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

沐星朦好不容易掙脫全俊文的手,下一麵卻被霍嵩堯拽出山洞。他腳下踉蹌,根本不清楚又發生了什麽事。

不遠處節目組的便攜夜燈在黑暗中如點點星光,而他們這裏卻一片漆黑,連對方臉都看不清。

沐星朦手腕被拽的生疼。

因為視線昏暗,感覺就更加清晰。身邊人散發出的溫度距離很近,他縮了縮脖子,心想霍嵩堯臉那麽冷,體溫還挺高。

霍嵩堯鬆手,垂目眯眼。

隻能看清某人小臉的輪廓,又想到剛才一幕,火氣由心而發。

“你要注意身份。”

“... ...啊?”對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沐星朦一頭霧水。

“名義上我們還是新婚夫夫,鏡頭前必須記得自己的身份,否則節目播出後也是往我臉上抹黑。”

沐星朦眨眨眼,完全沒聽懂男人在說什麽。

“嗬。”霍嵩堯突然冷笑,“沐星朦,還是說這又是你想整我的新法子?”

“... ...”

見對方不吭聲,沒由來的煩躁。說出的話也咄咄逼人:“不論你想做什麽,要勾引誰,這一個月給我安分守己。”

... ...勾引?

沐星朦錯愕,他勾引誰了?就因為剛才俊文哥握他手握嗎?可那又不是他主動的啊!

一股委屈湧上,剛才被摸手他明明也嚇了一跳,現在卻遭人劈頭蓋臉的質問... ...

沐星朦眼眶不由發紅,沉寂的夜色中盡管看不清,但細微的哽咽卻更加明顯。

霍嵩堯臉色更沉了:“哭什麽,我說錯了?”

“要是覺得委屈,就別提什麽“錄完綜藝再離婚”。”

“我沒有... ...”沐星朦吸了吸鼻子。

霍嵩堯沒聽清,“什麽?”

咬住下嘴唇,癟紅的小臉逐漸生氣起來,沐星朦猛地抬頭對男人喊道:“我沒有哭!更沒有勾引人!”

簡直欺人太甚,就算他是個炮灰反派,也不能被主角攻隨意誣陷吧。

霍嵩堯小拇指堵耳朵:“別吼那麽大聲。”

本來錄製求生綜藝就容易身心疲憊,再加上沐星朦是個常年不出門的社恐,這次站在鏡頭前可謂是突破自我了。

他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大家,想融入身邊人,更好的享受大自然帶來的挑戰。但偏偏有人不待見他,還處處找麻煩!

沐星朦並不遲鈍,他能感受到身邊的質疑與不喜。

這短短幾天,求生並不累,與身邊人相處反而令人心力交瘁。

“行了,你沒有就沒有,回去吧。”

沐星朦不動彈。

霍嵩堯挑眉:“想在這喂蚊子?”

沐星朦瞪他一眼,隨之又撞了對方的胳膊,氣勢洶洶的朝山洞走去。

“嗬,脾氣見長啊。”

此時的霍嵩堯自己都沒發覺,他說這話時嘴角是微微上揚的。

回到山洞的沐星朦毫無睡意,他越想越氣。便化憤懣為動力,半宿沒睡在筆記本上構思庇護所設計圖。

首先床最好離開地麵,這樣不用擔心蛇蟲鼠蟻。

昨晚眾人熟睡時,一隻老鼠突然從洛簡簡臉上爬過,隨之一陣尖叫,鬧得他們都心煩意亂。

沐星朦在紙上畫了四棵大樹,然後又畫了四根樹幹固定在樹上做床的支架。在搭好的長方形支架中間再畫個樹幹起支撐作用。

還需要撿一些長短相似的粗樹枝平鋪成床,然後用藤條利用編席子的手法,把床麵固定在支架上。

至於要做多大的床麵... ...

沐星朦思考了一會,在筆記本上寫下“3個”。

既然要做騰空庇護所,那他們六個人,兩人一床最合適。這樣庇護所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遠,床麵也不用做的太大。

再把小樹枝和枯葉子踩實鋪在床麵上,就可以入睡了。

沐星朦揉了揉眼,有些發困的打了個哈欠。畫完床的結構圖,又畫了庇護所屋頂,甚至為了美觀與便捷還設計了樓梯。

翌日,他把昨晚的設計圖先給邢衝看,後者表示可以實施。

求生之旅第四天,嘉賓們終於要開始建立庇護所。

他們圍在一起,拿著設計圖商討細節。

溫嶼笙:“那我們要去迎風坡搭建庇護所吧。”

沐星朦點頭同意,迎風坡地勢平緩,比背風坡適合。

溫嶼笙又道:“可以沿著小河走,庇護所還是離水源近點好。”

其他人又問了一些設計圖的細節問題,畢竟是要搭建懸空的庇護所,或多或少有些難度。

沐星朦耐心作答,待他口幹舌燥後,眾人終於沒有疑問了。他們準備吃過午飯,出發去找合適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沐星朦把在小河裏泡了兩天的木薯拿回臨時住處。

用木棍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把小石頭墊在坑裏,又將點著的木炭放進去,上麵再蓋上一些樹枝。

