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厘不清的情感(1)
楊玉琴的宅寓裏並沒有新年的特別裝飾,各種物品的置放依然如故,隻是若大的方形玻璃茶幾上置放著多種節日食品及水果,顯現著豐盛於平日。
拜完年,汪健驅車來到楊玉琴家中,略顯疲憊地仰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欣賞著電視節目。
楊玉琴衝沏上一杯濃濃的熱咖啡端送給汪健。
“今天酒也喝得多,話也說得多,夠累的。溫度馬上升上來了,躺著休息一下。”楊玉琴調整著空調說道。
“還好!隻是想多喝點水。”汪健連連不斷地啜著咖啡。
“叫你少喝點酒,你不聽,偏要在那幫不相幹的人麵前逞強。”楊玉琴剝開一支大香蕉遞給汪健,柔情般的語言中略顯埋怨。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還給我泡杯濃茶。”汪健飲盡杯中咖啡,接過香蕉,將空杯放在茶幾上說道。
室內溫度漸漸升了起來,汪健脫去西服上裝交給楊玉琴,接過楊玉琴新沏的濃茶,欣賞著電視,腦子裏卻思想著許多的問題。
塑機廠收購完成了,資產膨漲後,創業計劃的第二步如何實施?
劉明青能夠合作嗎?他可是在極力拆散自己和楊玉琴的搭擋。若不能合作怎麽辦?楊玉琴出於某些原因和目的已經接納了他的情感,並在他的參謀下管理著集團公司的工作,自己也不便於過多地鄙視或指責劉明青。
與林豔的個人關係怎麽辦?而且楊玉琴至今似乎心有不甘?今日力邀相聚就是最好的印證。
家庭問題怎麽解決?
與自己一道創業奮鬥的朋友們在創業計劃第二步的實施中如何安排?
如此這些都是春節以來汪健腦子裏反複呈現的問題,今天更不例外。
汪健之所以應楊玉琴之邀來到楊玉琴家中,就是試圖理清或解決其中的個別問題。
近一個多月來他們沒有時間單獨相聚,談論問題。
“怎麽?想燕子了!”見汪健久不言語,楊玉琴打開了話題。
“沒有。我在思想著一些問題。”誠實的汪健完全沒有理會到楊玉琴話題的用意。
“想什麽呢?少不了與燕子相關。”詢問之中楊玉琴繼續延展著話題。
“有這個問題,但不僅僅如此。”汪健毫無介意,更不回避。
“劉明青今天沒有約你?”汪健思想的問題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沒有。他知道我們今天走訪拜年。“
“怎麽問起他來?”對汪健不滅的眷戀和今日的心意使楊玉琴對汪健的問話產生了錯覺。
“你倆近來關係進展如何?”汪健絲毫沒有意識到楊玉琴的錯覺。
“很正常。僅限於情感上的交流,工作上的參謀,沒有身體上的接觸。”錯覺之中,楊玉琴實話實說,直奔心意主題。
汪健開始意識到自己表述的不清楚和楊玉琴的誤解,急忙更正道:“我是說你倆工作上的關係處理得怎麽樣。”
汪健確實希望了解在企業運營中劉明青對楊玉琴的影響力,但又不便直白地詢問,所以弄得個表述不清。現在更正了,還是沒有表述清楚。
楊玉琴才不理睬汪健的更正,無論是錯覺還是心意,她要的就是這個話題。
楊玉琴說:“我和他沒什麽可說的。從你進廠後,你就忙於塑機廠的收購,集團這邊一堆事情甩給我,你我一直沒有單獨相聚的機會和情緒。現在收購基本完成了,又是春節長假,燕子又去探望她母親了,我們有機會、也有時間調整情緒,靜下來談談心了。”
楊玉琴的直白使汪健試圖理清或解決的問題成了泡影。
汪健不語。
汪健感覺到塵封近兩個月的情感話題又將重新提起,本就思慮著林豔和家庭的問題將更顯複雜,看來原有的思想準備今天得重新過濾,重新審視,重受考驗。
“雖然燕子是我的好姐妹,但你倆出雙入對,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見汪健不語,楊玉琴毫不吝嗇地表露著自己的情感妒嫉。
“你不是接受了劉明青的示好嗎?”
“是的。但一月前我與你談過,那是無奈的選擇,是萬般無奈的選擇。這種無奈是基於你家庭的無奈,更基於燕子的無奈。我是婚姻已過的女人,燕子可是情竇初開,我們是情同手足的姊妹般情誼,我怎能與她爭搶同一個男人?我隻得讓路。我無奈地接受劉明青是考慮了商途、官路,但更重要的是為了讓燕子放心。”
汪健清楚地感覺到楊玉琴今天說這番話時完全沒有了一月前征求自己對劉明青意見、作出無奈選擇時的脆弱和淒涼。
沒錯。經過一個月的曆練、思考,以商途為目標的楊玉琴將商途和情感完全剝離開來,正視了個人情感的得失,有了今日的堅定。
“有一點你應該明白為了讓燕子放心,並不等於對你的放棄。你可是答應過我,認可並給我超越兄妹的情誼。”楊玉琴沒有給汪健思考的餘地繼續著進塑機廠前那個躁動的話題和訴求。
汪健的感覺的隻是楊玉琴那種女人天性的脆弱得到了加強,卻沒有意識到那種情感眷戀是與日俱增的,那種情感訴求是真實持久的。
汪健開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和複雜性。
汪健仍然沒有言語,濾思著這個問題中的問題。
自己確時承諾過認可兩者之間超越兄妹的情誼,那是一種情欲、責任和事業之間的激烈碰撞之後的承諾和認可,不可謂不是認真的,但那也是一種無奈。可現在她已選擇了共同生活的伴侶,怎麽能繼續這種眷念呢?而自己已經違背了家庭責任,難道還要違背林豔的責任嗎?豈不錯上加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