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看不透他（1/3)
依舊還是船中的娛樂舞廳，和昨天一樣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小隔間中，為了保密，藍沃森還特意讓船中的服務小生將小隔間的珠簾拉上。
這位看起來臉容方正，身材健壯，看起來十分有原則，但實際上手黑心毒的商人，此時看起來一臉和煦的微笑：“埃魯少爺，怎麽想通了？”
說話間，昨天那位美麗的黑裙女子正恭敬地給在座三人身前的酒杯上倒上麥芽酒。
她倒酒的順序很有意思，第一個不是她的主人，也不是埃魯，而是坐在一邊不聲不響，盡量降低存在感的羅林，然後才是自己主人，最後才輪到埃魯。
如果埃魯心胸狹窄，這個細節足夠讓他心生不快並對羅林產生隔閡，任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護衛比自己本身更加受人重視不是。
但埃魯卻完全沒注意到這點，事實上，他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嫵媚女子給吸引住了。
這女人沒有穿昨天的黑綢裙，改成了一身和酒紅發色相配的暗紅色廣袖窄腰羊絨貼身低胸長裙，這裙子將她的身材優點毫無遺漏地展現出來，渾圓的胸脯、如玉的肌膚、纖細而充滿肉感的腰肢、圓潤挺巧的臀部、若隱若現的長腿，再加上這女人完美的五官、朦朧的雙眸，還有身上散發著的一股好聞如蘭香氣，對埃魯這個剛剛出道，還沒見過多大世麵的少年的衝擊力非常巨大。
這會兒。埃魯的眼睛就有些發直。一下子盯著眼前女子的紅豔的嘴唇、一下盯著她半露的胸脯、一下又偷瞄著腰胯之間的曲線。注意力全部放在女人身上，心怦怦跳，腦子裏出現各種各樣的幻想。至於藍沃森在說什麽，他隻聽到聲音，卻不知道具體的內容。
見到這情景，藍沃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頭喝酒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嘴角顯露出的不屑，坐他身旁的美麗女子也是老手。見自己將一個貴族少主**地五迷三道的，心中得意就不用說了，臉上的笑容越顯甜蜜妖媚。
羅林在旁邊冷眼看著，倒是有些佩服藍沃森這招美人開路的談判策略，他擁有維安娜，見識過諸多絕世美女，其他不說，這眼界已經高到了一定程度，眼前這個女子或許是今天這舞廳裏最漂亮最具女性魅力的，但在他所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多隻能打個七分，也就是中上而已。除了最初的時候看了一眼，其餘時候他懶得多瞄一下。
此時見埃魯被美色所惑，知道自己不幹涉下，這談判就得吃大虧了，於是他朝對麵的女人臉上吐了個眼圈，趁著對方後退躲避的時候，羅林重重拍了下埃魯的肩膀，將他拍醒過來，然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對沃藍森道：“怎麽不看看？”
沃藍森笑：“當然，薇齊，你輕聲念給我聽。”
薇齊，也就是美麗女子的名字，她拿起桌上的文件，用清晰柔軟的聲音一條一條地讀著，她並沒有說具體的條約內容，而是說著文件上條約的標號，聽著類似暗語，而藍沃森也聽懂了，顯然，他對這合約極其熟悉。
等聽完了，藍沃森就笑了：“埃魯少爺，您這樣吝嗇，誰肯幫您呢？”
埃魯留戀地看了薇齊一眼，對方則從他溫柔一笑，笑的埃魯心中一顫，差點將正事給忘了，不過他還算有點靠譜，急忙收拾情緒，哈哈一笑，按著名義上和羅林討論實際上全是羅林個人意見的話說道：“會長，我們在談生意呢，我當然要為我自己爭得更多的利益，哪些不滿意，您說，我們可以再商量下。”
藍沃森一怔，隨後就開懷大笑：“埃魯少爺說的對，你看我人沒老，心卻糊塗了。那麽我們就好好商量下。”
他打了個響指，身邊的薇齊就將文件攤在桌上，然後他就開始報具體的條目標號，薇齊迅速地在文件上找到相應的位置，藍沃齊也不去看，就開始就具體的條目說起來：“埃魯少主，您看這裏，我的商會每年需要一些木材，而那些貴族們都十分吝嗇，恰好獅心城南麵就有一片獵場，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年就3000棵而已，也不影響獵場獵物的生活，您怎麽把這條給劃了呢？”
埃魯已經和羅林仔細商談過了，對每一個條目的尺度都有具體的把握，哪些可以稍微放鬆用來換取利益，哪些堅決不能動，哪些甚至可以加大一些的，心裏都很清楚，木材這一項，就屬於可以稍微放鬆的，之所以直接劃去，隻是給對方一些心理壓力而已。
他笑道：“您不是貴族，並不知道貴族的生活。這獵場是一個貴族的臉麵，獵場中不僅要獵物繁多，要有猛獸，更要有巨木古木做點綴，才能顯得曆史悠久，底蘊深厚。您現在要將這些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木都砍伐了，您的伐木場也注定會將我的家族獵場弄的一團糟，我們家族會被別人笑話的。”
“我想現在並不是談家族臉麵的時候吧？”藍沃森笑。
“臉麵就是聲望的另一個表現形式，這能關係一個家族的存續。一個沒有聲望的家族將沒人願意追隨，將會飛快地衰落。”
“好吧，好吧，我承認您說的對。可是我的確需要一些古木，您知道，斯塔萊特大陸上好點的木材都被那些大家族圈成了獵場，越來越難弄了，而我的商會有很大業務就是出售珍惜古木家具.......”
