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最難熬的是前三個月,隻要能挺過前三個月,後麵的日子就好過多了。理想公司也是這樣,到了第三個月,生產經營逐漸走上了良性循環的軌道,李想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到了五六月份,他又將他在飛虹時開發的那個新款投放到了市場,很快就在市場掀起了新一輪銷售熱潮,丁虹在MSN中大加讚賞,說在澳大利亞銷售很好,讓他再發一批貨過來。他與丁虹有了上次的合作後,公司裏的其他人也相信了澳大利亞的這個經銷商很誠信,而李想與丁虹兩個人也在合作中更加默契了。丁虹一再要求讓李想以查看銷售市場為名來澳大利亞玩一趟,李想說現在脫不開身,有好多事情等著自己處理,等以後有空了一定去看望她。

理想公司的新款手機出來後,國內的市場也很看好。

竇海濤聽到了,找上門來要賬。李想先付給了一半的欠款,說剩下的等資金回籠來了再付。竇海濤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你果然是一條漢子。這樣吧,欠下的賬,你繼續欠著,我嘛,繼續當你的經銷代理商。李想覺得這樣未償不可,與陳東傑商量了一下,就給他發了貨。

兩三個月過去了,陳東傑曾多次催要過貨款,竇老大說貨款還沒有收回來,我們這是各欠各的賬,怕什麽。李想知道他是故意想往後推,目的就是為他的那筆欠款多收些利息。陳東傑說,我再催一催他。陳東傑帶著楊小洋又去了一趟,竇老大一見楊小洋,眼睛就亮了,當天晚上非要留陳東傑吃飯。喝了不少酒後,他又拉了他和楊小洋去唱歌跳舞,他幾次把楊小洋攬得緊緊的,還動手動腳的,楊小洋實在沒有辦法承受,就借故家裏來了人提前離開了KTV,才算避免了這個王八蛋的騷擾。散場時,他又悄悄給陳東傑放了話,要他動員楊小洋好好陪他玩一玩,剩下的那些貨款他可以從別人的貨款中扣出來打給他。

李想說:“這狗日的要是再不知趣,我們就找幾個人去教訓他一頓。”

陳東傑說:“別!別!李想,反正他也沒有占上楊小洋的便宜,貨款的事兒我再催催,不怕他不給我們。該避免的矛盾還是盡量避免,不該發生正麵衝突就不要發生了,和氣生財。”

說實在的,如果用犧牲楊小洋來換取竇老大的貨款,不僅陳東傑不忍心,他也不忍心。何況,人家楊小洋根本就瞧不起竇老大這個人,你就是想犧牲她也犧牲不了。

李想一看陳東傑這麽緊張,心裏不覺好笑。再聽陳東傑的口氣,他除了對竇老大有種忿忿不平之外,好像對楊小洋還有種憐香惜玉般的關切,莫不是他對楊小洋也動了心?他想問問,剛要張口,心想還是不要問的好。過去自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者,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口無遮攔,相互開開玩笑倒也罷了,現在成了老板,說話辦事就得像個老板樣子,不能太隨便了。再說了,像楊小洋這樣的靚女哪個男人見了不喜歡?即使是人家動了心思也是正常的,你當老板的可以在心裏默默地喜歡,難道就不能讓人家陳東傑默默地喜歡?何況,陳東傑前不久與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重新找一個女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楊小洋這幾個人的到來,的確為公司注入了一種新的活力,也為銷售部開創了新的業績,除了竇老大這塊骨頭沒有啃下來外,又發展了其他幾個經銷商和零售商,已將新產品全麵鋪開了。幾個男孩子出門推銷業務時總喜歡帶著楊小洋,而楊小洋也很大方,隻要是為了工作,總是樂此不疲。凡是楊小洋出馬,總能取得好的銷售效果,這一點深得李想的稱讚。

“還是年輕漂亮好呀。”一次回了家,林可欣不無感歎地說。

“是不是看著有點兒不平衡?”李想就壞笑著說。

“去你的!誰不平衡呢?我還巴不得她比我強,為公司多創造業績。”

