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他救不如自救
因為共同的信仰，羅林輕易地獲得了老者和其他小鎮居民的信任。
雖然因為安全的需要，羅林一直保持著深淵魔龍的模樣，小鎮的普通人見到他的時候依舊戰戰兢兢地，但在老者的召喚下，他們還是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小鎮的居民和月神艾倫估計的數目一致，有兩百多，都是能夠站立的人型生物，有雙手雙腳，粗略看去，似乎和人族沒什麽不同。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人皮膚枯萎如樹皮，即使是最年輕的雌性個體也是如此，許多人身上沒有衣服遮蔽的地方還能看見一些莫名其妙地腐爛，腐爛處還有類似蒼蠅一般的黑色小蟲圍著飛。但顯然，他們對此習以為常。
這群人，被深淵氣息腐蝕地如同惡鬼一般的可怕。
這會兒，羅林已經知道了老者的名字，他叫莫列寇丹，據他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猶如天堂一樣的美麗，直到一種黑暗的信仰出現。這信仰讓整個世界都墮落了，天空日益黑暗，太陽也消失了，所有的生物都受到了詛咒。
他還說，這裏原本不是小鎮，而是生命女神的聖城西格佛斯，在黑暗的日益侵蝕下，女神的光輝日益消減，聖城一天一天地失去他的榮光，一直到今天這個模樣。
老人莫列寇丹介紹情況的時候，羅林和艾倫都認真地聽著。
這個故事，羅林感覺有些熟悉，黑暗信仰遍布世界，世界沉淪，這和後世的特羅爾世界中黑暗教派入侵有什麽區別？難道說它們現在所處的深淵曾經也是個光輝的世界嗎？
“世界沉淪？”羅林用一根聲帶和依然躲在他嘴巴裏的艾倫說話。
“我不確定，也許是吧。在我的生命中並沒有經曆這種事。事實上，近五萬年時間都沒出現過這種事，神界的曆史也沒類似的記載。”艾倫道。
因為羅林說他是來朝聖的，而他的體型又是如此龐大，自然不能讓他進小鎮去拜見女神的祭壇。那絕對會讓小鎮成為一片廢墟。
於是，在莫列寇丹的帶領下，村子裏數十個相對強壯的男人從小鎮最中央的木屋中生生將女神的祭壇給抬到了小鎮外的平地當中。
女神的祭壇是木質的，看起來就是一個肩膀上扛著一個水罐的女人形象。女神身上穿著露肩的長裙。身材高挑，頭發盤著，頭微微低著，呈俯視眾生的姿態。
神就是神，這個動作在凡人做起來自然平淡無比。但這個雕像卻展現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高貴和慈悲。
莫列寇丹虔誠地介紹著：“這個雕像取自生命啟示錄第一卷的潤世福音。當時，整個世界都是火，大地在燃燒，天空也在燃燒，一滴水都沒有。女神見了這荒蕪的世界，就說，我當在此地為生命創造天堂。她拿一罐天國之水倒在大地上，於是地上就有了海，就有了湖，就有了河。”
這個老頭臉色安詳。身上竟然充滿了一種神聖感，他在給羅林這個朝聖者布道。
嚴格來說，為一個凡人將女神的祭壇移出小鎮聖堂是對神一種輕慢。但莫列寇丹顧不了那麽多了，小鎮已經危在旦夕，隨時都可能被毀滅，就在這種危急關頭，這麽一個強大無比的深淵巨獸竟然受到神的感化，前來朝聖。
小鎮急需要這巨獸強橫的武力。
羅林和艾倫是來找生命女神幫忙的，羅林現在還是凡人，既然這個神秘的女神雕像就在眼前。雖然微小，但這就代表了神，他自然要表示自己的敬意，於是他蹲下身。低著頭。
艾倫也沒再‘任性’，雖然同為神，但她對生命女神這位神秘的不朽者本來就有敬畏，此時更是在羅林的舌頭上半跪下來。
她低著頭，緩聲祈禱：“格瑞絲迪女士，我在深淵見到了您的榮光。我祈求您的幫助，作為回報，我願意成為您的從神，一切行事都遵循您的願望。”
第一遍祈禱，祭壇沒有任何回應。
這很不正常，這可是一個神的呼喚，而且甘願成為從神，這已經是莫大的尊敬，另一個神是不可能不回應的，就算是拒絕，也要出來表個態。
如果是以前的性格，艾倫絕對會跳起來，火冒三丈，但如今，她想的更多。她認為這應該不是女神不想回應，而是很難和深淵世界建立聯係的緣故。
她耐心地再次通過祈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願望，羅林也跟著祈禱，他的祈禱詞和艾倫差不多，不過他卻不是成為女神的從神，而是成為她在凡間的守護者
