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安玲有點疲憊地坐在門口的石凳子,看著湖水裏頭的魚時不時蹦躂幾下。

她人卻是木訥的。

當媽媽真的好難!

一直到巡邏的保安趕人,她才回到自己的住所,想起來家裏的雞鵝都還沒有喂養,結果牠們都睡著了。

她又悄悄離開。

次日一大早,她和約定好的各種日常用品的工廠那邊定了不少貨,比如說衣服和鞋子,雨衣這些普通,卻很實用的商品。

畢竟是熟人,她很容易就拿到了一個友情價。

不曾想她親媽又找過來:“女兒,你手頭上還有多少錢?你弟弟是當大明星的料,他被香建那邊經紀人看中,想要讓他出道,隻需要交一萬塊保證金!你不能耽誤你親弟弟的大好前程!”

“媽,那隻是親弟弟不是我情弟弟,你將家裏的房子和地都賣掉,找你的親戚湊一湊肯定是有的。”安玲一點情麵都不留,她不清楚家裏究竟有多少錢,她單純不想管父母。

上一輩子她早就被母親傷透心了。

是,弟弟還沒有出生之前,父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會隱瞞她的,默認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

可自從這個弟弟出生之後父母就處處看他們礙眼,想方設法將他們趕走,後來看他們發家了,又隔三岔五地上門打秋風!

老程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一次次忍讓!

後來丈夫去世,他們一看要不了錢直接就放話斷親。

等弟弟長大就將他們兩個人趕出去,她看不過去將人接過去養。

誰知道就是她的父母到處跟人說她歹毒,將他們的錢騙光,還動輒打罵虐待他們。

她是被婦聯找到,才知道父母在背後造謠,她氣得想要將人丟出去。

卻意外聽到他們想要殺了她,好繼承她名下的財產,讓望祖和妻子好好過日子。

“媽你忘記了嗎?我現在是一個寡婦!”

“那你就改嫁!我可提前和你說好,改嫁的彩禮你要給我,我……”

安玲很疲憊地將人一把丟出去,“滾吧!你要賣就賣你自己,你還年輕,半老徐娘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你不是一直和隔壁的屠戶眉來眼去的嗎?你好好求求他,肯定會心軟的!對了,弟弟怎麽長得那麽像是隔壁的屠戶?”

安母臉色大變:“你這個逆女究竟在胡說八道點什麽!我都這個歲數了,怎麽可能做那種糊塗事!”

“你和我爸爸解釋就好!”安玲說完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安母才想起來丈夫他們站在門口,這下子是真的急了,瘋狂拍打門口:“安玲你快一點打開門和老頭子解釋清楚!你不要臉!你這是我,嫉妒我有老公,你就報複我!啊,老公,你聽我解釋咱兒子多像你!”

小胖墩不傻,也明白了姐姐那一番拉踩的話,心中已經開始瘋狂顫抖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長得好看,以為自己是被拐來的小孩,這會兒安玲說他是鄰居家的孩子,他一下就信了。

其實他和安玲還挺像的,他們是隔輩像,特別像他們的爺爺,和五官平平無奇的安父是完全不像的。

安父氣頭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安母哭天喊地的。

安母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還大聲地說:“望祖你站遠一點,爸爸媽媽之間有誤會,一會兒解釋清楚就好!”

安父聽到這話有點觸動,喘著粗氣說:“賤人,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和外頭的野男人在一塊兒我毀了你的臉,免得再去勾引人。”

安母哭哭啼啼的不敢說話了。

一家子就那麽走了,至於安玲,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都清楚這人一旦較真就真的不聽管教的。

等門口重新恢複安靜安玲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隻是她想了一下還是去商店買了一些糖果餅幹一家一戶送一點就當是道歉。

雖然大家夥愛聽八卦,可次數一多,他們也會覺得煩人的。

鄰居都是挺好的人,對於那些好脾氣的鄰居,她的愧疚是實打實的。

至於陰陽怪氣的人,她才懶得搭理!

等第二天就有不少鄰居就給他們送點吃的喝的過來,她想要拒絕都挺難的。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程君雅的婆婆會找上門。

這個儒雅高貴的官夫人一直都讓農民出身的安玲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可再世為人看著不遠處那個清冷的女人,她發現也不過如此。

就是有一對鼻子眼睛的普通人類,她上輩子為什麽就那麽害怕呢!

她快步走到貴夫人的麵前,問:“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亂,我就不請你進去坐坐了,親家母你這一次來找是我為了什麽?”

許夫人掃了周圍一眼,也沒有露出半分的笑容,“去咖啡館吧。”

安玲:……

她真的不想要應付這種裝逼怪!

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

等去了咖啡館,這貴夫人給自己點了一杯黑咖啡,不要糖不要奶的那種。

安玲年輕時候就理解不了這黑漆漆的玩意為什麽會有人喜歡!可後來年紀大了,養老院裏頭有老太太出身不錯的,還手把手教過他們怎麽品嚐好的咖啡。

可惜的是她當時的舌頭都變得遲鈍,吃什麽都減少幾分,對於這種重口味的飲料嚐過之後也沒有覺得有什麽豆香。

想到這裏她還真給自己點了一份黑咖,還額外要了牛奶和糖。

許夫人還以為安玲這一次又會和往常一樣唯唯諾諾的,她今天的舉動讓她非常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很惶恐!”

安玲聳聳肩:“為什麽要惶恐?我之前隻是覺得這個洋玩意苦的很,還不如茶葉有一種格外的清香!不過我聽老友說有一款咖啡入口醇香,會有一股很濃鬱的豆腥味,而不是單純的苦,我就想要試試看!”

許夫人看安玲的眼神都變得格外奇怪:“你這個朋友有品味!”

安玲聞言立刻驕傲地昂起頭,其實他們住在養老院的老頭老太們沒有怎麽聊自己曾經的生活,但從言行舉止都能看出來他們的不簡單。

咖啡很快就端上來了。

安玲喝了一口,意外發現的確是入口微發苦,很快就複香,但不如她曾經喝過的那種咖啡香。

也是,能讓他們當時味蕾已經退化的老太太都能感覺到一二的咖啡會是什麽普通的品種嗎?

她有點失望的放下咖啡杯,又嚐了一口蛋糕,吃的那叫做一個開心。

許夫人沒有想到安玲居然直接無視自己,她對於如此陌生的親家感覺很意外。

“親家母你就不好奇我這一次來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