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瞧著容珩眉眼間的寒霜像是融化了一些,看著他的目光隱隱流露出滿意,這才鬆了一口氣,再接再厲道,“薑薑,你說是不是啊?我看容公子一表人才,比那什麽姓孟的強的不知多少!要是……”
薑媯倒是沒注意到容珩和三寶之間的暗流湧動,她隻覺得這三寶性子跳脫,現在都有點碎嘴了。
“確實,咱們家裏頭上下但凡拎出來一個男子都比孟允強,三寶,你放心,等你年紀到了,我不是作為東家還是你的阿姐,都會為你娶一個好媳婦的,當然還有青離,小武,嗯……阿珩也是,阿姐都會為你們張羅的。”
薑媯不光是東家,還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她還是保持現代時候的想法,絕對不會成親,頂多以後得閑有錢了,找帥氣小哥哥談戀愛,享受美好生活罷了。她這話一出,幾個男子神采各異,黑皮小武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耙了耙腦袋,一副憨憨的模樣,三寶一臉期待,青離忍不住咳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了綠蘿身上。
容珩心裏說不清道不明地如絲線纏繞,方才聽到孟允那人的名字就一陣堵心,聽到三寶的話也不舒服,他歸結為這一切是對親人的占有欲,對,親人!在容珩看來,薑媯對他這個半路救來的落魄弟弟非常照顧,就像親姐姐一樣,他年幼失去雙親,自此再也沒有感受到這麽純粹、不加任何算計的感情,記得年幼時,他對父母的占有欲就很強,身為獨子也享受到了獨一無二的寵愛,現在作為薑媯唯一承認的,世間唯一可以叫她“阿姐”的人,他當然會有占有欲。
薑媯覺察到容珩熱切的目光,以為這向來待人隔著一層距離的幹弟弟現在被自己的話感動了,暗自想著漂亮弟弟果然涉世未深,這就攻陷了?以後別成個戀愛腦啊,這世間戀愛腦雖大多數是女子,可單純好騙的絕版男子還是有的,薑媯決定以後在攻略戀愛腦的同時多敲打容珩,省得他以後讓人騙身偏心。
解憂小隊既然知道琳琅公主此舉有詐,接下來幾天他們自然開始準備周祥計劃,對於絲音坊現有的新人,暗中調查其背景,省得有人渾水摸魚想搞大動靜,對於曲目的編排更是慎重再慎重。
“薑薑,咱們如今短短幾天就找了合適的理由將那些人清理出去了,她們背後的人想搞事情都難。”
誰說不是呢?薑媯和唐燦燦隻是略施小計,那些由各路人馬派來的人就暴露了,但這些人明麵上都不是琳琅或是孟家派來的人,盡是由各大樂坊派來的,這些樂坊大多是和青樓一樣的存在,想進來擾亂視線,之後伺機而動破壞絲音坊名聲的,畢竟絲音坊打的名頭過於高大上,從而引起了眾多人的不滿。
“不,現在還有一人,我總覺得有問題,可又抓不到把柄,我們今天就去試探一番。”
薑媯一向直覺很準,扶春樓來了一個琴藝不錯的女子,名叫謝思雲,據她們探聽到的消息,這人身在煙柳之地卻潔身自好,好像是心中有思慕之人,因為一些原因無法在一起,她的性子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再加上背後有人撐腰,扶春樓的吳娘子不敢得罪她,隻能拚命壓榨她上台表演賺銀子,想讓她自己折了一身傲骨,沒想到絲音坊開了,謝思雲在背後之人贖身後轉身投靠了這裏。
絲音坊大廳,眾人在葉青菀的帶領下練習新曲子和舞蹈。
“思雲的舞蹈果然如行雲流水,她做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好美,怪不得人稱“思雲美人隔雲端”!”
“要我說,青菀的琵琶才是一絕,謝思雲的舞蹈總差點什麽,感覺不協調……”
“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誒!”
……
薑媯和唐燦燦走過來就聽見大家議論紛紛,那謝思雲顯然聽到了,臉色難堪了幾分,一甩袖子停了下來,冷哼一聲,
“我自認自己已經跳到了極致,你們擅長趨炎附勢,拍人馬屁,我可不會。還以為絲音坊是個好地方,看來是我看錯了,也不過如此,要是有姐妹們也這樣覺得,那我們不如就此離去。”
謝思雲脊背格外挺直,高昂著頭顱,神情驕傲不可一世。她一向和大家不熱絡,時常獨來獨往,有些人看她不好相處自然敬而遠之,但有的人就是會為她的氣質折服,忍不住想結交。這話一出,稀稀拉拉有幾人站到了她的身後嗎,顯然以她馬首是瞻。
“謝姑娘,我敢說再沒有比絲音坊自由隨性的好地方了,唐坊主和薑姑娘兩位東家和顏悅色,善待我們這些苦命的人,你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而肆意貶低,再說姐妹們是就事論事。這首新曲子明顯是歡快悠揚的,但你並沒有跳出來該有的效果,你還是再跳自己擅長的風格,所以才會不倫不類,配合的沒有默契。”
說句醜話,謝思雲跳舞和她的人一樣都太端著了,而且明顯是刻意的,像是在模仿高門大戶的嫡女做派,可又和那種經年累月耳濡目染教養下來的女子不一樣,所以給人一種怪異感。
謝思雲氣到端不住了,臉色扭曲,徹底顧不得保持清冷美人的姿態。
“你是覺得我舞技差強人意嗎?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清婉姑娘,勾著杜二公子和牧大公子,現在還巴結上了唐尚書家小姐,哦,還有一個名聲盡毀,一味嘩眾取寵的薑媯,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了?我挑的不好,那你找其他人跳去,我倒要看看你想要的是什麽風格!”
薑媯和唐燦燦剛好在謝思雲的後方,除了和她站一道的人沒看見,其他人現在都看見她們了,慌忙打招呼。站在謝思雲後麵的人這時候都慌了,謝思雲隻是慌亂了一瞬,接著眼中劃過一絲怨恨,那怨恨明顯是對薑媯的,這下倒是讓一直盯著她的薑媯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