“我覺得可以這樣......”埃魯開始提出折中方案。
漸漸地，兩人開始唇槍舌劍起來，慢慢地，埃魯將美麗的薇齊小姐丟在了一邊。他開始進入了一個未來的領主的狀態。一絲一毫地為自己爭取著利益。
羅林坐在一邊。見埃魯為一個小小條款和藍沃森爭的臉紅脖子粗甚至開始拍桌子的程度，而藍沃森也開始認真起來的模樣，忍不住莞爾微笑。
這才是一個值得扶持的人物嘛，否則爛泥糊不上牆，羅林估計自己一上岸就得閃人了。
當然，羅林對埃魯的容忍度比其他人要高很多，因為他感覺這就是後世的埃魯，對方幫了他很大的忙。他也該有所回報才是。
埃魯和藍沃森足足談了四個多小時，才就一小半條目達成了一致，還有一大半處於待定狀態，這時候時間也有些晚，埃魯也感覺有點累，約定明天繼續後，就帶著羅林告辭離開。
路上還好，埃魯沒體現什麽異常，但一回到船艙，埃魯就繃不住了。眉飛色舞地道：“羅林，我感覺好極了。原來成為城主有這麽大的樂趣，我掌握著一個城市的資源，掌控著一個城市數十萬人的幸福，這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啊，比武士的武力要龐大的多得多，我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得了，這小子初次嚐到權力的滋味，有些昏頭了，為了不讓他自我膨脹到狂妄的地步，羅林打擊道：“少主，據我所知，您現在還不是城主。”
埃魯一怔，隻覺得一股冷水潑過來，滿腔熱情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頓時有些不滿地道：“羅林，你就不能讓我多高興一會兒。”
羅林抽了口煙，眯著眼道：“有一句話，叫想要讓人毀滅，就先讓他瘋狂。作為您的護衛，我要時刻防止您陷入毀滅的瘋狂當中。”
見埃魯臉上還有些不以為然，羅林繼續道：“少主，克製非常重要，您的父親應該和你說過類似的話吧？在當城主方麵，您覺得您和您父親相比，誰更有經驗？”
“當然是我的父親，他深受城中人民愛戴。”埃魯對自己父親還是很崇拜的，他一臉若有所思，許久，他道：“我的父親說過，一個武士要有拔劍的勇氣，但更要有收劍的克製。”
‘啪嗒’羅林打了個響指：“對，就是如此。把你的劍藏起來，等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再亮出來。”
“你讓我好好想想。”埃魯腦子有些理不清這些道理，他需要靜一靜。
羅林當然得滿足他的願望，打開船艙門，靠在門外當起了護衛。
居塔也在，見羅林出來，臉色有些不快。羅林沒去理會這個護衛小小的嫉妒，隨手扔給他一根煙，自己也點上，開始吞雲吐霧，開始是他一個人，然後居塔也加了進來，最後兩人就在門口聊起了天。
在船上的另一個船艙裏，藍沃森和他的女助手卻沒休息，當然，也沒幹什麽少兒不宜的事，而是在認真地分析著對手。
藍沃森作為一個私生子能創下如今的家業，靠的就是不懈的勤奮和高度的克製能力，他從來不會去縱容自己的**，比如薇齊這個女助手，她非常美麗，但藍沃森需要是她的頭腦而不是身體。
“前後兩天，這個埃魯變化可真大。隻有一開始看我的時候，才讓我感覺他還是一個青澀少年。”薇齊感歎道。
“所以我說那個護衛不簡單。”藍沃森端著就酒杯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大海，認真地道：“說實話，我看不透他。”
“所以您才讓我試著去離間他們的關係？”薇齊問。
“當然。不過現在不要做的這麽明顯，扔些種子就可以了，我們還需要這個護衛，隻有他在，這個埃魯才可能當上城主。否則我們的前期投資就白費了。”藍沃森笑道。
“那以後呢？”
“以後？”藍沃森笑：“現在，埃魯需要這麽一個能幹的臣下，等他當上了城主，過上一兩年，坐穩了位置，對那個護衛的依賴就會少多了，他身邊也會多上很多除了奉承什麽都不會幹的弄臣和小人。到那時候，稍用些手段挑撥一下，這護衛就算不死也會丟了地位，嗬嗬。”
沒了獵物，這利劍有什麽用呢？
“主人真是英明！”薇齊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