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雅原本計劃好的的撒潑在母親那一雙過於淡漠的眼神嚇得她後退了一步:“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老四冒頭,將安玲護在他的身後:“程君雅你口口聲聲你夫家,你夫家知道你那麽舔他們嗎?你這種貨色也就是媽媽對你還有幾分感情,實際上誰看了不得搖頭歎息你丫的真不是個東西?”

程君雅上前就給了老四左右一巴掌,“沒規矩的家夥,我是你姐姐!”

老四赤紅著眼睛,凶悍地瞪著程君雅:“你有當姐姐的樣子嗎?你這些年除了打我,將我的錢搶走,你做了什麽?”

老大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反而是用理直氣壯地口吻說:“我是姐姐,長姐如母,你小子就應該好好孝敬我!”

安玲忍不住給自己的大女兒鼓掌:“說的好,我差一點以為自己早死,讓你這個長女撐起門楣……”

老大一聽到這話就非常不高興地怒吼:“媽你就是偏心眼!你都生料那麽孩子,為什麽非要生下老四?反正我不管,現在是新社會,男女平等,弟弟有的,我也要有,否則我就要去告你。”

安玲的回答是直接拎起老大的後衣領丟了出去之後往她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啊……安玲你這個賤人真的是一點素質都沒有……”老大氣瘋了,她一直自詡嫁給高官兒子,她就脫離了原先的階級,但一口唾沫讓她的自以為是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她想要反撲過去打安玲,結果三兩下的功夫就被人控製住了。

是被老四控製住的。

他雖然年紀小,可力氣挺足的。

“滾!你要是繼續胡鬧,落得個沒臉的人隻會是你。”

老大還想要發瘋,可一直偏愛自己的母親就站在一邊冷冰冰看著她的時候,她害怕了。

這種恐懼和發現丈夫不愛她的那憤怒害怕完全不一樣。

“你究竟給媽媽下了什麽迷魂藥?她現在為什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老四:“你問我,我問誰?我才從醫院出來沒有多久,我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

“你們不是聯合起來演戲?”

老四原本還能保持冷靜的,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破防了:“你特麽的,要不你來演一次?”

老大被弟弟的樣子嚇一跳,到嘴邊的話都快要說出來,還是憋了回去。

她就是懷疑嘛!

他至於反應那麽激烈嗎?

安玲沒有繼續站在門口看戲了,隻是挺直腰板往家裏走。

許昆看著安玲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同情,畢竟程家真的是少有的重視女兒的家庭。

可偏偏好竹出歹筍!

這程老大就一門心思挖空娘家貼補夫家,讓很多人背地裏頭看笑話。

“哎,兒女都是債!安姐你別太傷心。”

“我倒是不傷心,畢竟我已經有點麻木了,養孩子真的是吃力不討好,還勞神傷財!你要是讓你妹妹嫁給老四,這樣的姑姐,也是你妹妹要麵臨的。”

“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人家?真的有那樣的好人家也不會看得上我的妹妹。”許昆又看了一眼和程家老四湊到一塊兒搗鼓的妹妹,又迅速收回眼神。

他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丫頭氣死。

“我呀,不貪心,就想要找不會苛待她的婆家就行!剩下的就交給那個傻丫頭去闖!”

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安玲已經沒有意見了。

其實訂婚真的很簡單,就是告訴買一些糖果,告訴附近的人,他們兩家結親,這事情就成了。

……

等將客人送走,程老四也乖乖回到租的平房。

熱熱鬧鬧的程家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安玲就抱著小狗沐浴在夕陽之中,嘴裏碎碎念著什麽。

林躍看了一眼又開始低頭看書了。

小關湊到林躍的旁邊將水煮花生遞給林躍。

“林躍姐你快嚐嚐看這個花生,可好吃了。”

林躍有點無奈地拿過花生嚐了一口,說:“恩,是挺好吃的,你要不要看一塊兒書?”

小關一下子就像是被火燒屁股,一溜煙跑了。

惹得林躍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又低頭看書。

就在歲月靜好的時候,安玲接到派出所的電話。

是她的弟弟望祖被放出來了,這會兒已經查清楚他是無辜的,不是同夥。

安玲覺得有點好笑:“既然我弟弟是無辜的,為什麽不聯係我爸媽他們?”

民警聞言看了一眼邊上安靜坐著的少年,他早就聯係過他們很多次,結果他們死活不願意來派出所將他接走。

他有點無奈地說:“聯係過了,對方一聽到我提起監獄裏頭的安望祖他們就說他們不認識……”

安玲感慨,不愧是她的母親,這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

哪怕是寵了一輩子的寶貝兒子失去價值也能斷然拋棄。

“好!我去接他。”

掛斷電話之後安玲帶著林躍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內

安望祖被人嚇了一通之後,現在就是一個驚弓之鳥,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就會彈跳著站起來。

他到現在都還是有著不真實感。

他真的被父母拋棄了?

他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呀!

他從一開始的震驚不敢置信漸漸轉變為麻木恐懼。

安玲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這個姐姐一直對他的態度十分冷漠,而且小時候他因為多吃一口雞肉就輪起大棒揍他。

現在看到他落難了,隻怕她過來就是為了看熱鬧的吧。

可派出所這邊必須要有人過來保釋他,他才能出來。

所以不管安玲過來就怎麽嘲笑奚落他,他都要忍著。

安玲很快就辦理好手續,將他帶了出去。

一路上安玲沒有問他什麽,但他就更加恐懼了。

越是快要到安玲家他的恐懼就更加嚴重,他總覺得安玲這麽冷靜肯定是有詐!!

他想要跑,可是那種被人當成貨物關在籠子裏頭運輸的恐懼還是讓他緊緊跟在安玲的旁邊。

可一直到他看到安玲家門口的一個少年舉起手上的柳枝往他的身上灑柚子水的那一瞬間,他哭了!

嗚嗚嗚……

安玲看著這一向囂張任性的弟弟居然會哭的那麽慘。

可是……

怎麽辦!

他真的很想笑!

小關悄悄往安玲的身邊躲,一邊看著麵前這個渾身髒兮兮的男孩子,低聲問:“老板娘,這真的是你弟弟嗎?你不是說他長得很帥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