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懶得管你用錢打發別人,可你以為這麽做高人一等嗎?”
“你既然覺得感情可以用錢來衡量,那就說個數,我給你,換你以後別再來了,你覺得多少合適?”
榮姿眼裏泛起淚意。
她倔強地抬起頭,不讓眼淚落下。
“你怎麽能這麽侮辱我對你的心意,我跟其他女人怎麽能一樣呢?”
辭百川冷掃了她一眼:“你憑什麽和別人不一樣?”
“算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和你說這些。以後別來了,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對我的客人不禮貌,別怪我不看榮家的麵子。”
榮姿最終沒能忍住眼淚。
“所以就是為了那個狐狸精對不對?你為了她,不但趕我走,還說這種重話?川哥哥,我這麽多年為你做的,你真的就無動於衷嗎?”
辭百川充滿冷意的眸子轉向她,按捺下性子,說了最後一句。
“不是無動於衷,是不勝其煩。”
他說完,沒再看榮姿一眼,轉身進了門,然後同樣碰的一聲,把人隔絕在了門外。
門外的榮姿剛想蹲下來痛哭一陣,可隔壁有個嫂子聽到動靜,探了個頭出來問她怎麽了。
她立即就擦幹了眼淚,得體地揚起嘴角,笑著說自己沒事兒。
那嫂子狐疑地關門回去了,她也不敢多待,魂不守舍地離開了。
屋內,辭百川收拾著餐桌上的碗筷,默默歎了口氣。
他以前覺得待在部隊裏,可以減少很多人情往來,一身輕鬆。
可是現在,他很想追出去找那小丫頭解釋,卻礙於身份,不得不作罷。隻能周末休息的時候再去申請外出了。
他想起來剛剛進門時,大門隻是合上了,並沒有鎖。在屋裏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鑰匙,估計是小丫頭不小心帶走了。
雖然還有一份備用鑰匙,但,外出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收拾完,看著桌上的保溫飯盒,辭百川很珍惜地打開,撲鼻的香味很快就充斥了整個空間。
是他久違的蘇家飯菜的味道,頓時就覺得饑腸轆轆。
除了兩道京市小吃,最底下一層,還有堆得擠擠挨挨,皮薄餡大的餃子。是他喜歡的香菇瘦肉餡兒,還放了足量的辣椒。
他心裏升起暖意,大口吃了起來。
而蘇之遙此時已經回到家,正盯著手裏的鑰匙發呆。
她是上了公交之後,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氣呼呼攥著人家家門鑰匙的。
本來想要下車還回去,可一想,說不定那女人已經拉著辭百川回來,準備找自己算賬了。那她豈不是自己送上門找罪受?
人家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她一個外人,還是不要試圖去分辨誰比較重要了,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而後,她把鑰匙塞進口袋裏,帶回了家。
這時候冷靜了,就有些發愁。
辭百川不會隻有一套鑰匙吧?自己是不是又給人添麻煩了?可她剛說過不會再去的。要不,讓二哥跑一趟?
說曹操曹操到,又出門熟悉環境去了的三兄弟遛彎兒回家了。
看到自家小妹坐在客廳發呆,都圍了過來。
蘇懷誌:“你咋這麽早就回來了?百川哥軍營大不大,帶你參觀了沒有?是不是特別威武霸氣?”
蘇懷林:“京市小吃怎麽樣,有沒有被誇獎?”
蘇之遙……
“大不大不知道,沒參觀。小吃我也沒見著他吃。”
“倒是知道了他是個團長,可以前卻沒告訴咱們。”
“他還有個青梅竹馬,想拿錢打發我,讓我別糾纏他川哥哥,否則就讓咱們一家在京市待不下去。”
她說著又隱隱覺得憋屈起來,起身把鑰匙塞進二哥手裏。
“二哥,你有時間就把鑰匙還給辭百川,我回房去了。”
蘇懷誌剛消化了一連串的信息,見她要走,忙朝她喊道。
“你不會是跟那個青梅竹馬吵架吵輸了才灰溜溜回來的吧?哎你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
他一著急,之前習慣的稱呼又出來了:“你別告訴我,小舅舅就這麽看著你被人欺負吧?”
然而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鑰匙:“不對呀,連家門鑰匙都給了,應該不至於生分了啊?”
蘇之遙沒回答他一股腦的問題,徑自回了房。
蘇懷林很貼心地跑到房門口:“小妹還沒吃飯吧?三哥這就給你煮,待會兒好了給你端進來。”
蘇之遙對門外喊了聲謝謝三哥,就聽到了匆匆往廚房去的腳步聲。
她撲進自己房間的小沙發裏,覺得還得是家裏人最靠譜,別的男人不要也罷!
而門外,蘇懷誌拿著鑰匙去問自家老大:“大哥,你說這鑰匙,我到底要不要幫忙還啊?”
蘇懷民淡淡瞥了他一眼:“隨你。”
說著就轉身回自己房間看書去了,他最近都在看經濟相關的書籍。
阿遙今天竟然被人用錢來打發了,這讓他完全不能接受。他得努力掙錢,讓這個家裏所有的人都有足夠的底氣,不再被這樣羞辱。
第二天,蘇懷誌還是去了部隊。
他問過小妹了,不是百川哥給她的備用鑰匙,是她自己不小心帶走的。那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得盡快還給人家。
而且,他也實在很好奇軍營是什麽樣子的。
辭百川聽到又有人來探親時,還以為是阿遙又來了。可看到專程來還鑰匙的蘇家老二,就知道小丫頭估計是還沒消氣。
明白蘇懷誌對軍營的熱忱,自己今天又恰好有空,便很熱情地招待了他。
在允許的範圍內帶他參觀了許多地方,甚至讓他參與了士兵間休閑娛樂為主的晚訓。還別說,這小子練得有模有樣的,竟然沒怎麽掉隊。
而蘇懷誌同樣訓得酣暢淋漓,決定回去之後每天都得這麽練一練。
等肚子開始咕嚕直叫的時候,他才被辭百川拉到食堂吃飯去了。
雖然不是用餐時間,但部隊領導加班是常事兒,所以食堂裏還是可以開開小灶的。
蘇懷誌在部隊裏吃飽喝足,腆著個肚子準備回去了,才想起來提醒他百川哥幾句。
“我家阿遙昨天生氣了,我看她又有不想搭理你的趨勢。但這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你家那個青梅竹馬太過分了。”
他憤憤地替自家小妹告狀:“不僅拿錢侮辱人,還揚言要讓我們家在京市待不下去。”
“我們一家的確人微言輕,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攆走我們就跟碾走螞蟻似的毫不費力。百川哥你可得看著點兒你的青梅,別讓她真對我們下手啊。”
辭百川皺著眉:“我不知道她還說了這種話,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還有,什麽青梅竹馬的,別亂說,那就是小時候一個大院的玩伴而已。我和她沒什麽關係。”
他想了想,繼續開口:“你回去替我和阿遙解釋解釋……算了,我周末去看你們,自己跟她說吧。”
蘇懷誌聽他澄清,像是對那青梅並不上心的樣子,覺得自家阿遙還是有機會的。
說實話,這個妹婿他挺滿意的。
所以他回了家之後,還是替辭百川解釋了一番,又說了不少好話。
然而,周末那天,全家人翹首以盼,辭百川卻沒能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