“這就對了。”李想知道林可欣看到楊小洋在公司裏這麽受寵有點兒妒忌,又說不出口,心裏有點兒不平衡,就安慰說,“你是誰?你是老板娘,員工們不可能像對待楊小洋那樣對待老板娘的,他們對你不敢太親近。”

林可欣聽了這樣的話果然很開心,就咯咯地笑著說:“什麽老板娘,我才不想這麽早就當老板娘。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樣。”

李想就嘿嘿笑著說:“那就讓他們叫你小老板娘。”

林可欣哈哈笑著打了他一把說:“去你的!我是小老板娘那誰是大老板娘?一說小,我好像成了二奶一樣。”

李想就嘿嘿笑了說:“到時候再找一個大奶不就得了。”

林可欣說:“你敢!”說著就伸過手揪他的耳朵,他急忙避開了。

生意一順,李想的心情一好,回到家裏也就常拿林可欣開心。他覺得林可欣有一個很突出的優點,就是拿她開心時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能從你的話中找出破綻來對付你,這一點很可貴,這樣一來,就能引起兩個人的互動,也能在一些玩笑話中找到共同的樂趣。

這天下午,陳東傑匆忙來到李想辦公室裏說:“竇海濤剛才打來了一個電話,真是莫名其妙,他說晚上叫我去喝酒,順便讓我把楊小洋叫上。你說說看,我是答應他,還是推辭了?”

李想說:“他的意思很清楚,叫你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主要是他想打楊小洋的主意。這個王八蛋,你是怎麽想的?”

陳東傑說:“我也很為難。如果不去,怕得罪了他,他故意拖著不給我們還錢怎麽辦?如果去了,肯定要帶上楊小洋,這樣一來,我的顧慮就很多了,一是怕楊小洋不肯去,二是怕去了後,他打楊小洋的主意打不上,再鬧出什麽矛盾來就更不好了。”

李想說:“楊小洋還不知道吧?”

陳東傑說:“我還沒有告訴她。”

李想本來想讓陳東傑拒絕算了,轉念一想,好久沒有與美女楊小洋聊天了,這也是個機會,再加上今天心情不錯,何不趁機叫來聊一聊,看看這小丫頭是怎麽想的。就說:“這樣吧,你把楊小洋叫來,我們一起想個對策。”

楊小洋就在隔壁,陳東傑叫了一聲:“楊小洋,你過來!”

不一會兒,楊小洋就來了。

楊小洋今天穿著一條蛋黃色的休閑褲,白色的卡腰小上衣,越發顯得美腿修長,性感十足。往那裏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她一臉燦爛地笑著說:“兩位老總叫我?”

李想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坐!坐下來說。”

楊小洋有點兒誠惶誠恐地坐在一邊,那張俊俏的狐狸臉看上去就分外迷人。

李想心想,果然是個狐狸精,難怪有那麽多的人追捧她。我要不是身邊有個林可欣,要不是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說不上早就發出邀請她吃飯的信號了。這樣想著,便笑了說:“小洋,竇海濤想請你吃飯,你願意不願意去?”

楊小洋一臉高興地說:“好呀好呀,什麽時候?”

真是暈死!李想不覺暗想,人長得這麽漂亮,一點兒都不知道拿捏一下自己,隻知道貪吃,就沒好氣地說:“你也不問一問他安的什麽好心,你就一口答應了?”

楊小洋咯咯地笑著說:“不是有兩位老總在嗎?我還怕什麽?”

李想:“你怎麽知道我要去?他壓根兒就沒有叫我,隻叫陳總和你去。”

楊小洋這才“哦”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們都去。”

李想一看楊小洋的這一細微的表情,心裏不覺感到了一絲欣慰,至少在她的心裏還是非常在乎他這個老總,也把他當成了她可以信賴的人,就說:“我得罪過他,曾經與他爭吵過,他才不叫我哩。不過,沒關係,你要去,就跟陳總一起去。”

陳東傑看了看楊小洋說:“是不是聽到李總不去你也打退堂鼓了?”

