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刺客突降

有人高呼“有刺客”時,女人已經飛出大殿,倏地就消失在瓢潑大雨當中。

陽明聖子跳出大殿外,說了一句“好膽”,已看不到刺客。

大殿內亂作一團,拓跋燾斜靠著屏風,麵色發白,手指發抖,大喝道:“來人啊!來人啊!”

大殿外立刻響徹了甲葉嘩啦聲響,一對對禁衛踩著水花疾奔過來。雷,越發得響起來。

拓跋秋蓉是第一個意識到女人不對的,卻是反應最慢的。

無塵子的浮塵飛出,支語的一記“阿彌陀佛”猶如獅子吼,大祭司直接噴出一口煙,若隱若現快如輕煙的女子身影於是滯了滯,

女人一擊不中,抽劍轉身,劍氣依然把拓跋燾麵前的龍案一削兩半。

陽明聖子反應過來追出大殿,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也就兩秒鍾。這個時候,梁山才張開嘴巴,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全城戒嚴,給我搜!”拓跋燾發出怒吼,一腳踢翻了龍案。

殿外的武士幾乎沒有看到陽明聖子發愣,他幾乎是跟著女刺客一同衝進漫天卷地的風雨當中的。

女刺客沒了蹤影,陽明聖子拇指掐了下中指,前方就出現若有若無的人影。

刺殺之道,首重隱匿,修真門派有隱身法術,但法力不夠的話恐怕俗世一個兵家、法家、儒家大喝一聲就會現出原形來。

刺組織的刺客們,隱身之道獨特,隱然淩駕各修真門派。一擊不中而遁,是刺一?陽明聖子心中忽然一閃而過。

追到,交手,陽明聖子是做給拓跋燾看。承這麽大人情,拓跋燾就會盡心盡力幫他找大夏龍雀。找到了,他就堂內立大功了。

刺一很厲害,但那是有心算無心,陽明聖子最近要突破金丹高階的樣子,正信心爆滿。

兩人一前一後,暴雨中如電射,赫然形成兩個無雨的通道。

忽然,女子一個轉身,扔出個物件,陽明聖子淩空停住。金丹期的憑風不但無風飛行,還能逆風,且能急速懸停,飛行手段比禦風術高明許多。

女子扔出一麵旗幟,獵獵風起,旗麵上一頭缺耳黑狼嗷叫一聲衝出。

陽明聖子目露鄙夷,但很快驚懼,護體神光一現,“轟”的一聲,不亞於地震山搖。

陽明聖子直接擊飛,怦的一聲,落在百米開外地上,噴出一口鮮血。陽明聖子雙目露駭色,身體顫抖,開始感覺雨水的涼意。

嗖嗖嗖,三條人影躍過來,陽明聖子意識一散,暈了過去,他不知,他剛剛碰到的大夏第三寶。

梁山是聖劍堂一眾最後一個到的,看到陽明聖子像狗一樣卷縮的樣子偷樂,同時驚懼,這女刺客得多高境界!

女刺客是誰,梁山不感興趣,隻是驚詫於女刺客方才殿中驚豔的一刺。

強大如陽明聖子在拓跋燾麵前也是恭順的,但是女刺客無懼,拔劍一刺,這是否就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武道的修行似真的跟修真不一樣,以前認為築基期虐先天宗師虐狗一樣,梁山現在真不敢這麽看了。

修真,武道,宗教界,梁山心中似乎模模糊糊多了一層了解。

女刺客的來犯,夜宴無法繼續下去,聖劍堂眾人出了大殿。大雨依舊,雪龍駒無法騎,拓跋燾讓人趕馬車送回去,小妹拓跋秋蓉留下說話。

梁山與金長老坐最後一輛馬車,路過永定台時,梁山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那個老嫗整個化作一團血霧的場景。梁山嚇得一縮頭,一個驚天的雷聲當空響起,震得整個馬車一陣微顫。

回到舊王爺府邸,內門弟子與陽明聖子都住內院,梁山與金長老則住外院。

陽明聖子受傷了,金長老與梁山還有另一個外門弟子祁山就在房門外伺候著。

陽明聖子在統萬殿服用了丹藥之後就沒事了。表麵上如此,梁山覺得陽明聖子應該受了不小的傷。

聖子房內燈火通明,透過窗欞,梁山能看到聖子在那揮毫潑墨,和著風聲雨聲。

好興致,跟受傷的樣子判若兩人。梁山心道,裝,你他娘的就裝!再看金長老,一張老臉笑得跟老**一樣,顯是隨時等著聖子呼喚。

端茶倒水,梁山忙了一通,金長老一招手,和氣地道:“梁山伯,這裏有我和祁山。你快回去歇息吧,明天一大早就你還要陪拓跋秋蓉。”

