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糯恰好看見這一幕,他飛速衝上去一把拉住曲墨庭險險躲開那個黑衣人的襲擊,拉著他轉身就趕緊跑。

曲墨庭本來被突然出現的陳糯嚇了一跳,可當他看見陳糯與自己生得幾乎一模一樣後,頓時咽下了差點溢出喉嚨的尖叫,隻專心跟著陳糯逃跑。

李清和李辭發現曲墨庭被人帶走,立刻解決掉黑衣人後匆忙追了上去,他們也發現有兩名黑衣人一直追著曲墨庭不放。

陳糯拉著曲墨庭邊跑還要邊靠自己那三腳貓功夫躲避黑衣人,兩人好幾次差點兒受傷。

兩人跑了半天不知怎麽就跑到了河邊,陳糯隱約聽見官兵趕來的聲音。

那兩個黑衣人卻像是一定要殺了曲墨庭,竟然連官兵來了也不跑,陳糯被逼得無路可退,當一刀朝他們劈來時,他索性果斷地拉著曲墨庭跳了河……

“啊,我、我不會遊水!”曲墨庭慌亂中死死抱住了陳糯,幾乎是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

黑衣人站在岸邊猶豫要不要跳河時,也就這片刻,李清和李辭已經趕過來,官兵也到了,一群人三兩下解決了那兩個黑衣人。

陳糯一手劃水,一手托著曲墨庭,見岸上終於安全了,便帶著曲墨庭往石梯那兒遊去。

兩人剛上岸就有丫頭過來幫曲墨庭披上披風,而陳糯就沒這待遇,反而有一把劍突然橫在了他脖子前。

李清此刻已經氣炸了,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是誰,竟然當著眾多人的麵和曲墨庭一起落水,還摟摟抱抱的,這便是毀了曲墨庭的閨譽。

陳糯鬱悶地翻了個白眼,“你什麽意思,我救了他你卻要殺我,大家都來看看啊,這裏有人當眾殺人了!”

陳糯突然這麽大聲喊道,果然吸引一堆路人過來圍觀,官兵們拚命攔著維持秩序。

一旁的李辭默不作聲看著陳糯,他已經認出了他,但並不打算出麵,不過他相信李清絕不會當眾殺人。

李辭想起那日在坑裏,自己告訴陳糯自己叫柳三,仔細算來是他欠了陳糯一個人情,如果有需要,他會尋機會助陳糯平安離開。

李清正要開口斥罵陳糯,曲墨庭卻是淚眼朦朧地問:“你,你是我的哥哥嗎?”

“我幼時被遺棄在破廟裏,並不知自己家人是誰……”陳糯露出一抹苦澀微笑,看上去既傷感又無奈。

李清愣愣地收回劍,“庭兒,他是你哥哥?”

“肯定沒錯的,母親說過我原本有一位雙胞哥哥,你與我長得如此相似,一定是哥哥!”曲墨庭漂亮的眼眸繾綣地凝望著陳糯,眸中含淚。

陳糯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嘀咕:“你哭什麽,像什麽樣子?”

曲墨庭微微一愣,趕緊用袖子擦掉眼淚,“庭兒不哭,哥哥不要討厭庭兒。”

李清卻在旁邊幫腔道:“庭兒本就是哥兒,哭也無礙的。”

陳糯皺著臉,他並不覺得哥兒就要跟姑娘一樣柔弱,如果是個妹妹在他麵前哭,他會萬分心疼,可哥兒是弟弟,在他看來就是愛哭的熊孩子,很煩。

曲墨庭卻似乎十分在乎陳糯的看法,哪怕眼眶裏淚水直打轉,也硬是不讓眼淚落下,他緊緊拉住陳糯的衣袖,“哥哥與庭兒回家吧。”

陳糯冷得打了個哆嗦,“好。”可惡,怎麽沒人給他送件披風啊!

因為事發突然,陳糯跟曲墨庭上了馬車後才想起陳三叔和林滄他們,可是現在讓這個約莫是他弟弟的男孩派人去送信也不合適,於是他決定等認了親人後再說。

今晚的刺殺鬧得極大,李清和李辭不得不在護衛保護下匆匆離開。

曲墨庭拉著陳糯上了曲家馬車,上車後陳糯立刻脫掉濕透的外衫,一旁服侍曲墨庭的丫頭不滿道:“公子,在少爺麵前這樣於禮不合。”

陳糯抓起曲墨庭剛擦過臉的帕子擦頭發,奇怪地問:“有什麽問題嗎?”

“秋慧,哥哥是哥兒,無礙的。”曲墨庭卻也疑惑地看向陳糯,“哥哥眉心為何沒紅痣呢?難道是母親記錯了?”

“哦,我眉心的紅痣用藥水隱藏了。”陳糯從腰包裏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點藥水抹在額頭上,眉心那點紅痣才顯露出來。

曲墨庭見了滿麵驚訝,激動地握住陳糯的手,“哥哥好厲害啊!”

陳糯訕訕地幹笑,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怎麽覺得曲墨庭看自己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拜呢?

“對了,我叫陳糯,你叫什麽名字?”陳糯脫下濕布鞋和襪子,假裝沒看見秋慧嫌棄的眼神。

“我叫曲墨庭,哥哥可以喚我庭兒。”

“哦,那我叫你小庭吧。”陳糯惡寒,叫庭兒簡直太肉麻了。

秋慧見陳糯是哥兒,又與曲墨庭生得一模一樣,任誰見了都能看出兩人是兄弟,那便不必過於避嫌了,她拿出一套備用的幹淨衣裳給陳糯,“公子請先換上幹淨衣裳吧,著涼了可不好。”

“嗯,多謝。”

隨後秋慧就親自幫曲墨庭換衣裳。

陳糯驚訝曲墨庭竟然如此坦然自若地在婢女跟前換衣裳,他卻是不好意思在女孩麵前換衣裳的。

不過陳糯也怕著涼,便轉過身換了上衣,褲子卻是不肯換了。

曲墨庭看見陳糯身上有些小傷痕,頓時又忍不住想哭,可他還記得陳糯不喜歡他哭,便努力忍著,哽咽道:“哥哥,這些年受苦了。”

“啊,小時候是苦了些,近幾年已經好多了。”陳糯不以為然,他穿來後一直努力賺錢改善生活,現在也算脫貧了吧。

也不知過去多久馬車緩緩停下,陳糯掀開車簾,發現馬車停在了一處院子裏,他回身問:“這是哪裏?”

曲墨庭笑答:“哥哥,這裏是丞相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