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喜瞧著顧老太掉進錢眼的樣子,心裏隻想冷笑。
這就是她的親奶奶,虧她之前還對老顧家保留了一絲幻想,期待她們能有所改變,能夠對雲樂好一些。
直到雲樂被賣,被迷暈刺傷之後,她才徹底明白了,顧老太這樣的人,骨子裏就是爛的,根本不會改變的。
所以,顧雲喜將最後那一絲期待與幻想,親手給掐滅了。
聽到顧老太的話,她冷笑道:“奶,我喊你一聲奶,是給你麵子。”
“我們陸家的事情,跟你沒有什麽關係,就不需要你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瓜田的事情,顧雲喜頭一個就不會答應,讓老顧家任何一個人過來。
不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跟老顧家有任何瓜葛。
顧老太被她這麽嗆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顧雲喜:“你,你,你這個不孝的,敢這麽跟我說話。”
顧雲喜說這話之前,就已經看了看,周圍都沒其他人在,此時,根本不需要跟顧老太假惺惺說話。
“我言盡於此,奶你要是沒什麽事情,就趕緊回去吧,要是誠心買寒瓜,就二百文一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顧老太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實在不明白,怎麽顧雲喜跟她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孫女越來越不像了,沒有一丁點相像之處。
“你這個死丫頭,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我家的雲喜。”
明明是大白天,顧老太突然心生恐懼,想到了之前神婆說的話,讓她多積口德之類的。
她的額頭,忍不住冒出了冷汗,看著顧雲喜,一副見鬼的樣子。
顧雲喜不由得冷笑,就這點膽子,真不知道之前原主是怎麽想的,會被一個欺軟怕硬的老太太給欺負到自盡。
“奶,你要是沒什麽事情,就趁早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你來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帶,我也就不回禮了,現在雲樂你也見了,沒事就趕緊走吧,我要休息了。”
顧雲喜說著,拉著顧雲樂就往家裏走,吱呀一聲,關上了門,留下顧老太站在門外。
赫鳳正跟曹寡婦在院子裏做繡活呢,瞧見顧雲喜關上大門,還有些納悶。
要知道,她們家的大門,平時白天都是敞開的,隻要天黑了才會關上。
也不直到,方才雲喜把雲樂喊出去,是做什麽?
赫鳳心裏想著,就聽到了曹寡婦感慨說:“鳳姐啊,這次還多虧了你跟建川媳婦,現在鎮上繡鋪給了我好多活,我都接不完了。”
曹寡婦滿臉笑意,顯然,是之前赫鳳讓顧雲喜幫忙,找王嬌珍說了一些話,王嬌珍對曹寡婦也多加‘照顧’了。
赫鳳笑著,把心裏的納悶暫時放下了,笑著回應:“那就好啊,你啊,趁著年輕,眼裏還好,多掙些錢,你跟秀兒以後的生活才有保障。”
赫鳳是真心希望曹寡婦的日子能過好,也希望她能掙到錢,讓秀兒過上更好的生活。
曹寡婦笑了笑,滿眼都是感激。
“鳳姐,謝謝你們幫我,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了,以後有機會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雖然曹寡婦知道,現在赫鳳已經認回了府城的親爹親娘,基本不會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忙的事情,但是,她還是開口這樣說了。
欠人家的恩情,不管自己眼下有沒有能力去還,總是要心存感激的。
赫鳳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曹妹子啊,你就是太客氣了,這不過是點小事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兩人有說有笑,不停地穿針引線,時不時地,院子裏傳出笑聲。
院外,門口,顧老太見到顧雲喜真的進去,關上了門,也不再打開,心裏氣得要死。
此時她站在門口,聽到院子裏傳來的笑聲,更加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
她可是顧雲喜跟顧雲樂的親奶,她們怎麽能這樣對她!
此時,有個村人路過,瞧見顧老太,熱心地問道:“老人家,你找誰啊?是不是來陸家買寒瓜的啊?”
前幾日很多人來村裏找陸家買寒瓜,此時這位村人就也理所應當地以為,顧老太是來買寒瓜的。
顧老太沉著臉,剛想要開口,就又聽到村人說:“你要是想買寒瓜,那就去鎮上的蓮香樓買。”
“陸家這裏,不單獨賣啦!”
顧老太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她該說什麽?說她是顧雲喜的親奶?被人家不待見,關在門外?
這要是在之前,顧老太還真會這樣做,但是,今日她出門之前,顧老爺子還千叮嚀萬囑咐,在外頭可千萬要注重名聲。
就是裝,也要裝出樣子來。
因為,現在顧雲宏正在府城參加鄉試呢,她們老顧家的名聲,可不能受影響。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抹笑,說道:“這樣啊,那我就去鎮上買吧。”
說完,看著村人離開了,顧老太才卸下臉上的笑,怒瞪著陸家緊閉的大門,轉身離開。
臨走前,她還想著,以後有的是顧雲喜後悔的,等到雲宏中舉了,顧雲喜這個死丫頭,就是跪在她跟前求她原諒,她都不會理睬的。
至於陸建川也去參加鄉試,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陸建川腿傷了之後,都停了多久的課業?哪裏能跟她孫子雲宏比?
顧老太不知道,此時她心心念念的孫子,顧雲宏在府城這幾日,過得很是不爽。
顧雲宏跟顧老二住的那家客棧,距離貢院遠就算了,夜裏蚊子又多,吃人也多,嘈雜得很,讓他根本靜不下心備考。
他心裏繁亂得很,但是,鄉試的日子就在明日了,也由不得他分心。
顧雲宏隻好一邊強壓著難受,吃不好睡不好,一遍又一遍溫習著課業。
顧老二看著兒子越來越消瘦,心裏也跟著憂慮不已,但是,他也無能為力,隻因兜裏的銀子不夠了。
而且,按照他的能力,雖說在鎮上是個賬房,但是來了府城,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認識什麽人。
房間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了,隻能委屈兒子了。
他想著,堅持到鄉試結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