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你不要嚇我。 ”薑衍澤摟著季晚,不停地呼喚道。

季晚睜開眼睛,看著薑衍澤滿是血絲的麵龐和長滿了胡渣的下巴虛弱地說:“把協議交給小七,我們回家吧。 ”

薑衍澤聽後不停的點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抱住季晚哽咽道:“好, 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 ”

說完,薑衍澤就把協議交給自己的副將送過去。一手摟著季晚,另一手抓起韁繩,催促著馬帶著自己的陣營向後退。縱使其他將領有再多的怨言,一想到季晚現在懷有龍子,他們就不敢張口說什麽了。

蘇青墨捏著那一紙和平協議,雙眼通紅,看著薑衍澤和季晚漸行漸遠忍不住唱仰天長嘯。

任騰拍了拍蘇青墨的肩膀,安慰他說:“陛下,這是季大人自己的選擇。更何況季大人的心也在薑衍澤那裏,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蘇青墨仰頭將自己的眼淚倒回去。他多想回到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啊,想要見季晚的時候就直接大大方方的去找她,委屈了也可以直接哭出來。可是現在的他是一國之君。 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就連現在季晚和別人走了,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我們回去吧。 ”蘇青墨紅著眼眶沉聲說道。

就這樣,甘州的一場大戰被扼殺在了萌芽之中。兩國休戰並且簽訂了和平協議。齊國這邊帶著季晚離開了周國的土地。而蘇青墨帶著任騰等人,以及在甘州這邊戰死的將領的屍骨凱旋。

周國終於迎來了休養生息的日子。全國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悅之中。蘇青墨更是舉辦了三場慶功宴。但是在群臣們高興的氛圍之下,蘇青墨和任騰等人卻始終沒有舒展過眉頭。

最後的一場慶功宴上,蘇青墨宣布季晚作為鎮國長公主遠嫁齊國和親,並且要求齊國國君迎娶她為皇後不得納娶任何後妃,否則這場聯姻便作廢。

齊國也非常幹脆地同意了這場聯姻,為季晚舉辦了風光的迎親儀式。但是因為季晚本身在齊國不在周國,所以周國這邊隻能擺喜宴。而不能送新娘踏上去齊國的路程。

季晚和蘇青墨雖然舉辦過封後大典,但畢竟沒有上宗碟,所以並不算是正式結為夫妻。而朝臣和百姓也能看得出來,這場聯姻算是周國占了便宜,季晚做出了犧牲和讓步,無一不為季晚的行為欽佩不已。

辦喜宴的當天,蘇青墨喝了個爛醉,看著齊國那邊的使臣離開皇宮之後,竟然跌跌撞撞的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哭喊著:“表姐,表姐……”直到宮門落下,他才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而季晚坐在在齊國皇宮內的喜**,似乎感覺到了周國那邊的親人對她的思念也忍不住落下淚來。薑衍澤掀開蓋頭之後,看到哭成淚人的季晚,捧著她的臉親吻道:“晚晚,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你的依靠。如果你想他們了,隨時可以去那邊看望。”

季晚也忍不住抱住薑衍澤痛哭起來,這樣的男人確實是值得她選擇的。隻可惜兩人之間因為各種誤會和立場,磋磨了這些年才得以真正地在一起。

齊國國君稱帝了五年,終於迎娶了皇後,不僅其他周邊小國都得到了恩惠的政策,就連周國的地位也急劇飛升,得到了齊國各方麵的支持。這場婚事可謂是普天同慶,百姓們無一不喜氣洋洋。

齊國皇後季晚的身份和事跡也非常傳奇,從女官到一國之後的經曆被改編成了各種畫本子和戲劇。在 眾多國家之間演繹。大家無不驚歎這麽一個女子的才華和魄力,不少女子以她為榜樣學習。

