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陳糯是被曲墨庭沉重的胳膊壓醒的,這孩子睡覺不老實,害本來就有些戀床的他更加難以安睡。

因為是陳糯回到曲家的第一天,曲老夫人李氏便發了話,今個兒全家一起用早飯,隻除了曲丞相要進宮上早朝。

翠萍和翠竹被安排來服侍陳糯,翠萍原本是延壽堂的二等丫頭,翠竹是延壽堂的三等丫頭,被安排到陳糯身邊後則是少爺身邊的一等丫頭,也算是升職了。

陳糯睡眼稀鬆地任由兩個丫頭折騰,曲墨庭先在秋慧和秋明的服侍下收拾妥當,就歡喜地來到陳糯身邊幫他挑選配飾。

曲墨庭給陳糯拿了一對精巧的玉耳墜,卻發現陳糯並沒有耳洞,便問:“哥哥為何沒有耳洞呢?”

陳糯不由盯著曲墨庭的耳朵,皺眉道:“男人打什麽耳洞?”他懷疑自己弄錯了,曲墨庭其實是妹妹吧?

曲墨庭摸了摸自己耳垂,他今天戴著一對紅玉耳墜,搭配一身嫩粉薄長衫,秋慧都誇他這身漂亮,怎麽哥哥卻不喜歡呢?

“哥哥,母親從小教導庭兒如何穿衣打扮,不會錯的。”

陳糯都無語了,“你除了學習穿衣打扮還會什麽?”

“庭兒每日要學很多的,如今詩詞歌賦略通,琴棋書畫均有涉獵,還要隨母親學習打理中饋……”

“停!你每天要學那麽多嗎?”陳糯震驚了,他該不會以後也要學那些東西吧!?

曲墨庭似乎也頗為煩惱,愁眉苦臉道:“是有些多,不過母親說父親貴為大召丞相,庭兒身為丞相府嫡子定不能落後於別家子弟。”

陳糯深吸一口氣,他決定了,如果老曲(曲恩良)逼迫他學那麽多,他就逃跑。

想當年他也曾苦熬九年義務教育,高中三年和大學四年,好不容易大學畢業走上社會,誰要回去繼續上學!

不過富貴險中求,如果能抱緊老曲大腿,從此成為官二代,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似乎也不錯?

就在陳糯糾結期間,翠萍和翠竹已經把他收拾妥當。

陳糯看向鏡中,還好,他穿的是比較普通的月牙白長衫,梳著書生樣式的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支白玉簪,除了眉心那點紅痣外,其餘和男人沒任何分別,不對,他本來就是男人!

翠竹在陳糯耳邊低聲道:“大少爺這樣就很好看了。”

曲墨庭打量陳糯一番,欣然笑道:“哥哥這番打扮有幾分溫潤如玉的味道,真的好看。”

陳糯嘴角微微抽搐兩下,他並不想當小白臉,前世早已享受過帥哥待遇,還體驗過幾次被女人拋棄的痛苦,他覺得這輩子還是低調搞事業好了。

“大召的哥兒不許考科舉,也不能參軍,就連經商都有許多限製,所以我才寧願隱藏自己的哥兒身份啊。”陳糯感慨地向曲墨庭抱怨。

可曲墨庭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可是哥兒最重要的使命本就是為夫君生兒育女,哥哥可有心悅之人呢?”

“生兒育女?那不是女人的事嗎?我沒有喜歡的人,我還年輕,不著急。”

“哥哥,哥兒滿十五歲便可開始議親,十八歲成親,哥哥都十六歲了,還沒說過親嗎?”曲墨庭忽然著急地問。

陳糯心想他之前窮得連肉都吃不起,哪有心思考慮娶妻生子。

雖然大召的哥兒不能娶妻,但在陳糯看來,誰跟他成親誰就是他老婆,哪怕對方可能是個男人,那也是他老婆。

“好弟弟,哥哥肚子餓了,咱們快去用早飯吧。”陳糯拉著還要碎碎念的曲墨庭趕緊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