找大夏龍雀陽明聖子他們去找,陪好拓跋秋蓉的任務則落在梁山頭上,強龍不壓地頭,結交好地頭,就有更多的線索。

一把百煉鋼刀,至於這麽爭來奪去的嗎?梁山心道。

梁山樂得金長老這般吩咐,他可沒心思跟這老家夥爭寵,沉著臉,心裏卻發笑,一路小跑回外院。

一推門,梁山就站住,一隻腳在裏頭,另一隻腳就擱在外頭,動彈不得。

“進來。”裏麵人低聲道。

梁山腦袋“嗡”了一下,女刺客東不走西不跑,偏偏跑到他房間來。

退回去不可能,這家夥把陽明聖子都打出血來,可見有多恐怖。梁山苦笑,殺手,北魏皇帝,這些原本都跟他沒關係啊。

“進來!”

梁山腳像是受牽引邁進去,更丟臉的是,梁山還順手關上門。

怎麽呢?一下子膽子就沒了?不管麵對什麽人梁山還是梁山啊,再說現在有那什麽三世情絲,緊要時還能發出金丹高階的巔峰一擊,一念及此,梁山眼睛亮了,膽大起來,怕個甚啊?!

“你是誰?”梁山雖鎮定下來,嗓音還是有些顫抖。

“你沒見過我嗎?”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譏誚。

“你是刺幾?”梁山問道。

女人楞了下,隨後道:“難怪三妹說你這人古怪精靈。”

梁山立刻打了個“哈哈”,雙腳自如地踱起來,道:“刺三是我媳婦,這個你知道吧。”這般一說,腦殼居然抽冷氣的絲絲疼。

梁山自思跟刺三沒什麽感情,三世情絲居然也作怪,“這樣說來大家說一家人,您是刺一還是刺二?”

“大姐有那麽好見的?”

“那就是二姐了。”梁山打蛇隨棍,立刻說道。

“是啊,所以我才來你這。”

梁山立刻臉現焦急。道:“二姐受傷呢?傷在哪裏?小弟給看看。”

“滾!”刺二喝道。

梁山撓了撓頭,喃喃道:“不方便就算了。”看來,自己小瞧了陽明聖子,他固然受傷,這刺二小姐也吃了不小的虧。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頂多三天。”

“這就好。”梁山喃喃道,見女人瞪起眼裏,連忙又道:“隨意,呆多久都行。”

“永定台上那個老女人如何呢?”

“死了。”

“死了嗎?”刺二聲音忽然有些飄忽。

“是啊,整個炸成一團血霧。”

刺二點了點頭,一行清淚忽然無征兆地流出來。

房中雖沒有燈,但是梁山依然看得清,心中一動。

“她是我的母親。”

原來如此,梁山心道。

“隻是很早我就被師父抓去了。”

是不是每個刺客都有個悲慘的童年?梁山口中說道:“你們刺組織都是女的嗎?”

“也不是。”

“哦,這樣就好。”梁山有些不知道說什麽,訕訕一笑,“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刺二看了梁山一眼,道:“刺三有很多師兄弟喜歡她,你等著吧。”

“情敵嗎?”梁山嗬嗬一笑,道:“不怕。”他是虱子不怕多。

梁山鼻子微聳了聳,刺二小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

跟刺三不同,刺三的體香偏冷,刺二偏熱。聞香識女人,這是梁山從前胡謅哄騙女孩子用的。後來用著用著,憑香判斷女人個性等等倒也八九不離十,現在梁山築基中階,各類感覺靈敏百倍常人。

修士多用來體悟外界,梁山卻發覺用來聞女人體香很是不錯。香味其實有很多種,但大體可分為冷香、暖香,對應的性子冷與熱,大抵差不多。

由此看來,刺二小姐是個性子熱的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你搬個凳子口門口守著,我要療傷。”刺二淡淡地說道。梁山連忙應道,搬凳子抵住門,在凳子上盤腿。

刺二閉上了眼,呼吸漸漸均勻深沉。

陽明聖子追得急,刺二擺脫不了,勉力把新祭起的獨耳狼旗拋出,給以重創,自己受創不少。

獨耳狼旗威力巨大,是大夏國的圖騰旗,烏裏亞托人把旗帶給她。這旗是一代薩滿臨死前傳下一代的。刺二就趕過來。

刺二看到從未撫育過她的母親。不行了,救出來也沒用。刺二生平第一次沒人拿錢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北魏皇帝。

因為是雷雨天,療傷要比平時慢十倍,若非如此,她不會藏在梁山的馬車下到這。藏這好,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知道的梁山的大名自然是因為三妹。

聖劍堂,梁山伯什麽疲遝樣,再聽別人喚他名字,刺二就確定了。

很快,刺二入定了,進入漫長的療傷過程。梁山也想入定,卻發覺他對刺二要更感興趣一些。

《穿入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