楊小洋想了一下說:“那個竇海濤確實讓人討厭,如果不是為了追回公司的銷售款,我才不會去。”

李想一聽楊小洋好像有點兒為了公司的利益隨時準備犧牲自己的打算,在感動中又有些心疼和惋惜。這麽靚的一個妹妹,如果讓竇海濤那王八蛋踐踏了豈不太可惜了,心裏不免有些不舍,想提醒她別去了,就說:“小洋,他可是有目的的呀,你要想好。”

楊小洋說:“我知道,上次唱歌的時候他就不懷好意,想占我的便宜。”

李想越聽越有點兒擔心,如果她不知道倒也罷了,她知道竇老大是這樣一個人,還要去,這就使他感到有點兒驚奇了。這小丫頭,莫不是真為了那筆貨款去犧牲自己?還是越是虎山越要行,去挑戰自我?他正準備找個合適的話來製止她,陳東傑卻有點兒著急地說:“既然你知道他是那樣一個人,還要去?”

李想知道陳東傑也有點兒舍不得楊小洋,在這一點上,他們真有點兒惺惺相惜。

楊小洋點點頭說:“是呀!”

李想差點兒吐血了,別人都在關照著她,她卻反而不在乎,哪有這種人?真是沒心沒肺。

楊小洋笑了一下說:“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有辦法對付他。”

李想與陳東傑幾乎同時問她:“你有什麽辦法?”

楊小洋說:“我知道他好酒又好色,如果讓他醉倒爬不起來,他哪裏有機會好色?”

陳東傑說:“你有什麽辦法?”

楊小洋嘿嘿一笑說:“我做過白酒銷售員,別的沒有學到,卻練就了一個喝酒的肚子,一次能喝一斤多白酒,他呢?我上次看了,他最多也就七八兩,我跟他單挑,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李想心裏急呼了一聲小姑奶奶,笑了說:“你就別逞強了,你那小樣兒,能喝一斤多?喝出人命來我可給你爹媽賠不起呀。”

楊小洋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才說:“李總,你怎麽這麽不信任你的部下?我真是能喝,好像是天生的,我們畢業那年,和幾個男生一起去喝酒,就單挑,幾個男生都被我灌醉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麽那麽厲害。”

李想隻好看了看陳東傑說:“反正有你了,多照顧著,別讓她喝壞了,也別讓竇海濤欺負了她。”

陳東傑說:“那是當然的,我就當好護花使者吧。”

臨出門,楊小洋就向李想招了一下小手說:“放心,李總,我保證不會給你丟臉的。”

李想覺得這句話說得蠻中聽的,心裏一陣舒心,也笑著向她招了一下手。

使李想和陳東傑都沒有想到的是,楊小洋的酒量真的很大。

到了飯桌上,竇老大還是老一套,喜歡耍個大牌兒,帶了兩個保鏢一樣的隨從,一左一右的分在他的兩邊。楊小洋的到來使他異常興奮,就點了上好的酒,說是好好喝一場,喝完了去唱歌。菜一上桌,竇老大就端起酒杯說:“來,陳總、小洋,今天邀你們來,一是想聯絡一下我們兩家公司的感情,二是從我私人的角度來講,我也覺得你們二位值得我交往。我這個人文化程度雖然不高,可是在道上混得久了,還是比較講義氣的,以後你們會知道我的為人。來,為了我們的友誼,幹了。”說著,站起身,與陳東傑、楊小洋碰了一下,一飲而盡了。

陳東傑喝了,楊小洋卻抿了一下放下了。

竇老大指著楊小洋的杯子說:“不行,不行,第一杯,必須要幹了。”

楊小洋說:“我空肚子不能喝酒,必須等吃了東西後才能喝。”

竇老大說:“不行,你是空肚子誰不是空肚子?你要是看得起我竇老大你就喝了,你要是看不起我,就放著不動。”

楊小洋說:“竇哥,看你說的,我要看不起你,今天就不來了。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喝了。”說完,一揚頭就喝了下去。

