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心裏太過著急,傅以橋都忘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賭氣道:“你以後可不要嫌我這個叔伯不會辦事了,你看看你,我這好不容易給你找了一座礦山回來,你又不願花錢。不想花錢,又想得一座礦山,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林萱似被他說動了的樣子,猶豫了一會道:“你親自去看了?那山上當真有玉礦?”

“去看了,我帶了一個會識礦的老師傅去。”傅以橋說著,拿了巴掌大的一塊石頭遞給林萱道:“這就是我在那個山上隨便撿的,我拿去人家鋪子裏看了,說這開出來就是冰種翡翠。那山買下來是千值萬值的事。”

其實若不是他自己去山裏看了,又找附近的村民打聽過,也不會這般激動。

林萱接過他手裏的石頭道:“確實是好玉,但我手上還是沒有那麽多錢,借也借不到!這事還是算了。”

見林萱這般說,傅以橋隻能失望地走了。但對那玉礦卻沒有死心,又找了一趟那賣家,問他能不能少點。

此時,鄭成已經扮演成了一個偷偷拿了家裏的地契出來賣的敗家子,聽了傅以橋的話便不耐煩地擺手道:“窮鬼,沒錢就莫來煩爺,一邊去!”

傅以橋道:“不是,我家侄子家其實挺有錢的,他就是錢都花生意上去了,手上沒有現錢。”

鄭成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傅以橋又自豪地拍了拍胸膛道:“最近府城開的欣園聽說沒有?那就是我侄子家的,知道裏麵生意有多好吧?隻要再過兩個月,別說你那一座礦山,就是兩座他也買得起,就是現在時間不對路而已。”

鄭成這才拿正眼打量他,然後搖頭道:“你侄子那般有錢,你怎麽這副樣子?”然後鄙夷地吐出兩個字,“窮酸!”

傅以橋臉上火辣辣的,他訴苦道:“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從鄉下來投靠我侄子的,我這個人以前幹了些混賬事,我侄子跟我關係不好,也不信我,這是他頭回交給我辦的事,這回我要是辦成了,就能跟他留在這,要是辦不成,以後就得回鄉下去嘍。

我也是真心想辦成這事,你真不能少點?”

鄭成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個價錢沒得少!不過,”他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什麽了的樣子,“你說你侄子是欣園的東家?”

傅以橋見他這樣子,就覺得有戲,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貨真價實的東家!”

“那你可以讓你侄子用欣園作抵嘛,先給我一萬,等兩個月後湊夠了錢再給我四萬,到時候我把欣園作保的契約都還給你們,但若是兩個月後,你們湊不夠錢,欣園就歸我如何?”

傅以橋覺得這也是個辦法,激動道:“你等等,我這就去找我侄子,你先別急著賣啊!”

傅以橋找到林萱後,趕忙將方才鄭成說的那些話學給林萱聽,說完又勸道:“侄媳婦,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這相當於隻用一萬塊錢,就買那座山。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動了那東家,給想了麽這個法子的,這回你可千萬不要錯過了,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就算這不是張明珠設的一個圈套,林萱也覺得傅以橋真不適合來城裏做生意,瞧瞧這實誠的性子,人家說什麽信什麽,說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可能就是說的他這樣的。

這樣明顯的坑,林萱自然不會往裏麵跳。而且她放出要大量買玉石的風聲出去,不過就是想試探試探張明珠而已。

如今,她已經試探出了結果,她現在一點都不著急。

她要讓張明珠著急!

她以太貴為由拒絕了傅以橋。

傅以橋與鄭成又來回交涉了無數回,最後降到了三萬兩銀子,林萱卻依舊不為所動。

傅以橋這時候也不敢催林萱了,這兩天,他擦了無數次冷汗。竟然一下少了兩萬兩銀子?看樣子,還能再少下去。

他突然覺得,三房生意能做大,可能不光是靠祖傳的方子和運氣,也許,還因為他們有常人沒有的能力?

比如林萱,區區一個婦人,竟然這般沉得住氣。若是他,五萬兩銀子,他都覺得自己賺了,想那一座礦山挖出來的玉石,得值多少錢啊!

這時候,他已再不敢輕視林萱了。

見林萱久久不上鉤,張明珠急得不行。

她在府城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了,到現在,她雖然收攏了一些人手,可是,她最最要緊的事,還一件都沒有做成。

又過了幾天,就在張明珠要等不下去的時候,林萱帶著人去山上看了一遍,然後提出了要求,“三萬兩銀子也不是不行,不過我要先讓工人來試挖。你這”

若不是她的表情確實一臉擔憂,鄭成都要懷疑自己暴露了。

“這……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哪有買山,還要試挖的!你這……”鄭成本來想說,你買就買,不買就算了,但是想到張明珠這兩天已經催了他好多遍了,問他為什麽還沒有把事辦成,那話硬是沒有說出來。

林萱無所謂道:“你不願意就算了吧!最近我派人去北山看了一下,那邊也有人要賣山,比你這個價格便宜多了,你不願意我就去那邊買吧!”

“你這人也真是!哪有你這麽做生意的,我若不是……我可真不跟你做生意。”鄭成一副她太難纏了的樣子,“行吧,等你的人下去試挖幾一簍礦,不過這礦洞都是以前挖的,可能需要稍微加固一下才能下去。”

“沒事,我等得起。”林萱道:“你找人修吧!隻要我讓工人下礦洞,發現礦洞裏麵的礦石沒問題,我就跟你簽約。”

鄭成送走林萱後,趕緊去見了張明珠。

張明珠聽說還要往礦洞裏加一些真的礦石,不免暗罵林萱太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