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老爺冷冷地看著季大富媳婦,看得她心裏更加慌亂了。
她額頭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她想要伸手去擦汗,但是,在赫老爺跟赫夫人冰冷的眼神下,她嚇得不敢動了。
也不知道她出門的事情,讓家裏伺候的婆子去找季大富,找到沒有?
她不知道的是,季大富確實來了,但是人在偏廳,而且他也不知道家裏的婆子找他,不知道自己媳婦來了這裏。
“季大富家的,之前你在府裏做了多久?”赫老爺忽然開口問。
季大富媳婦一聽,趕緊答道:“老爺,我八歲的時候就被我爹娘賣到府裏了,從進府到出府,整整十年。”
赫老爺又問:“那你說說,這十年間,你在府裏,我們赫府對你如何?”
季大富媳婦:“老爺,咱們府對我是極好的,我的奴籍都是大小姐做主給放的,奴婢對府裏是感激萬分的。”
赫老爺瞧著季大富媳婦跪在地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心裏更加覺得好笑。
“既然你對我們府裏感激萬分,那你今日當著我跟夫人的麵,好好說道說道,你名下的那些宅子跟莊子都是怎麽回事?”
“什麽?”季大富媳婦一聽,身子一僵,臉上討好的笑容也凝固了。
老爺,老爺這是查她了?季大富媳婦頓時臉色慘白,汗流浹背。
她哆嗦著道:“老爺,您說的是什麽宅子,莊子,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嗬,武風,把東西拿上來,給季大富家的好好看看。”赫老爺冷冷地道。
他早就知道,這一家子人既然能瞞著府裏,做了那麽多事情,就肯定不會輕易承認。
除非,自己把證據擺在她們麵前,那樣的話,她們就算想要狡辯,也狡辯不了了。
果然,當武風把從衙門取回來的東西,宅子跟莊子的備份文書擺在季大富媳婦媳婦跟前,她頓時臉色大變,再也說不出否認的話來了。
“現在知道了嗎?”赫老爺沉著臉,說道:“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別人落了你的名字,誣陷你的。”
季大富媳婦已經慌得不行了,不停地磕著頭,哀求赫老爺饒過她。
......
另一邊,季大富在偏廳等了許久,卻一直沒見到老爺來。
他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哪知道,他剛踏出門口,就被人給攔住了。
“不是,你是誰?知道我是誰嗎?你攔著我幹什麽?”季大富翻了個白眼,感覺很不可思議。
在這裏府裏,還是頭一回有人敢攔住他,眼前這人還很陌生,季大富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徐二幾眼。
徐二卻是一把將季大富推了回去,隻道:“老爺吩咐了,讓你在這裏等他。”
不是,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了?季大富一時怒了,也推搡了徐二一把。
徐二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卻紋絲不動地站著,眼神凶狠地盯著他,讓季大富心裏一個咯噔,連連後退。
這個人的眼神,好可怕,不像是府裏的奴才,反倒像是外頭那些殺手,方才,這人是動了殺氣,要殺了自己嗎?
季大富一溜煙跑回了偏廳,還把門關上了。
徐二見了,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繼續麵無表情地站在偏廳門前,看守著季大富。
而此時,堂屋裏,季大富媳婦已經交代了一切。
赫老爺勃然大怒,立馬讓人去小宅子,避開赫雪的耳目,悄悄將季媽媽帶了過來。
當季大富媳婦見到五花大綁的季媽媽,頓時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季媽媽見到侄媳婦這副樣子,心裏一個咯噔,再看看坐在上位的赫老爺跟赫夫人,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季媽媽,你可知罪?”赫老爺沉聲問道。
季媽媽卻不打算承認,跪在地上,說道:“老爺僅憑這麽幾張文書,就認定是老奴偷偷貪墨了府裏的銀子,給了老奴的侄子在外頭置辦產業,實在是寒了老奴的心。”
季媽媽以為,那黑衣人就是赫老爺派去的,為的,就是讓她說粗話自己在外頭置辦的產業。
說到底,就是查她貪墨銀子的事情。
隻要不是那件事情,那就好辦!
“老奴在府裏這麽多年,一直伺候著大小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既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隨意誣陷老奴,那老奴隻好以死明誌了。”
季媽媽說完之後,就要去撞牆自盡,幸好季大富媳婦眼疾手快,離她又近,及時拉住了她。
赫老爺見狀,心頭更加警惕了,這個季媽媽,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如此難纏的老狐狸。
赫夫人的聲音響起:“季大富媳婦方才說的那些話,可是簽字畫押了的,怎麽,季媽媽說的,倒是跟你侄媳婦說的不一樣了?”
“夫人,我......”季大富媳婦想要爭辯,卻被赫夫人攔住了。
“你先別說話,我讓季媽媽說。”赫夫人直指季媽媽。
季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季大富媳婦一眼,說道:“夫人,老奴這個侄媳婦,她腦子不清醒的,說出口的話做不得數。”
“哦?你說做不得數,就做不得數?”赫鳳忽然開口:“身為奴才,當著主子的麵,說出口的話又說做不得數的,你是第一個啊,季媽媽。”
赫鳳神色淡定地看著季媽媽,心裏忽然冉起一絲恨意。
就是眼前這個狗奴才,害得自己跟親生父母分離多年!
要不是自己幸運,被何父何母收養了,至今,還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了。
這樣的老東西,誰給她的膽子,敢這樣跟自己的主子說話的?
要不是當著赫老爺跟赫夫人的麵,赫鳳真想直接上前,扇她耳光了。
季媽媽看了一眼赫鳳,心裏那個悔啊,當年要是聽了自己的,把眼前這個二小姐給徹底解決了,還有現在什麽事?
赫雪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季媽媽:“二小姐,老奴不敢,老奴隻是說事情而已。”
二小姐?原來這夫人竟是那個丟失多年,才被找回來的二小姐!季大富媳婦心頭大震,看著赫鳳的目光多了幾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