竇老大高興地說:“好!這才夠朋友,寧可胃上開洞洞,也不能讓感情裂縫縫。”

等飯菜上齊,酒過三巡後,氣氛也活躍了許多。竇老大開始過莊,到了楊小洋這裏,他要與楊小洋猜拳,楊小洋不會猜拳,隻能玩石頭剪刀布。這是小孩子們過家家時就玩過的遊戲,誰都會,竇老大也就伸出一隻大手說:“好,就來石頭剪刀布。”

六輪下來,楊小洋以4:2贏了竇老大。竇老大喝了杯中酒,不服氣,說要再猜六拳。又猜,竇老大又輸,兩個隨從要給竇老大代酒,竇老大說,我與小洋的酒誰也不能代,誰輸誰喝。喝了杯中酒,又要來,這次楊小洋有意讓了一拳,猜了一個平手,每人喝了三杯。這時候的竇老大正喝到興奮狀態,話也就多了起來。竇老大說:“我還從來沒有在靚女麵前敗過陣,這一次輸給了楊小洋,心裏總是不服氣。”

楊小洋顯然也喝高興了,就接了話說:“竇哥,要是不服氣那我們就單挑,我們也不猜拳了,你喝一杯我喝一杯,你敢不敢?”

竇老大哪裏能讓楊小洋的話把他嚇倒,就說:“好,既然你小洋看得起大哥,大哥就跟你喝個痛快!”

楊小洋說:“好,這才像大哥。不過,我們既然是單挑,就得決個勝負。如果為了玩得更開心,我們就下了賭注,你說呢?”

竇老大說:“好!痛快!如果我贏了,今天晚上你就歸我了,哈哈哈……行不行呀,小妹?”

陳東傑剛要說什麽,楊小洋卻輕輕碰了一下的手臂說:“說得好,如果我贏了,你要怎麽辦?”

竇老大高興的說:“你說,怎麽辦也行?”

楊小洋說:“如果我贏了,今天就把我們的貨款一分不少付給我們。”

陳東傑嘿嘿一笑說:“小丫頭,不懂規矩,你這不是為難竇老板嗎?打什麽賭?來來來,借竇老板的酒,我敬諸位一杯!”說著就端起了酒杯。

竇老大正在興頭上,哪裏容得下陳東傑的幹擾,就奪下陳東傑手中的酒杯說:“陳總,你這就小瞧了我,我竇老大再沒能耐,你們的那幾個錢我還是隨時可以付得出來的,我沒有付不是我付不起,而是你們的貨還沒有銷完,不到付的時候。既然小洋提出以付款來打賭,好!就這麽定了。”

陳東傑說:“我不是說你竇老板付不起,而是覺得這樣打賭的方式不太好。”

竇老大說:“有什麽不好?是不是怕小洋輸了你舍不得讓她陪我?哈哈哈……”笑著拍了拍陳東傑的肩頭說,“兄弟,放心,人家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楊小洋冷冷地說:“竇老板,話可不能說得太早了,現在誰輸誰贏還沒有定論。再說了,你若輸了,今天怎麽付?你還不得打空頭支票?”

竇老大哈哈一笑說:“你放心,你竇大哥是那種不講信譽的人嗎?我要輸了,明天要是不付給你,我就是烏龜王八蛋,出門碰死,傾家**產。這樣說你該相信了吧?”

楊小洋微微一笑說:“不是我不信任你竇大哥,這樣太不公平了,我一個大活人兒拿來與你打賭,你卻用空頭支票來應付我,這算什麽?竇大哥,我看算了,這個賭就別打了,隻當我們說著玩玩。”

竇老大看著這個活脫脫秀色可餐的人就坐在他的對麵,贏了後就可以帶回去享受,他哪裏肯放棄?就說:“不行,今天這個賭我是打定了。你要嫌我口說無憑,我就立個字據,白紙黑字,這樣該行吧?服務員,拿紙筆來!”

陳東傑說:“竇老板,一個玩笑話,你還當真了?”

竇老大揮揮手說:“你別打岔好不好?你覺得這是玩笑嗎?”

