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送過去了,這親事算是坐實了,諸葛家上上下下開始張羅諸葛川的親事。
這一日,諸葛長虹出門了,蘇小婉趕忙帶著小花要去後院私會,可剛走到院門口,諸葛長虹的轎子回來了。
蘇小婉暗叫好險,平複了一下心情,笑著迎上去。
“哎,你和小花這是要出門?”諸葛長虹擠出轎子,看到花枝招展的蘇小婉問道。
“哦,想帶小花出去買點脂粉。”蘇小婉早編好了理由。
“噢,今兒個先不要去了,剛剛路上遇到劉縣丞的人過來送信,一會兒請咱們帶著林兒去他府上赴宴。”諸葛長虹笑著攔下蘇小婉。
蘇小婉既後怕,又生氣,暗想:劉縣丞這個老東西,湊什麽熱鬧,壞我好事。
“我進去換套裙子吧。”蘇小婉披著一件白色狐狸皮短披肩,裏麵穿著諸葛川喜歡的那套紅裙,領口開得有些低,而裏麵套著巴掌寬的抹胸,並不能將那一對兒全部蓋住,上麵露出深深的溝壑。
“這身挺好的,出門可以穿,去做客也可以,不必那麽麻煩,劉縣丞現在是自家兄弟,沒那麽多講究。去把林兒叫出來,咱們準備出發,小花去叫轎夫備轎。”諸葛長虹發出命令。他根本沒正眼瞧蘇小婉的穿著,而且他每日泡在那妓院裏,姑娘們穿著透明的紗裙,他都習慣了,都覺得蘇小婉那不透明的裙子太過保守。
準備妥當,一家人出發了,留了小花在家裏看家,當然又指派了一堆的活計。小花一邊生氣一邊忙著活計。
轎子晃晃悠悠穿越了整個縣城,從東抬到西。蘇小婉帶著諸葛林這台轎子還好說,而諸葛長虹那邊的轎夫,已經累得快散架了,路上不得不與諸葛長虹商量歇了一陣。
終於趕到劉縣丞府邸,下人通稟之後,劉縣丞穿著帶補丁的長褂又開始了表演。
諸葛長虹看著他那身全是補丁的長褂,搖頭苦笑。蘇小婉則看著暗覺奇怪,而諸葛林則露出不屑的表情。
“哎呀,二爺可把您等來了。”劉正人拱手施禮,大聲迎著客。
“轎夫歇了一陣,耽擱了時間。”諸葛長虹解釋道。
“無妨無妨,家宴,不急的。”劉正人擺手說道。
“賤妾諸葛蘇氏,長子諸葛林,劉大人都見過的。”諸葛長虹指著蘇小婉和諸葛林介紹道。
“哎呀,十幾年前,聽說二爺接了乾縣最漂亮的姑娘入了門,沒成想啊,這麽多年過去了,夫人依然是風姿綽約,還能稱得上是乾縣第一美人兒啊。”劉正人盯著蘇小婉身前的溝壑,露出充滿欲望的色光。
這色光看得蘇小婉渾身不自在,伸手提了提束胸,笑著回道:“劉大人說笑了,這等年紀還敢提什麽風姿啊。來,林兒,給劉大人問好。”
“劉大人好。”諸葛林拱手施禮問好。
“哎,哎,好,二爺這公子越發懂事,已經成大小夥子了,不錯啊。”劉正人豎起大拇指,誇讚了一句,然後側身說道:“來,眾位請進。”
諸葛長虹帶著蘇小婉和諸葛林走進院門。
本來劉正人應該隨著諸葛長虹一起進去,但他故意拖慢了幾步,走在蘇小婉身後,抬眼盯著蘇小婉那扭動著的妙曼身段,嘴角**了一下。
眾人繞開大堂,直接進了內院。
一進內院,劉正人的兩個丫鬟穿著低胸套裙,上前迎客,引眾人入了內院的大堂。
大堂上已經擺好了酒席。
劉正人揮手說道:“二爺,您先坐著,我去換個褂子。”
諸葛長虹搖著頭苦笑。
這大堂裝飾得金碧輝煌,上等的紅木家具,翡翠屏風,兩排白綢布的燈籠將大堂映照得通亮,桌子上的器皿都是金銀質地,閃著光,看起來極其奢華。
不多時,劉正人穿著錦緞厚長褂走出來。
