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白半晌才反應過來,身上已經掛了不少爛菜葉子。
他怒瞪著顧雲喜,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小賤婦,要你亂說!”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汙蔑我,這些事情我都沒做過,都是假的,假的。”
顧雲喜靜靜看著他發怒,反而是陸建川聽不下去了,手裏拳頭緊握,要衝上去打沈建白。
顧雲喜見狀,立馬拉住他,朝他搖頭:“不用理會這種人。”
赫老爺跟赫夫人也靜靜看著沈建白,看他哀嚎,絲毫不動搖。
“沈建白,你還有臉來這裏鬧,呸,你可真不是個東西!”老管家紅著臉,忍不住啐了一口。
沈建白慌了,他原本在府城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等到赫老爺跟赫夫人回來,本想著鬧上一場,赫家要臉麵,應該能給他賠上百八十兩銀子。
哪知道,赫家能竟然直接將他偷銀子養外室的事情說出來,他們,他們竟然不怕丟人?
如今赫雪已經不在府裏,看樣子也指望不上了,那他該怎麽辦?
“嶽父,嶽母,你們怎麽這麽狠心?雪兒可是你們的親女兒,馨寧可是你們的親孫女,你們竟然狠心將她送到官府。”
“如今雪兒跟馨寧都被流放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可憐我的雪兒啊!”沈建白大聲喊著,生怕別人聽不見。
赫老爺臉色鐵青,倒不是因為心疼赫雪和赫馨寧,而是被氣的。
養了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千嬌百寵的孫女,也夥同她娘將他們老兩口關到柴房,要活活餓死他們這把老骨頭。
想起赫雪跟赫馨寧做的那些喪良人的事,赫夫人也黑了臉,絲毫不願想起自己還有這樣的女兒孫女。
顧雲喜冷笑一聲,道:“你說的是那兩個白眼兒狼啊,將親爹娘,親祖父祖母關到柴房裏,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想要將人活活餓死的那兩個白眼狼啊?”
有人竊竊私語:“哎喲,赫家的事情我有所耳聞,聽說赫家大女兒,之前被赫老爺赫夫人送走了,不知怎的又回來了,後來沒多久,聽說又被送到官府了。”
“我還以為赫家是發生了什麽事呢,原來赫家大女兒竟然這麽大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沒良心啊,我要是生了這樣的女兒,我腸子都該悔青了。”
“就是就是,還不如不生呢,要知道養出這樣的女兒,還不如剛出生就把她溺死在尿桶裏!”婦人憤懣地道。
沈建白徹底惱了,罵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就是想讓陸家霸占了赫家的家業,就是因為你們,雪兒跟馨寧才被趕出去的!”
顧雲喜冷笑,指著陸建川:“你睜大狗眼看清楚,這是我夫君,正六品翰林院侍講,我們家都搬去京城了,家裏生意也開到了京城,還會指望赫家的家業?”
“沈建白,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自己心裏裝的是屎,看別人也是屎。”
陸建川輕睨跪在地上的沈建白,開口道:“媳婦,何必跟他說這麽多,大家之前是不知道真相,如今都知道了,誰會同情可憐他?”
赫老爺跟赫夫人對視一眼,赫老爺站了出來,朝沈建白開口:“我們家不欠你什麽,你口中的雪兒什麽的,我也不認識,趕緊滾吧!”
他壓低了聲音,湊在沈建白耳邊,警告道:“否則下次見到你,我不保證你還能安然無恙離開。
說罷,赫老爺不顧沈建白頓時煞白的臉色,揮了揮手,讓武風上前來,示意武風直接將他丟遠點。
威風高大的武風一靠近,沈建白立馬就嚇傻了。
“我自己走,自己走,你別過來!”沈建白嚇得差點嚇褲子,慌不擇路,掙紮了幾次才爬起來。
沈建白衝向人群,想要擠出去,然而,人群卻抓著他衣裳,推搡起來。
就這樣推搡了許多,沈建白被推來推去,身上臉上多了許多條血痕,腿也發抖,跌坐在地上。
還是官差來了,人群才停了下來,一哄而散。
官差將沈建白拎了起來,到陸建川跟前,拱手道:“陸大人,我等來晚了,還望大人見諒。”
陸建川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將他帶回去吧,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官差態度恭敬,扭著渾身顫抖的沈建白走了。
陸建川側過臉,讓赫老爺赫夫人登上馬車,又親自扶顧雲喜上去,自己便親自駕馬車離開。
武風緊隨其後,駕著另一輛馬車,拉著七個下人一起走。
他們趕在午飯後到達西江村,赫鳳跟陸老爹都擔心死了,昨晚上來了兩個官差,說阿川跟雲喜遇到了山賊,晚上去府城趕不回來。
他們擔心了一晚上,幾乎沒怎麽睡,一直到現在確定雲喜跟阿川沒事,才徹底放下心來。
“阿川,雲喜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進屋,飯菜都給你們留著呢。”
“爹,娘,你們都餓了吧?鍋裏熱著湯水,我先讓他們端上來,你們先喝點湯暖暖胃。”
赫鳳立馬忙碌起來,吩咐英嫂傳菜,自己又親自生炭火,讓飯廳暖和起來。
赫夫人手裏抱著一個湯婆子,由著丫鬟婆子伺候,喝著暖湯,心裏熨帖極了。
先前在府城發生的事情,她早就拋之腦後了。
赫鳳跟陸老爹陪著吃了飯,送她們回屋裏安置下來,赫夫人拉著赫鳳的手,感慨萬千:“鳳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小時候沒能看好你,唉。”
“但是你放心,隻要有我跟你爹一口氣在,就不會讓赫雪跟赫馨寧再踏進咱們赫家一步。”
聽到赫夫人這樣說,赫鳳紅了眼眶,吸溜一下,說道:“娘,我相信您跟我爹。”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幸福開心過日子,我跟立德,孩子們都會孝敬您跟爹。”
赫夫人輕拍赫鳳的手,笑著點了點頭。
鳳兒從小就心地善良,乖巧懂事,會孝順心疼他們。
他們老兩口跟著鳳兒,後半生是再也不用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