楊小洋給陳東傑使了個眼色,笑笑說:“沒事的,你放心。”

竇老大說:“小洋都說沒事,你急什麽?”說著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紙筆,對楊小洋說:“小洋,你說,我寫,寫好蓋上我的手印,你該放心了?”

楊小洋說:“那我說,你寫。”

竇老大說:“好!你說。”

楊小洋這才一字一頓地說:“字據,本人所欠理想公司貨款18.6萬元,從中扣除掉理想公司拖欠本人的欠款,餘額明天一律付清,不再拖欠。立據人,竇海濤,年月日。”

竇老大寫完才說:“打賭的事兒不寫了?”

楊小洋說:“打賭是私下的事,怎麽能寫到字麵上?”

竇老大說:“也行,就照你說的辦。”說著遞給楊小洋說,“這下你該放心了?”

楊小洋看了一遍,收起說:“字據歸我保管,如果你輸了,我拿著字據走人,明天到你公司去結賬,如果我輸了,把字據還你。”

竇老大說:“光還我字據還不行,你還跟我走,陪我一夜。”

楊小洋果斷地說:“行!”說著就把字據裝到她的小包中。

陳東傑剛要製止,竇老大卻說:“好!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兩方拉開了陣勢,飯桌的上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服務員新上了兩瓶白酒,竇老大讓她打開,一瓶放到了對麵楊小洋的麵前,一瓶放在了自己麵前,這才說:“每人一瓶,一,喝不完不準上衛生間。二,限半個小時喝完,喝不下去的認輸。三,喝完了,過十分鍾,每人繞桌子走三圈,不能扶桌椅,誰扶誰認輸,誰摔倒誰認輸。”

楊小洋說:“好!我再補充兩條,一,誰要現場吐了,算輸。二,時鍾在牆上,大家一起盯著表,不準耍賴,誰耍賴誰算輸。”

竇老大說:“好!現在是8點26分,到9點鍾,喝完瓶中酒。”說著,揚起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少半瓶。大家一陣掌聲,口口聲聲說他好酒量。

楊小洋卻把酒分別倒在了三個透明的玻璃杯中,剛好是三大杯,端起一杯,像喝白開水一樣,一口氣喝完了,大家也是一陣掌聲,說是女中豪傑。

陳東傑的手心早已捏了兩把汗,雖然楊小洋早已向他申明過她做過白酒促銷員,練就喝酒的本領,但還是為她擔心。怕她真是輸了,讓竇老大這狗東西糟蹋了多可惜。他隻好催楊小洋吃點兒菜,壓壓酒。

竇老大麵紅耳赤地**笑著說:“小妹妹,怎麽樣?要是喝不下去了別勉強,就認輸算了,反正你輸給了大哥,大哥也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楊小洋一看竇老大的這副德性就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她又不好在言語上得罪他,就隻好笑咪咪地端起酒來說:“還是在酒上見高低吧!”說著一揚頭,咕嘟咕嘟了幾聲,第二杯又下了肚。

竇老大當然不能示弱,就拿過酒瓶,也咕嘟咕嘟了幾聲,又下去了三分之一。

大家都勸他們吃點兒菜,不要急,還有十多分鍾,緩一緩再喝。

再看場上的兩個對手,一個如梨花帶水,白裏透紅,越發顯得嬌美動人。她撿了一片綠色的青菜,咯吱咯吱地吃了起來,聲音脆生生的,聽得悅耳。一個似老牛入泥,隻呼呼地喘著粗氣,麵色黑中泛紫,雙目紅多白少。

到了最後五分鍾了,楊小洋端起酒杯,朝竇老大晃了晃,一飲而盡。喝下後,像沒事人兒一樣,直愣愣地盯著竇老大說:“大哥,拜托了,不能喝就別喝了。”

竇老大說:“誰說不能喝?”說著抓過酒瓶,就往嘴裏倒,一直倒了個底朝天。然後將酒瓶“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用手指著楊小洋說:“我……我就不相信…… 喝不過你,楊……小洋!”