兩人一遍又一遍地祈禱，一直到了第九次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灰白的天空中有金色的光輝出現，這光輝非常淡，但清晰可見，它突破了白霧，從天而降，落在女神的雕像上。
周圍的鎮民先是大驚，然後是狂喜，紛紛跪下來，全都開始祈禱。
緊跟著，在羅林和艾倫的眼中，這雕像似乎活了過來，有溫和的聲音從中傳出來，回響在兩人腦海之中。
“我聽到了你們的呼喚，應你們的呼喚而來。很難想象，你們竟然會在白霧之地。”
這時候就沒有羅林說話的餘地了，自然是神和神的對話優先，所以羅林保持沉默，隻在一邊旁聽，由艾倫和生命女神對話。
艾倫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困境：“格瑞絲迪女士，您看到了，我被困在了深淵世界，時刻麵臨著被吞噬的危險，神力也即將耗盡。我請求您的幫助。”
“我看到了這一切。”生命女神點頭：“但每一個深淵世界都是黑暗之主羅米爾森的領地，從進入深淵的那一刻起，你們的生命就已經屬於他。沒人，也沒神能拯救你們。”
“女士？”艾倫睜大了眼睛，生命女神的這話實在太讓人絕望了。羅林也聽得心中一震。
但緊跟著，生命女神卻來了個轉折“能拯救你們的，隻有你們自己。我會給你們一些幫助。”
艾倫急忙問：“我該怎麽做？”
“拯救這個世界，將它從白霧的束縛之中掙脫出來，當世界恢複榮光，你們也就得救了。”
“這怎麽可能？”艾倫睜大了眼睛。
一旁的羅林也感覺這個任務實在有些艱巨，他忍不住插言道：“您說白霧之地是黑暗之主的世界，他會任由我們這麽做？”
“不會，但在之後的一百年時間裏，他沒空管你們。”生命女神做出了許諾。
“您是說？”艾倫吃了一驚。
“對，我會牽製他一百年。”
“我要付出什麽代價？”艾倫問，神之間的交易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惠。
“就如你之前所祈禱的那樣，成為我的從神，為我在這個世界傳播我的榮光。而你，凡人，你將是我在白霧之地的劍和盾。”
羅林別無選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多年的曆練早已經將他的心中各種各樣無用的情緒，諸如屈辱、傲慢、嫉妒、憤怒等等都消磨了個幹淨，隻留下他認為需要的東西，比如信守承諾、憐憫弱者、真誠待人等等。
如今的他，心中隻剩下一個執念，那就是回到後世，擊敗黑暗教派，重新見到他的摯愛維安娜。為了這個目標，他要盡一切可能地活下去。
不僅要活，而且還要以維安娜心目中的那個模樣回去，他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惡魔或者劊子手的模樣見到維安娜。
他低頭，謙卑地道：“遵循您的旨意。”
“那麽你們得到了我的庇護。”女神也做出了承諾。
緊跟著，羅林就感覺自己腦海中有東西進入，這是一種純粹無比的力量，他沒有拒絕。
智腦迅速傳出信息：“有神力入侵......神力正在構建防禦壁壘，壁壘完成，深淵腐蝕之力被徹底隔絕出宿主大腦.......神力開始流入身體......正在構建控製體係......宿主獲得了腐朽身軀的完全控製權。”
羅林也感覺到了，之前月神艾倫用自己的神力為他構建大腦屏蔽的時候，雖然將深淵之力隔絕在外，但也影響了他對身體的掌控，雖然他還能飛，但卻沒法做出以前那種精微掌控力，戰鬥力至少下降五成。
但現在，這情況消失了。
羅林發現他對身體的精微控製能力不僅回歸，而且還得到了大大的加強，他動了下軀體，就發現他的身體竟然能輕易地用這上百米長的魔龍之軀重現漩渦勁力。
這簡直是神跡！
以前，羅林對神明並不敬畏，但現在，見到這個生命女神的大能之後，他覺得自己以前還真是井底之蛙了。
這個被艾倫稱為不朽者的生命女神，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偉大者。
艾倫似乎也有許多收獲，她眼中閃爍著喜悅，她身上再一次用神力演化出了衣服，不再**身軀了。
她從羅林嘴裏跳了出來，對羅林微笑道：“我得到了驅逐深淵之力的方法，也得到了從深淵吸取力量的方法。我將在這裏建立最初的聖地，守護者，基地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如您所願，艾倫女士。”羅林點頭，他幾乎完全掌控了這具魔龍之軀的力量，心中擁有無比的自信。。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