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川猜測那是諸葛長虹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嬸嬸,但不知道母親為什麽會用這種抱怨的語氣,也不知道為什麽母親突然拉住自己,但不敢開口問。

等女人走到諸葛長虹身邊,諸葛川看清了女人的樣貌,竟是一位絕色美女。她年紀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高足有一米七,體態婀娜,瓜子臉,眼睛並不算大,但自帶著笑意,精修的眉毛彎曲得恰到好處,鼻梁筆挺,鼻翼薄而精致,口若含櫻,臉上看似沒有塗抹脂粉,但無瑕而嫩滑,穿著一套緊身米黃色套裙,顯得身材妙曼。

看著這個女人,諸葛川突然想到一個詞:‘網紅’,但她可與現代工廠化醫療整形定製,高科技化妝品修飾,軟件p圖的網紅不同,這是純天然的美女。在看清女人的同時,諸葛川突然頭疼欲裂,眼前出現一個場景:這個女人站在自己麵前,露出詭異的笑容,突然抬手推開自己,自己向後仰身,發現身後是十幾米高的山坡,自己在不斷下落,下落,一直落不到底。

諸葛川抬手按住頭,發出低聲呻吟。

“怎麽了川兒?”母親趕忙將諸葛川摟在懷裏,摸著他的頭發問道。

諸葛川深吸了幾口氣,腦海中的畫麵漸漸消散,繼而頭痛也停止了。

“沒事兒的娘,可能今天起得有點早,頭不是很舒服。”諸葛川按住太陽穴,搖頭說道。

“怎麽?川兒又要發病?”諸葛長虹露出得意的笑容,走上前問道。

“怎麽帶她來了?”母親用嚴厲的目光看著諸葛長虹問道。

“我和爹打過招呼了的。”諸葛長虹嘴角上翹,露出微微得意。

“大嫂好久不見!”諸葛長虹的女人,扭著身子,拉著男孩,走上前,給諸葛川的母親施禮。

“你應該叫我大夫人!”諸葛川的母親又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女人說道。

“嗬!是,大夫人!”女人低頭再施禮,但明顯翻了一下白眼。

“川兒這麽大了,也好久沒見了呢。”女人邊說著,邊向諸葛川身前移了一步。

諸葛川覺得既然是長輩,應該打招呼,但剛要開口,母親也向前移動了一步,擋住自己半個身子,抬手說道:“好了,進去吧,爹等著呢。”

母親說完,馬上拉著諸葛川轉身往院子裏走。

這個舉動讓諸葛川很疑惑,心中暗想:哎?古人不是尊卑有序,很講禮數的麽?這一家人見麵,怎麽不讓我問好,我那弟弟也不給我娘問好?氣氛也怪怪的?

諸葛長虹拉起兒子諸葛林的手,跟著向院子裏走。進門前,他歪過頭看了看前麵廣場上掛著燈籠的木杆和那群衣衫襤褸的百姓,搖了搖頭,撇嘴說道:“這幫窮鬼還沒散?”

進了院子,諸葛川先吃了一驚,他覺得自己那邊的庭院已經夠大了,但看到這座庭院,才知道自己那邊和這邊比根本不夠看。

這庭院依山而建,占地足足有上百畝,樓閣台榭,雕梁畫棟。遠遠近近,十幾棟二層三層的閣樓林立著,中間是高大的樹木。進院門沿著大理石鋪就的甬路走十幾米,先經過一處兩米多高的拱橋,橋下是巨大的池塘,能看到池塘裏麵錦鯉和烏龜遊動,池中假山奇石林立,池塘周圍,栽種著竹子。

眾人爬上橋頭時,諸葛長虹已經氣喘籲籲了,掏出手帕擦汗。

對麵橋頭是一座巨大涼亭,涼亭前麵十幾米遠,矗立著雄偉的正殿。從涼亭到正殿,路邊幾步遠就有一對石刻燈台,正殿門敞開著,門頭上懸著“厚德積善”的金字匾額。

母親一直牽著諸葛川的手,先邁步進入正殿。

正殿有四十幾米長,二十幾米寬,地麵鋪著紅毯。向裏走十幾米,邁步上八級台階,二十幾套紅木椅子和小茶桌左右擺放著。最裏麵有一尺高台,高台後麵立著玉石雕刻的鬆鶴延年的屏風,屏風下麵是一張軟塌長椅,長椅前麵擺著一張案幾,案幾上擺著各種點心和水果。

此刻,長椅上坐著一位滿頭白發,瘦骨嶙峋的老者。老者滿臉皺紋,胡須及胸,頭頂金冠,上麵插著玉簪,身穿寬大的黑袍,袍子鑲著黃邊。諸葛川知道那是爺爺諸葛男。看清爺爺的樣貌之後,諸葛川明白了當初做牙刷時,說送給爺爺,為什麽米兒說不必。因為爺爺嘴唇凹陷著,顯然已經沒有幾顆牙齒了。

在諸葛男左右,各坐著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女子。女子都穿著性感低胸套裙,脂粉很厚,打扮極其妖嬈。諸葛男指了指麵前案幾上的葡萄,一名女子馬上從案幾上拿起葡萄,剝了皮,喂給諸葛男吃。另一名則拿起手帕,幫諸葛男擦嘴。

諸葛川覺得他們應該是丫鬟,但再看她們的頭飾,都盤著頭,別著精致的發釵,不禁又有些迷糊,心中暗想:我爺爺可以啊,這麽大年紀還有如此豔福。

“川兒,去給爺爺請安。”母親推了諸葛川一把說道。

諸葛川不知道具體禮數是什麽,遲疑著向前邁了一步。

這時,耳邊響起洪亮的聲音:“孫兒給爺爺請安!”

諸葛川看到,諸葛林已經跪在地上磕頭了,趕忙學著諸葛林的樣子,也跪下去,磕了頭,喊道:“孫兒給爺爺請安。”

“好,好,都快起來吧。”軟塌上的諸葛男的聲音意外地洪亮。

“林兒又長個了,快成大小夥子了。”諸葛男誇讚了一句諸葛林,接著問道:“川兒最近身體怎麽樣?”

“川兒最近一直很好,許久沒發病了。”母親接過話茬回道。

“剛剛在門口還捂著腦袋喊頭疼呢。”諸葛長虹馬上陰陽怪氣地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把她帶來了!”母親指著諸葛長虹的女人說道。

母親的話讓諸葛川有些摸不著北,不知道那女人和自己頭疼有什麽關係。

“大夫人,川兒這病又不能怪我!”那女人張口,也是陰陽怪氣。

“爹,今年祭祖,讓林兒執幡吧,林兒也大了。”諸葛長虹接著說道。

“豈有此理!川兒是嫡長子,自然是川兒執幡。”母親據理力爭起來。

“祭祖是大事,川兒執幡,萬一半路犯了病,影響祖宗回家可怎麽辦?”諸葛長虹嘴角微微翹了一下說道。

“這…”諸葛男坐在軟塌上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