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的上方搭著天幕,上麵印著辛氏財團的字樣,應該是辛滿滿放在後備箱的公司物料。

警方算是物盡其用。

眼下物證組的人都在忙碌著。

晏歸辭正在和凜風嶠說著什麽。

凜風嶠手裏還拎著一個棕色的女式挎包,從拉鏈上吊著的白色小骷髏架判斷主子人設,應該屬於辛滿滿。

很顯然,他們沒在包裏找到車鑰匙。

辛守知道又是男主的炫技時刻。

果然,晏歸辭比專業偷車賊還專業,隻用隨身的電腦搗鼓幾下,越野車的前後左右五扇門,一同打開。

凜風嶠率先看向駕駛座。

晏歸辭卻朝著後備箱的方向走去。

那裏有一個紅漆黑底的木箱子,很大,占據著後備箱三分之二的空間。

辛守又扒拉著草根,往裏湊上兩步。

應急的燈光正好舉到後備箱上,物證組的警員在小心翼翼提取木箱上的指紋。

她耐著性子等了等,很快就聽見那木箱發出哢嚓一聲尖銳脆響——

箱蓋打開的一瞬間,現場鴉雀無聲。

直到凜風嶠戴手套的手,探進箱子中,拽著一把黑黑的頭發,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死人臉。

在一陣倒吸氣聲後,那慘白的死人臉吧嗒一下,又落回木箱中。

隻餘凜風嶠手裏的一撮假發,尷尬地舉在半空裏。

“這是……假人?”

開口的是一個短發小女警,正努力地舉著應急燈。

晏歸辭戴好手套,探進去,摸了摸,說道:“通知林法醫。”

“真是屍體?”凜風嶠回過神來,將假發放進證物袋中,“辛滿滿的車裏,為什麽藏著一具屍體?”

小女警舉著燈的手晃了晃,腦洞大開,“難道辛滿滿不是受害人,她是凶手!”

“嘖———”

辛守實在沒忍住,在草叢中嫌棄地氣出聲來,雖然及時摁住嘴巴,但顯然為時已晚。

數道刺眼的燈光,已經明晃晃地聚焦在她身上。

凜風嶠和晏歸辭走過來,靠近窸窸窣窣的茅草叢,仔細看了又看。

凜風嶠最先發話,他問:“哪兒來的泥猴兒?”

辛守尷尬地從草裏冒出身,渾身上下裹著一層稀泥,咧嘴一笑,連嘴裏都是土腥味。

她見大家都盯著看,她有些無奈地盯著那舉燈的小女警。

微微發燙的鐵皮燈罩,都快貼上辛守腦門了。

這小女警,就是男主的預備後宮之一,寧唯,剛從警校畢業的熱血美少女一名,孤勇衝動,一腔正義,雖然總是好心辦壞事,但沒少為男主的抽絲剝繭闖開新思路。

是《不歸》中負責聯係警局與偵探社的關鍵人物。

寧唯晃了晃燈罩,語氣不善:“辛滿滿,你是準備來毀屍滅跡的嗎?”

辛守敷衍地笑了笑,沒作回答。

寧唯很生氣地又晃了晃燈,“凜隊,她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

凜風嶠微微蹙眉,顯然是對寧唯先入為主的敵意很不滿意。

原書中,寧唯不僅反感辛滿滿,更反感辛承。

他們曾經是同一所國際名校的學生。

這點兒人物設定,為後續劇情裏,辛承大鬧警局埋下伏筆。

“你受傷了?”

晏歸辭突然的話,讓凜風嶠一愣,借著光,上下打量起辛守來。

她身上被荊棘、碎石子刮出來的血,都被雨水衝洗幹淨了,眼下又糊著一層泥,實在不知道晏歸辭是怎麽判定出來她受傷的。

就連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凜風嶠都沒看出異常,隻笑笑說道:“不好好在帳篷裏待著,專門跟著晏歸辭追過來的吧,瞧這一身,在路上摔得不輕!”

寧唯將燈移得遠遠的,看見辛守隱入昏暗中,才悶悶嘀咕一句:“切,嬌氣鬼!”

晏歸辭將身上的雨披脫下,兜頭罩在辛守身上,轉身對凜風嶠說,“凜隊,我先帶滿滿過去安排一下。”

凜風嶠點頭,“行,別讓小姑娘嚇著。”

辛守就跟著晏歸辭,往旁邊臨時搭建的雨布下走,聽見凜風嶠還在後麵感歎:“未婚夫妻啊,感情真好。”

她嘟了嘟嘴,懶得反駁。

進到雨棚,找了小板凳,辛守剛坐下,晏歸辭那張臉就放大在她眼前。

辛守抖了抖睫毛,感受著他撲麵而來的微涼氣息,有些不自在地往後挪。

“別動!”

晏歸辭摁住她的肩膀,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頜,湊得很近,兩人的鼻息在咫尺間纏繞著。

雨棚外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接著就是凜風嶠的咆哮聲:“寧唯!你個死丫頭盯著雨棚發什麽火,給我把杆子重新舉起來!”

晏歸辭鬆開辛守的下頜,問道:“什麽劃傷的?”

她試探性地撒謊,“荊棘。”

晏歸辭搖頭,抓起她的手,攤開——

掌心火辣辣地疼著,縱橫交錯著許多細小的傷口。

他從隨身的工具盒中,找出一把小鑷子,消過毒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清理起鑽入掌心中的小刺。

“你下頜上的劃傷,不似荊棘,邊緣很平整,起點圓潤,由窄向寬,且不同於一般利器,深度是由下向上傾斜。更像是細細的針頭,在危急中,偏移了軌跡。”

辛守深吸一口氣,不安地望著他。

不愧是神探男主,他隻一眼就知道了。

“想與我說一說嗎?”他問。

這就是辛守為什麽在遇險後,跑向晏歸辭,而不是返回營地的原因。

她拉著他的衣領,在他的詫異中,湊近他耳畔,悄悄聲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於他聽。

晏歸辭微微蹙眉,喃喃著,“警服麽……”

辛守鬆開他的衣領,重新乖乖坐回椅子裏。

“滿滿很謹慎,這很好。”

她眨了眨眼睛,等著他的囑咐,卻見他突然直起身,看向雨棚外。

凜風嶠正冒著雨往這邊走,笑嗬嗬道:“想了想,還是得上個保險才行。”

說著,一把冰冰涼涼的手銬就掛過來,將辛守的手腕與支撐雨布的不鏽鋼杆子,鎖銬在一起。

辛守抬眸,委屈巴巴地看向他,開口道:“凜叔叔……”

凜風嶠忙得很,哪有空搭理她的哀求,對晏歸辭笑笑後,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囑咐:“辛滿滿,別亂跑啊,等我們忙完,再來問話。”

辛守盯著手腕上的銬子,用力拽了拽,再抬頭看向的晏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