等石頭和木炭燒熱後,再把泡的變色、刮了外皮的木薯埋進去。利用石頭和木炭的餘熱,蓋上沙土燜熟木薯。

這下等他們晚上回來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木薯啦。

沐星朦算了一下時間,等會他們出發去迎風坡找搭建庇護所的合適地,準備好工具,砍木扯藤也費時間,今天最多做好一個床麵。

歎了一口氣,撓了撓胳膊上的小紅點,每天醒來都能看到被小蟲子咬的傷痕,這山洞是一刻都住不下了啊。

“給。”不知何時邢衝走到了沐星朦身後,遞上用竹筒燒的溫開水。

沐星朦接過,仰頭就灌水,忙活了這麽久的確渴了。

水裏帶著竹子的清香味,忍不住眯眼感歎大自然處處是寶,光原始叢林裏發現的竹子就在求生時期有很多用處。

邢衝看向埋得嚴嚴實實的人工土麵,問:“是木薯?”

沐星朦點頭笑道:“對啊,晚上我們回來就能吃啦。”

那灰頭土臉的笑容,令邢衝不由一陣,腦海裏浮出一張相似的麵容,手不由的伸向眼前的小臉... ...

沐星朦一歪頭躲過了。

邢衝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抱歉,你臉上沾了灰土。”

沐星朦用手摸了一把,果然全是土,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去河邊洗把臉。”

邢衝點頭:“去吧。”

沐星朦前往小河時,意外發現一旁站著的霍嵩堯,不知男人在那多久了,是否看見邢衝想摸他臉... ...

哼。

沐星朦白了對方一眼,看什麽看啊,反正他又沒有勾引別人!

他還在生氣,還是一時半會不能消氣的那種。

-

下午六人沿著小河走,在迎風坡找到一適合搭建庇護所的風水寶地。

大樹間的距離也適合做雙人床麵。

要搭建三個庇護所,每個庇護所之間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所以依舊是兩兩一組。

這次沐星朦主動開口:“我和邢衝一組。”

這話說完,眾人都有點尷尬。畢竟沐星朦和霍嵩堯之間是合法的夫夫關係,但這兩人幾乎很少在鏡頭前互動,沐星朦反而和邢衝走的近。

就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在悄悄討論,霍影帝是不是被戴綠帽了。

沐星朦不知曉這些,他原本就打算離主角攻受遠點,再加上昨晚與霍嵩堯生氣,就更不想見到某人了。

隻不過之前他都不吭聲,這次表明態度要和邢衝一組而已。

霍嵩堯臉上沒什麽情緒,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但一直在觀察他的全俊文發現了,霍影帝手不自覺的握拳,及那明顯下垂的嘴角。

哦?

似乎又發覺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全俊文眸子變得深不可測。

伐木首先需要一把石斧,這工具當然是由嘉賓們自己做。

沐星朦心思細密,早已在圖紙上寫了建造庇護所所需的樹幹、藤蔓、藤條等等,也畫了石斧的設計圖。

其實做起來也蠻簡單的,石斧由石頭和木質手柄組成。

不過打磨石頭是一件蠻費力的事情,就由邢衝承包了。

在沐星朦的指導下,邢衝打磨好了石頭。有左右兩個口,尖棱角的口可以用來鑽孔,比較鋒利的口可以用來切割。

在邢衝磨石頭的時候,沐星朦也找到了合適的木棍做握把。

他用炭燒火燎在木棍上方鑽了個眼,等會把邢衝磨好的石頭插進去,再用藤子纏住石頭和木棍防止脫落,這樣一把簡易的石斧就做好啦。

有了工具後,兩人就開始砍木扯藤。

邢衝拿著石斧在前方砍樹幹,沐星朦在後方扯藤子。不過後者都超過前者了,邢衝還在與一相同的樹幹作鬥爭。

“邢衝。”沐星朦笑笑,指著石斧道:“樹的韌皮是豎著長的,要斜著砍才能省力又快捷。”

邢衝更正了一下伐木方式,果然事半功倍。望向沐星朦的眼神都多了一絲崇拜之情。

沐星朦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這倒不是他知道的多,而是小時候經常背著父母去自家後山砍柴。有一次斧頭不小心砸到腳丫,他吼的驚天動地連林間的鳥兒都嚇得到處亂飛。

一些過去無法再回去,但那些經驗依舊可以幫助他。

正如沐星朦所料,他們一下午隻做好懸空的雙人床麵。天色漸黑,六人集合準備回臨時住所。

每個人都饑腸轆轆,回到山洞癱在地上躺屍。

沐星朦也累,但還記得自己的燜木薯。

邢衝陪他去挖木薯,翻開沙土的瞬間,香氣四溢。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咽口水。

當晚,香噴噴的燜木薯很好的緩解了眾嘉賓的疲憊。

溫嶼笙讚歎道:“這口感真的和土豆一樣啊。”

全俊文也吃的很滿足:“飽腹感絕了,能消除一天的疲勞。”

就連洛簡簡都不再嘴硬,吃的滿臉是土還忍不住感歎:“真香!”

至於霍嵩堯... ...

嘴裏的燜木薯很香,內心卻有一絲不爽。

他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沐星朦打算和邢衝住一張床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