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辛守就跟著晏歸辭去了警局。
計生用品上的DNA已經做出比對,與嶽翀璽的一致。
療養院、醫院的影像資料,也與嶽翀璽的身體數據綜合比對後,確定高度契合,為同一人。
從嶽翀璽的住處,還收集到了一些假證件,偷渡出國的定金交易,以及少量的氰化鉀毒物。
這一次,辛守有幸和晏歸辭一起在審訊室外旁聽。
雖然一旁負責監督她的寧唯,時不時就飛過來一個白眼。
審訊室內——
凜風嶠正問到地窖裏的女孩身份。
嶽翀璽搖搖頭,視線落在單向透視玻璃的幕牆上,好似能透過牆麵,看到這一邊的辛守一樣。
辛守微微打了個寒顫,就聽見嶽翀璽語氣溫和地說道:“我不認識她。她是我在兩年前,從家門口撿來的。她長得和滿滿很像,但完全不一樣,她連做一個替代品都做不好。”
凜風嶠將女屍的照片,放在嶽翀璽跟前,問:“你撿來時,她就是這樣的相貌?”
嶽翀璽點點頭。
審訊室外的晏歸辭卻皺起眉頭。
辛守也在心裏暗自嘀咕:是誰知道這人覬覦辛滿滿,才會專程整容一個女孩,送給他?
凜風嶠又問:“她有沒有說過,她的身份?”
嶽翀璽再次搖頭,“你們不是有法醫麽……難道解剖不出她聲帶受損?她就算在**都不會叫,比起滿滿,差得遠了。”
辛守挑眉,斜睨晏歸辭,見他此刻的臉色,陰鬱得好似烏雲蓋頂。
凜風嶠猛地一拍桌子,“老子問什麽!你答什麽!法醫的事,與你屁關係!”
旁邊負責筆錄的於欣輕咳一聲。
凜風嶠又才問道:“女孩的死是怎麽回事?”
嶽翀璽不屑地笑了笑,“不是餓死的,就是淹死的。我已經得到滿滿了,那個冒牌貨就沒什麽用,她的存在,還可能讓滿滿不高興。所以,我就斷了她的食物供給。誰知道天又要收她,直接一道洪流灌注下去,她連救命都喊不出,手腳又被我敲廢了,不死都難。”
“你和陳來運是什麽關係?”
“合作關係。”
“合作什麽?”
“他做道具的手藝很是精巧,我想要他給我打一口暗藏玄機的棺材,用來合葬我和滿滿。至於交換條件……”嶽翀璽歎一口氣,“他想要我幫他,找到秦薇薇的遺體。”
凜風嶠和於欣對視一眼,據警方的信息來看,秦薇薇的遺體在法醫鑒定為自殺定性後,就已經由其父母送往殯儀館火化了。
不過火化秦薇薇的殯儀館,確實是此次查出有私下倒賣遺體嫌疑的殯儀館之一。
嶽翀璽笑了笑,“你們沒查到嗎?舉報殯儀館倒賣屍體的熱心群眾,就是陳來運啊。這主意,還是我給他出的。而且,我還幫他找到了那個倒賣的組織,我還推舉了他進去入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不對?”
凜風嶠冷冷一笑,“你倒是聰明。看來,你能假死脫身,也與那個組織有脫不掉的關係,所以,陳來運才信任你可以找回秦薇薇的遺體。”
嶽翀璽神秘莫測地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樣子,“警方查的嚴。好幾條運輸路線都廢了,所以滯留了一批屍體。陳來運和我商量,想要將他送給我的地窖,擴建一下,作為乾安這邊的屍庫中轉站。這樣,也方便他尋找秦薇薇的遺體買主。反正都是他的地方,他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咯。”
嶽翀璽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像個局外人一樣,非常平靜。
“不過這事吧,惹惱了溜子兩夫妻。他們原本是替我伺候冒牌貨的,現在時不時就堆放幾具屍體,越積存越多,他們怵得慌,私下找陳來運要過好幾次錢。事情沒鬧到我跟前,我就當不知道。隨便他們。”
凜風嶠問:“既然你不想沾手屍體的事,又為什麽要殺陳來運和刁子?”
陳來運中的毒和刁子一樣,同是氰化鉀中毒。
毒物的買賣雙方也已經被警方鎖定,經賣主指認,確定為嶽翀璽本人。
嶽翀璽在麵對陳來運和刁子的死,更多一些傷感,“陳來運啊,這小子很軸,知道我打算帶滿滿出國過日子,就三天兩頭纏著我,非要我信守承諾,幫他找到秦薇薇。你們看我這身體,還能有多少時間陪伴滿滿?”
辛守惡寒,臉皮都微微抽了抽。
嶽翀璽:“我一時找不到同等交換的砝碼,又沒有時間陪他耗費,我能怎麽辦?我想帶滿滿,幹幹淨淨地生活下去,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凜風嶠:“那你又為什麽將陳來運的屍體,裝扮成女人?”
嶽翀璽冷笑,“我原本想要嫁禍給艾雲,製造出她為流量不擇手段,最後又畏罪自殺的爆點。算是圓她的紅人夢,就連遺書我都幫她準備好了。誰知道那女人,卻是個狠角色!”
嶽翀璽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她明明答應過我,要為我們三個人,舉辦一場冥婚。棺材、墓地,我都在死前準備好了,她卻將時間一拖再拖!”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幕牆,好似能感知到辛守的存在一樣,“艾雲看見滿滿昏迷過去,竟然沒有按照計劃,將她與骨灰盒合葬,反而是起了殺心!她想要趁機殺了滿滿!我當時就躲藏在神像後麵,我氣昏了頭,衝出去阻止她,那女人力氣大的跟牛一樣,我隻能撿起地上的針,紮了過去,我自己也被她推出去,撞在柱子上,昏迷了。”
凜風嶠嚴肅道:“艾雲是怎麽死的?”
“我醒來時,她就沒有呼吸了,像是凍死了……畢竟那時候,她剛準備換衣服,所以穿著很單薄。我重新給她換好嫁衣,按照原計劃,將她偽裝成自殺的樣子,吊掛在橫梁上。”
凜風嶠敲了敲桌子:“你偽裝好現場,為什麽沒有帶辛滿滿走?”
嶽翀璽笑著,目光柔情似水地看向幕牆,“我想要向滿滿求婚。我裝飾了一個好看的求婚場地,是她畫稿裏的祭祀台,我點滿了象征純潔的白色蠟燭,但是又覺得不太喜慶,所以我又下山去買了紅色蠟燭。我擺成一個大大的心形。我一直在等待著滿滿醒過來,好立即跟她求婚。”
“夜越來越深,雨越下越大,滿滿卻怎麽都醒不過來。那藥肯定不對勁,不是我給艾雲留下的藥。我怕滿滿像艾雲一樣,在山裏凍死了,所以我將提前藏在山神廟裏的棺材拖出來,將滿滿放進去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