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又病了!

她說話時像個正常人,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是麵對別人的胡說八道,她隻是不住搖頭,卻反駁不了!

張昭昭一眼看出來,這個症狀,跟娘親以前的瘋癲差不多!

太醫束手無策,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病,皇後隻能命人嚴加看管壽康宮,不讓外人接近太後!

因為廢太子,封四皇子等一係列八卦足以彌補人們茶餘飯後的時光,話題簡直是嘮不完,誰還關心一個瘋癲的老太太!

這件事很快便無聲無息!

張昭昭躲在乾清宮,她不敢回東宮,怕被打死!

但是半個多月,她不準任何妃嬪,靠近皇上,皇上著實受不住了,又不好意思表示出來,隻能借機在後宮閑逛,以便不回乾清宮安寢,但張昭昭孝心爆棚,皇上不回來,她坐在大殿門外的台階上,就等著!

身為父親,皇上心裏不好受,覺得自責,但身邊的陳公公勸慰道:“聖上,綿延子嗣乃是國之根本!帝姬,年歲小,總有一天會明白!”

他是王公公的徒弟,王公公去了西山別院,他接了師傅的班!

這一天,皇上原本跟張昭昭約好了,一同用晚膳,但走著走著,便聽到淒涼婉轉的歌聲,陳公公解釋道:“薛貴妃被禁足,每日唱歌來安撫六皇子和福樂公主!讓他們不要吵鬧!莫給陛下添憂!”

皇上點點頭,“為了月寶寶,著實委屈了她!她的傷可好了?”

“聽說……,奴才多嘴了!”

陳公公欲言又止,皇上挑眉道:“禦醫怎麽說?”

“回陛下,貴妃娘娘怕好事之人因此詬病帝姬,便不讓請禦醫!”,陳公公低著頭,手局促著不知道該放在哪兒裏好,“皇上,該回乾清宮了,晚了,帝姬又要發脾氣了!啊,不,不,奴才多嘴!”

說著,便扇起耳光,很是惶恐!

“走,去看看薛貴妃!”,皇上發了話,陳公公連忙跟上,“皇上,還是別,帝姬知道,又該……”

“陛下!”,一名宮女攔在禦駕之前,陳公公剛想訓斥,宮女大喊道:“求陛下救救薛貴妃,天寒地凍,無醫無藥,她實在受不住了!奴才,去乾清宮好幾次,都被帝姬阻攔在外!求陛下,給貴妃條活路!”

皇上看了眼天上落下來的雪花,抬腿便朝薛貴妃居所走去,陳公公跪在地上,阻攔著,“陛下,帝姬還在等您,奴才找禦醫醫治薛貴妃便是!”

皇上上去就是一腳,陳公公從地上爬起來,跟笑著跟宮女拋了個媚眼,眼看就要到了啟翔宮。

殿內的薛貴妃反複檢查著自己的妝容,不施粉黛,看起來楚楚可憐,但是……

“隻留一盞燈,莫讓陛下看見本宮的細紋!快去看看,陛下到哪兒了?還是換淺粉那件,算了,來不及了!”

“來得及!薛貴妃,以後您就是天天換一百件衣服也有的是功夫!”,林公公陰陽怪氣,“來人,搜!”

薛貴妃柳眉倒豎,“狗奴才,竟敢在本宮頭上動土!即便是你的主子,都不配!”

“薛貴妃,這可是聖上的旨意!”,林公公氣定神閑,恨不得求她再罵得髒些!

薛貴妃大喊道:“本宮不信!一個失寵的皇後也敢來教訓本宮!本宮育有兩子一女,寵冠後宮,從茅坑裏撿出來的野丫頭,也敢跟本宮鬥!不知道哪兒來的野雜種,隻有失寵的皇後才會捧她的臭腳,母賤父卑的小賤人……”

她恨不得把滿腔憤懣一股腦全倒出來,忍了這些日子,她都要憋死了,今天可是痛快了,可……

“皇上?”,薛貴妃看見門側的明黃袍子,一閃而過,她連忙追上,大喊,“皇上!陛下!”

林公公哪兒會給她這個機會,

“薛貴妃殿前失儀,貶為謹嬪!來人,將所有炭火、醫藥,全部拿走!謹嬪,欺君可得殺頭,皇後娘娘特意請恩,留你一命!把被子也收走!”

林公公頤指氣使,“擺物架子紫檀木的,也搬走,還有這兒櫃子……”

“本宮要見皇上!”

“哎呦!謹嬪娘娘,您還禁足呢!以後別再唱了,六皇子,福樂公主日後由皇後娘娘教養!還有以後做戲做足,天天人參魚翅,還說自己無醫無藥,你都不如個孩子!”

林公公搜刮一番,碩果累累,薛貴妃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皇上怎麽會知道?”

無人回答,殿內隻剩下一個宮女,一個太監,都被打得皮青臉腫!

雪越下越大,皇上匆匆趕回乾清宮的時候,正看見張昭昭坐在台階上,頭發、鼻子、身上全是雪花,小太監拿著雨傘勸慰道:“帝姬,讓小的為您撐傘!”

“不用!我在這兒等我爹爹!我爹爹一會兒就回來了!他不會騙我!”

張昭昭雙手支著臉,昨日她把薛貴妃和陳公公勾結的事,告訴皇後,今日,不知情況如何,可別讓她在這兒坐一夜!

“爹爹!”

看見聖上回來,張昭昭歡欣雀躍,站起身,就要跑過去,可腳底一滑,連滾帶爬摔在地上,被人扶起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蒙的,“爹爹,你回來了!”

她好像流鼻血了!

“你個傻孩子,這麽多年都是怎麽活過來的?”

皇上將她抱進懷裏,老淚縱橫,“朕對不住你!朕的月寶寶,往後不能再吃一點苦!咱們一起去找你哥哥和你娘,咱們一起吃個團圓飯!”

張昭昭突地熱淚盈眶,這是她上輩子最期盼的事!

幸福來得好突然!

可是,阿娘清醒了,她將如何麵對這個對她強取豪奪將近二十年的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