楊小洋說:“你要不相信,就再喝一瓶。”

竇老大說:“喝……喝!為了得到你,我喝死也要喝!小姐……上……上酒!”

陳東傑一看他成了這樣子,心裏不覺大喜,他怕時間長了節外生枝,就說:“竇老板,我看這樣吧,每人先圍繞桌子走三圈,走完了比不出勝負來再喝。”

楊小洋說:“怎麽樣?大哥,你行不行?”

竇老大指著楊小洋說:“你……你走……讓我看看,最好是……貓……貓步。”

楊小洋哈哈笑著說:“好!我走……就走貓步。不過,我沒有經過專門訓練,走的不太好。”

竇老大說:“肯定好!你……的身材好……怎麽走……也好!是天生的……美……美人坯……坯子。”

陳東傑有點兒擔心地說:“別走什麽貓步狗步了,你就順利走過三圈兒就不錯了。”

楊小洋說:“沒事!”

楊小洋說著就站起了身,真的學了模特兒,扭動著胯就走起了貓步,那樣子還真有點兒模特的樣子,看得大家都呆了眼。就在大家的掌聲裏,她圍繞著桌子走了三圈,來到自己的位置旁,才擺了個POSE說:“對不起,竇大哥,獻醜了,現在該你了。”

竇老大說:“我……我什麽?不就是走……走嘛。”說著扶著桌子,剛站身時,沒走兩步,腳下一軟,連人帶椅子摔倒在了地上。兩個馬仔趕緊去扶。

竇老大說:“別……別動我……我睡一會兒……就好……好了。”

陳東傑一看這樣的結果,心裏才長舒了一口氣說:“竇老板,按比賽規則你已經輸了。”

竇老大“嗯嗯”了兩聲,卻嗷嗷地大吐了起來,頓時,一股臭氣在包廂裏彌漫開來。

楊小洋說:“竇大哥,你要吐就上衛生間去吐,在這大庭廣眾下多不雅。”

沒想到楊小洋說完後,竇老大死人般的不再應聲了。

等兩個隨從清理完了穢物後,竇老大已經打起了酣聲。

陳東傑一看時機一到,就給竇老大的兩個隨從說:“把他扶到沙發上,頭墊高一點兒,讓他睡一會兒。”然後就給楊小洋使了一個撤退的眼色。就在兩個馬仔在扶竇老大的當兒,陳東傑拉著楊小洋趕快離開了酒店。看到前麵停了一輛的士,陳東傑招了一手,趕快推著楊小洋一起上了車,對司機說:“快!帝豪小區。”

楊小洋高興地說:“老板,你看怎麽樣?他竇老大還想算計我?小樣兒。”

陳東傑說:“我的姑奶奶,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賭什麽不行,非得賭這個……如果你萬一輸了,你讓我怎麽給李總交待?”

楊小洋哈哈笑著說:“萬一我賭輸了,李總會怎麽樣?”

陳東傑說:“還能怎麽樣?肯定要找竇老大去玩命,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楊小洋高興地說:“真的?他會那麽在乎我?”

陳東傑說:“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這是一種責任。算了,給你講這些你也不懂,恐怕他都等著急了,先打個電話報一聲平安吧。”

電話剛通,就傳來李想的聲音:“東傑,情況怎麽樣,楊小洋呢?”

陳東傑說:“你放心,沒有什麽問題,我現在正送小洋回家。”

李想說:“這麽早就結束了?”

陳東傑說:“竇老大喝醉了,不結束也得結束。”

李想說:“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見。”

陳東傑掛了電話,楊小洋就急忙問:“李總怎麽說的?”

陳東傑說:“他聽到你沒事就放心了。”

楊小洋嘻嘻地說:“他還不知我為公司打賭討回來了貨款,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電話那頭的李想掛了機後,不由得長透了一口氣。他最怕竇老大喝多了酒,趁著酒興發作欺負楊小洋,要是平安無事就好了。

次日上班,他正準備把陳東傑叫來問問昨晚的事,沒想楊小洋一臉燦爛地進來了。

他看到她臉兒紅撲撲的像一朵盛開的桃花,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昨晚喝得還愉快嗎?”

