侯爺去我家,我家好玩。”陳清水為了表忠心,趕忙第一個應和道。
“好,侯爺去你家玩。”廣德侯仰頭笑起來。
謝中愚嘴角翹了一下露出鬼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