“老弟這每次出門都要折騰一遍褂子,不嫌煩麽?”諸葛長虹笑著問道。
“嗨,小心駛得萬年船,麵子上的事總要做足才行麽。”劉正人笑著抬手挽了挽衣袖說道。
“怎麽不見尊夫人?”蘇小婉禮貌性地問道。
“夫人去世多年了,女兒外嫁了,現在就我一人倒也落得清閑。”劉正人坐在諸葛長虹身邊,舉起酒壺給他斟酒。
諸葛長虹也不客氣,看著他斟。
“老太太不過來?”諸葛長虹問道。
“哎?莫管她,咱們吃咱們的。”劉正人揮手說道,之後舉著酒壺遞給丫鬟,讓她給蘇小婉斟酒。
“不必,不必,我不會喝酒。”蘇小婉搖著頭拒絕道。
“賢德的女人啊,在我家裏,這丫頭們比我都能喝。”劉正人指著兩個十幾歲的丫鬟露出壞笑說道。
眾人吃了一陣,諸葛林先吃完,要去院子裏玩。
劉正人趕忙安排一個丫頭陪出去。
不一會兒,蘇小婉也吃好了,退了席,去照顧諸葛林。
劉正人見隻剩他和諸葛長虹了,於是靠近諸葛長虹說道:“二爺托我的事兒辦好了,縣尉那邊安排明白了,今年縣衙采購所有鐵器,都找二爺來處理。”
“好,好,讓劉大人費心了。”諸葛長虹笑著舉杯向劉正人敬酒。
“不過,價格與往年一樣的,這個價格是公開的,你嫂子那邊和老爺子那邊都有數,您若再加可就不方便了啊?”劉正人歪著頭問諸葛長虹的意思。
“無所謂,我不過是先把單子接過來,以後等我接了攤子,就好辦了。”諸葛長虹撇嘴說道。
“哎,二爺辛苦半天,什麽也撈不著,我劉某看著於心不忍啊。”劉正人搖頭歎氣,側眼偷瞄著諸葛長虹的表情。
“放長線,釣大魚,慢慢來吧,沒辦法。”諸葛長虹夾了一口肉吞進嘴裏。
“我倒是有個來錢的路子,幾天就能收回三千兩銀子,二爺若辦了,能拿一半兒,不過不知道二爺接不接得住?”劉正人低聲問道。
“啊?竟有這等好事?”諸葛長虹一聽,瞪大了眼睛,放下筷子問道。
“嗯,駐紮在城外的軍隊,要應對流民鬧事,所以定製了一批刀槍,這事兒劉某已經拿下來了,不過不需要在諸葛鐵坊去做,而是讓一些私人小鋪子去做,那樣能省出三千兩的銀子。”劉正人解釋道。
“讓我去找小鋪子?”諸葛長虹問道。
“嗯?”劉正人搖了搖頭,“小鋪子不能找乾縣的,要去臨縣找,我都安排好了。”
“那帶上我,分我錢幹嘛?”諸葛長虹皺著眉頭問道。
“二爺沒懂我的意思,小鋪子做,但大鋪子出,小鋪子的成本,大鋪子的價格。二爺可懂了?”劉正人問道。
“那要走鐵坊的賬?”諸葛長虹皺起眉頭,暗想:若過了賬,這一千五百兩銀子就得和老爺子分,要留在鐵坊一大部分才行。
“不必走賬,賬我可以在外麵做好。”劉正人搖頭說道。
“不必過賬,那我做什麽?”諸葛長虹又蒙了。
“鋼印,需要鐵坊的鋼印,那樣就能證明是第一流的鋪子做的,這價格就上去了,咱們也就有的分了。”劉正人拍了拍諸葛長虹的肚子解釋道。
“鋼印?”諸葛長虹思考起來。
“沒錯,已經把貨做好了,就等著上鋼印了,還有一周時間交貨,不過我知道你嫂子與你關係不和,這鋼印我覺著二爺未必能弄到手,所以我打算去連山縣找一家大鐵坊。”劉正人盯著諸葛長虹說道。
“別,別,我能拿到,肯定能拿到。”諸葛長虹趕忙伸手阻攔。
“二爺能拿到鋼印?”劉正人歪著頭確認道。
“能,不就是鋼印麽,容易得很。”諸葛長虹覺得這一千五百兩銀子就是到嘴的鴨子,不能飛了。
劉正人看著諸葛長虹貪婪而堅定的目光,嘴角微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