嫁到齊國的半年之後,季晚誕下男嬰。薑衍澤喜不自勝,當即冊封為太子。取名為薑玉成,大赦天下慶祝。而魏國的公主也被許配給了薑衍澤的哥哥薑允澤。兩人舉行婚禮之後,齊國和魏國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齊國皇後季晚聰慧無比,在政治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輔佐在薑衍澤的身邊,將齊國治理的井井有條。給齊國不少女子之前所沒有的權利。全國上下無一不稱頌她為難得的百年難得的賢後。

有些朝臣們見季晚獨寵,忍不住想要給薑衍澤塞後妃,但薑衍澤都以之前和周國簽訂的協議為由拒絕了。如果他們繼續這樣說,薑衍澤就給他們安上破壞兩國關係的罪名,讓這些人不得不知難而退。

有了齊國的幫扶,周國的發展也越來越順利。短短幾年之內就重修國土,大興土木。周國的國君蘇青墨甚至給季晚建立了祠堂,上麵刻寫著她的種種事跡,讓她享受國民的香火。隻是蘇青墨遲遲沒有立後,讓不少百姓都感歎他的癡心一片。

五年之後,周國奎京。

一名身穿竹青色寬袖衣袍的女子坐在碧綠的草地上看著四周一片草長鶯飛的天氣默默歎了一口氣,她的麵前是一座座的墳塚,上麵寫的名字全都是之前的故人好友。每一個名字都像是一片碎片,深深地紮在心裏,每每想起都會隱隱作痛。

這名女子就是齊國的皇後季晚,她在今年的仲春之際微服回到周國祭拜之前的故人。雖然周國如今繁華,一片國泰民安,但她知道這片繁華的背後是多少鮮血換來的。

“阿瑤,這是你最愛的西鳳酒,可惜再也沒法和你同飲了。 ”季晚拿起身邊的酒壇給兩個碗滿上,拿起其中的一碗酒一飲而盡。另一碗酒灑在了墳塚的麵前,喃喃自語道。

“母後,母後。你要的紙錢和蠟燭我和父皇買回來了。”突然,一個軟糯的童音從背後傳來。季晚回頭一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抱著一大捧的東西,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他背後的男人劍眉星目,身材高挑,雖然已經將近三十歲,但是看上去依然芝蘭玉樹, 站在人群中間十分顯眼。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到這兒來呀就要叫我娘親,叫他爹爹!”季晚一把捂住了小團子的嘴,低聲警告道。小團子薑玉成委屈地點點頭,淚眼汪汪地看向了薑衍澤似乎在申訴什麽。

“玉兒還小,你對他這麽嚴格做什麽?他剛剛一路上都在幫你拿東西呢。”薑衍澤蹲下來揉揉小團子的發頂安撫說。

季晚無奈扶額,薑衍澤對孩子的溺愛總是讓她覺得頭疼。 一家三口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祭品擺放好。季晚跪在這些墳塚的麵前跟自己的兒子說他們的故事,薑玉成雖然不是很懂,但他知道如果這些人活著的話,母後會高興很多,而不是經常一個人發呆。

“外祖母,玉兒今年已經四歲啦。母親和爹爹都對玉兒很好,要是外祖母在的話,玉兒就可以跟外祖母玩翻花繩兒了。阿瑤嬸嬸,母親說了你是個女將軍大英雄,玉兒也以後也想像你一樣這麽勇敢。還有星南叔叔,正青叔叔,母親現在過得很好。每年都會帶玉兒過來看看你們的。”薑玉成跪在這些墳中前,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喃喃道,讓人看著忍不住捧腹。

祭拜完之後,一家三口靠坐在草地上享受著寧靜的時光,沒有任何人情世故和朝堂紛爭,僅僅是屬於一家三口的溫馨而已。

“要不要進皇宮看看蘇青墨和任騰他們?”薑衍澤摟著妻子詢問道。

季晚搖了搖頭,看著在懷裏熟睡的兒子笑著說:“不必了,老是去看他們,反而打擾了他們現在的生活。阿澤,我還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薑衍澤握住季晚的手,兩人雙手合十,緊緊地依靠在一起。薑衍澤柔聲說:“好。隻要你想去,我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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