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嫂看著丈夫手裏空白的竹片,失望得不行,但也隻能在心底歎氣,怪自己運氣不好,沒這個時運,怪不得別人。
抽中了竹簽的沈大哥,既激動振奮,又心中發怯。
他夫妻二人都是沒讀過書,本本分分的莊稼人,這突然去食鋪裏幹活……那些活他們都會幹嗎?要是幹不好怎麽辦?
再看幾個弟弟,俱低著頭,似很失落的樣子。沈大哥猶豫了一下,便把竹片遞了回去,“娘,要不再抽抽,我是大哥,理應——”
他話還沒有說完,莫氏就打斷他的話道:“再抽個啥?你當老娘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
既然抽到該你們去,就好好安排,到時候跟我一道去你姑家。老娘醜話說到前頭,你們去了你姑家的鋪子,若是不老實,給我搞些烏七糟八的事出來,丟我的臉,以後也莫要回來認我了。”
沈大哥再不敢二話,老老實實保證道:“娘!你放心,我們去了一定好好幹活,定不會丟您的臉。”
保證完,沈大哥又有些為難道:“那三丫怎麽辦?”
沈大哥與沈大嫂統共生了三個孩子,前兩個都是男娃,大的十三歲,小的也有十一歲了。
在鄉下,男子到了十五歲就要開始說親,所以沈大娃在他們眼中已算是半大人了,而沈二娃雖隻有十一歲,但他懂事,平日裏不光幫著家裏幹活,還時常照顧妹妹,夫妻二人倒是不怎麽擔心兩人。
唯有小女兒沈三丫,今年才兩歲半,兩人實在放心不下。
“三丫就跟我們一道去你姑家,我幫忙照看著吧!”莫氏生了五胎,都沒有生到一個女兒,對這個孫女尤為疼愛,給另幾房的人帶著都不放心,幹脆就想帶去大灣村算了。
“雖然隔得不遠,但來回也不方便,你們去見見幾個孩子,順便把東西收拾收拾吧!”
……
從沈家回來後,林萱便把先前那堆瓷土拿了出來。沈氏見了,不免嘮叨道:“你怎麽又擺弄那堆泥巴去了?不是說了現在天冷,別摸冰東西嗎?”
林萱忙道:“娘,想來想去,這瓷偶還是得做,不然鋪子裏的擺設不好看,要擺設不好看,可是要影響生意的,所以啊,你可不能把我的瓷土搬走。”
“就不能放別的東西?”
“我那天用竹根雕了個蟾蜍,本來是準備放在鋪子裏當擺設,但是我想來想去,我們那鋪子是賣吃食的,還是擺瓷器好一點。”
林萱解釋完,又道:“娘,你若是實在擔心,要不我把泥巴搬房裏弄去?房裏燒了炕,暖和,我就做幾個擺件,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愛惜嗎?”
沈氏拗不過她,隻能妥協,“那行,搬到你房裏弄去,我給你炕燒熱一點。”
林萱頓時眉開眼笑,甜甜道:“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去去去,黏黏糊糊的,煩人!”沈氏嘴上不耐煩,但兩個眼睛都笑起了褶子。
房裏燒了炕暖和,林萱幹起活來效率也快,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她已經捏了可愛的招財貓,萌萌的兔子,調皮的嘻哈猴等擺件。
第二天,林萱又做了瓷盤擺件,創意花瓶等,把瓷土禍害完,林萱便迫不及待地把東西送去了瓷寶閣。
瓷寶閣裏天天人來客往,徐掌櫃早已記不得和林萱說過燒瓷的生意了,還是提起安陽豆腐乳的罐子,他才想起來,“原來是那位小娘子啊!你說燒瓷器,後來一直也沒來過,我便以為你找了別家呢!”
林萱有些不好意道:“後來一直有事忙,給耽擱了!還能燒的吧?”
安陽豆腐乳如今在縣裏,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若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的話,他們需要的罐子隻會越來越多,徐掌櫃是商人,自然看得到這其中的利益。
他也想趁機和林萱打好關係,好讓她們的罐子,以後都在瓷寶閣定,是以態度極好,“怎麽不能?隻要是小娘子拿來的瓷器,隨時都可以。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幫你把瓷器拖到瓷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