楊小洋一聽,就繪聲繪色地說起了昨晚打賭的事兒,剛說完,沒想到李想臉一拉,突然朝她發起火來:“胡鬧!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如果你真的輸了,後果是什麽你想過沒有?你為了公司的利益犧牲自己的精神實在可嘉,但公司卻不需要你這樣的精神。我寧可讓他再拖欠幾個月,我寧可多承擔一些高額利息,我也不願意以犧牲員工的尊嚴為代價去做交換。”

楊小洋一下蔫了,正在這時,隔壁的陳東傑聽到李想的批評聲馬上趕過來打圓場說:“李總,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小洋,我也有責任,當時沒有及時製止住。”

楊小洋委屈地說:“你沒有責任,你也製止過我,是我沒有聽。我就是看不起竇老大這副德性,就是想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我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我知道我不會敗給他才打那樣的賭。沒想到,我辛苦辛苦地為公司討回來了拖欠的貨款,我反而裏外不是人了,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說著說著,眼淚就像一個個斷線的珠子滾了下來。

李想看到她這委屈的小樣兒,心裏就頓時軟了下來,覺得自己剛才的火氣真是有點兒太大了,無論怎麽說,她的主觀願望是好的,客觀效果也很顯著,按理說,她為公司做出這麽大的貢獻,不給予表彰獎勵,也不能這麽打擊她的積極性。想到這裏,便從紙盒中抽了幾張麵巾紙遞給了楊小洋。楊小洋接過,擦著眼淚,隨著小身子一抖一抖,一個細長的哭聲就從她的喉嚨裏拖了出來,時斷時續的,像是風中的笛聲,婉約悠揚。

李想又為她端了一杯水過去,放到她的麵前說:“昨晚你為工作喝了那麽多的酒,真是辛苦了,要多補點兒水。”

楊小洋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小口說:“沒有辛苦,那是我自找的。”

李想很想找一句能夠安慰她的話來說,但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一句貼切的出來,扭頭看了一眼陳東傑,見他傻傻地坐著,就朝他扮了一個笑臉。陳東傑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了話說:“小洋,其實李總也是為了你好,是怕你出事才這麽說你,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楊小洋又喝了一口水說:“我知道,可我就是感到心裏委屈。”

李想尷尬地笑了笑,終於找到了話題,就說:“我也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可能是我說話的方式方法不太對,讓你接受不了,我向你道歉。”

楊小洋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我才不要你道歉哩,隻要你不認為我楊小洋是一個隨便的人我就不委屈了。”

李想終於知道了問題的症結在什麽地方,不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這是哪裏跟哪裏?我是怕你一旦失敗了,給你的心裏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創傷,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這並不是說你隨便。你看你,想到哪裏去了,難怪你哭得這麽傷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當老板的欺負了你。”

楊小洋忍不住破涕為笑:“那我也不是故意哭的,人家是心裏感到委屈才哭的。”

李想說:“小洋,怎麽說才好呢?我這老板也許沒有多少本事,但是,從感情上講,我卻把你們當作我的兄弟姐妹來對待,如果你昨天晚上受了什麽傷害,你知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這不僅給你造成一生的傷害,也會給東傑和我的心裏帶來同樣的傷害。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員工,不會傷害我的兄弟姐妹,永遠不會。我也不允許外界的任何人來傷害你們,如果誰傷害了你,我決不會放過他的,因為我有責任保護你們。也許我正是基於這樣的動機,剛才說話重了點兒,請你不要往心裏去。從內心來講,我很感激你的,如果公司的每一個員工都像你這樣敬業,不愁我們的公司不興旺發達。”

楊小洋點了點頭說:“李總,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了。”

李想說:“好了,晚上我做東,大家聚一聚,給你壓壓驚。”

楊小洋突然高興地笑著說:“真的?”

李想說:“當然是真的,隻要你心情暢快,不委屈就好。”

楊小洋一臉燦爛地說:“我早就不委屈了。那你們談,我走了。拜拜!”說著招了一下小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