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在屋裏氣得要死,看著躺在**呼呼大睡的陸遠成,胸口隻覺得堵得慌。
而另一頭,梁氏跟陸遠平在屋裏樂開了花。
梁氏:“孩他爹,你可得好好幹,才對得起大伯一家。”
陸遠平點了點頭,眼神堅定,這麽高的月錢,他肯定會好好做。
這麽好的工作,又不用像長工一樣吃住在陸家,既可以掙錢,又能陪伴妻女,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顧雲喜靜靜養著胎,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很快距離鄉試隻剩下三個月時間了,陸建川要報名了。
鄉試需要舉薦人,陸建川的夫子是院長魏行,所以,這個倒是不需要操心。
報名需要的資料,書院都幫忙弄好了,隻需要他拿著資料去縣衙排隊,交了資料登記就可以。
在鄉試報名第一天,吃過早飯,陸老爹早早就送陸建川去報名。
來得早,隻有寥寥幾個學子,都是陌生的麵孔,應該不是住在縣城,就是其它鎮過來的。
其中一個學子,年紀都快趕上陸老爹了。
陸老爹還以為,這人也是跟他一樣,送孩子來報名的。
沒想到,閑聊才知,這人自己就是老秀才,考了幾十年了,一直沒有考上舉人。
老秀才有些羨慕陸建川,朝著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陸老爹道:“老哥啊,你兒子年紀輕輕,就是秀才了,前途無量啊。”
“不像我,這麽多年了,還隻是個秀才,唉。”
有人誇自己的兒子,陸老爹心裏也開心,嘴角的弧度揚起,落不下去。
陸老爹謙虛地道:“哎呀,老秀才,你考了這麽多次,論經驗,可比我兒子豐富多了,他啊,今年不過是來練練手,我們也不敢指望,一次就能考中舉人的。”
老秀才點了點頭,鄉試的難度跟之前的童試相比,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陸秀才看著這麽年輕,能一次考上的可能性,極小。
這麽想著,老秀才心裏又多了一些平衡。
陸建川隻是淡淡地笑,並不跟人搭訕。
倒是有其它兩個學子,結伴過來跟他說話。
兩人都是縣城另一處書院的,衣著談吐倒像是富家公子哥。
其中一個活潑些的,主動介紹道:“兄台,我是解進,他是高宗望,我們都是陽縣天德書院的學子,不知兄台是從哪裏來?”
陸建川雖然是個冷清的性子,但是人家主動搭訕,他也積極去回應:“在下姓陸,名建川,是雞湖鎮人士。”
“哇,你是雞湖鎮的啊,兄台可知,雞湖鎮有個龍泉書院?”
“聽聞,那龍泉書院的院長,魏行,是個厲害人物,他的門生,遍布天下。”
解進聽到陸建川說起雞湖鎮,眼裏都亮了,對雞湖鎮充滿了好奇。
陸建川笑了笑,道:“解兄,我就是在龍泉書院的,魏行院長,是我的恩師。”
“啊?這麽巧!!!”不禁解進意外,就是沉默不語的高宗望也感到意外。
往裏日,他們在書院可沒少聽到龍泉書院的事情,一直沒有機會過去看看,沒想到,來鄉試報名,解進隨便搭訕的人,就是魏行院長的弟子。
這可真是,緣分哪!
解進跟高宗望對陸建川更加親近了幾分,繼續問陸建川書院的事情,陸建川見時間還早,也不著急,便跟他們聊了起來。
一直聊到縣衙開門,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來。
“陸兄,咱們三人還真是有緣啊,我看,要不改日咱們再聚聚,你來陽縣也行,或者我們去雞湖鎮找你也成。”
陸建川也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跟解進、高宗望聊得這麽開心。
他點了點頭,幾人互相留了家中地址。
等到報名登記,解進跟高宗望,又很熱情拉著陸建川,非要請陸建川跟陸老爹吃飯。
陸建川很是不好意思,但是架不住解進跟高宗望的熱情,隻好跟著去了酒樓。
閑聊中得知,解進跟高宗望,兩人家中都是在縣城從商的,家中產業不少,特別是高宗望,又是高家長子,還是宗子,家中給予了厚望。
解進年歲十七,高宗望則是十九了,都比陸建川小一些。
飯後,三人又聊到了課業,陸建川的功底深厚,對經論、律賦、策論的理解,讓解進跟高宗望大為讚歎。
高宗望感慨:“陸兄,今日跟你聊了一場,讓我真是感到羞愧啊,我比你入學還早,學了這麽多年,知識的掌握跟理解卻遠不及你啊。”
陸建川連連擺手:“高兄,你對四書五經的熟記,比我更熟練,我還得像你學習才是。”
解進看著他倆在互相謙讓,笑著道:“你們兩個,差不多就得了,我這種才疏學淺的,都不敢說話。”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吃飽飯,天色也不早了,陸建川惦記著家裏的顧雲喜,便起身告辭了。
看著陸老爹駕著馬車,揚長而去,高宗望嘴裏吐出一句:“我看,以高兄的才能,定然會榜上有名。”
解進點了點頭,以示讚同。
再說陸建川跟陸老爹回到家,天色都快暗了。
吃過晚飯,陸建川回屋裏,看著顧雲喜認真地給肚子的孩子畫花樣子。
“媳婦,你畫得真好看,以後這小子,還真是個有福氣的。”陸建川摸著顧雲喜的肚子說話。
顧雲喜笑了笑,一副肯定的表情:“那是,有我們這麽好的爹娘,肯定有福氣啦!”
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也就是陸家的房子蓋得大,否則,要是像之前那樣,廂房之間挨得近,那隔壁都能聽到他倆的笑聲了。
等到忙活完最後一張花樣子,顧雲喜坐在**,陸建川去廚房灶台上端來熱水,給她泡腳。
自從去年入冬,天氣冷了之後,顧雲喜幾乎天天泡腳,隻不過,懷孕之前,泡腳水裏會放一些家裏菜園子邊上長的艾草。
有了身孕之後,她就不敢用艾草了,而是直接用熱水泡。
泡完腳,陸建川又幫她把腳擦幹淨,才躺進被窩裏。
熄了燈,陸建川抱著她睡,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