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宋如心一歲的時候,宋邪終於回來了。
他一身黑衣輕甲,騎著一匹黑馬,馬兒高大英挺,在街巷間穿梭,帶過一陣凜冽寒風。
有百姓認出了他,驚呼道:“那個是不是安辰王殿下?”
“是他,就是他!”
“多謝安辰王殿下!”
兩年的浴血奮戰,宋邪不僅穩穩守住了宜州,還把北狄打退了幾十裏,占據了三座險要城池,跟北狄簽訂了互市的文書。
往後幾十年,大魏都會是和平繁榮的好日子。
宋邪成了大魏最有名望的戰神,從此,再沒人把他跟廢物王爺聯係在一起。
雲竹抱著宋如心站在王府門口接他,遠遠便看到,一人一騎衝這邊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大幫百姓,呼聲震天:“多謝安辰王殿下!”
他精壯了不少,皮膚也黑了一些,容顏倒是依舊,見之驚豔。
宋如心最近在學說話,咿咿呀呀地不成句:“啊啊。”
雲竹指給她看:“如心,那是你的爹爹。”
“啊啊。”宋如心活潑好動,隻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馬兒在王府門口停下,一陣涼風拂過,雲竹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身上帶著清新的竹葉氣息,胸膛比以往更加寬厚溫暖。
“雲竹,我好想你。”他聲音低啞,呼吸溫熱,撲在雲竹的耳朵邊。
雲竹耳根子紅透了,抬眼看他:“我也想你。”
兩人抱得很緊,宋如心被擠在中間,這才多看了宋邪幾眼,然後拍開他:“啊啊。”娘親是我的!
剛回來就挨了女兒一巴掌,宋邪忍不住笑,宋如心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雲竹,眼睛圓溜溜的,黑葡萄一樣炯炯有神,脾氣又有點燥,剛見麵就敢打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他從雲竹懷裏接過宋如心,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
雖然她活脫脫是個小霸王,但是禁不住太可愛,宋邪湊過去,想親親她的臉。
宋如心一手把他拍開,一手捂著自己的小嘴:“啊啊。”不讓你親!
這個小丫頭太可愛,無論是宋漪還是太後,見了她都忍不住親個不停,宋如心被親得煩了,後來便格外挑剔,隻讓好看的女子親自己,旁的一概不行。
被女兒這麽一嫌棄,宋邪抿了抿唇,可憐巴巴地看向雲竹:“女兒不讓我親,王妃讓我親。”
於是,宋如心夾在兩人中間,被迫看了五分鍾的吻戲。
看娘親跟這個男人這麽親密,宋如心終於不再防備他,靠著他的肩膀玩他的衣領,小手撥來撥去,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小包子呢?”
雲竹笑眯眯道:“他在學塾呢,如今很上進,打雷下雨都要去,等傍晚才能回來。”
兩人相擁著進了王府。
雲竹把宋如心交給孔嬤嬤,隨後拉著宋邪回了房間,剛關上房門,她便抬手去脫宋邪的衣裳。
宋邪勾唇一笑:“這麽猴急嗎?”
雲竹白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一來,你遭遇了十多次刺殺,最後更是被副將算計,差點丟了性命,我是要看看你的傷。”
每一次遇到刺殺,係統君都會告訴雲竹。
前前後後十幾次,雲竹次次都提心吊膽,同時更加憎恨翰帝和顧若翎。
他們搶走了本該屬於宋邪的一切,又要害他的性命。
褪去外衣,雲竹看清了他的後背,密密麻麻全是劍傷,新傷疊舊傷,足可見他這兩年過得有多危險。
雲竹緊緊咬著唇,心疼得滴血:“如今你平安回京,翰帝勢必會更加針對你,你有什麽打算?”
宋邪道:“若是要成事,還得趁早。我已經秘密聯係譚南旗派了兵過來,這幾日就會到,到時候我便帶人直接殺進去。”
他如今有妻有女,不能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要借著如今功勞在身、萬民歸心的時候,直接殺進去,把當年的真相翻出來。
雲竹握緊他的手:“那我給你撐著。”
宋邪道:“不必,到時候你跟著白澤,若是出現什麽意外,你便帶著如心她們先離開京城。”
他首先考慮的永遠是雲竹的退路。
“如心可以交給白澤,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她還要把話本子和說書先生放出去,為他造勢。
這一次,他們兩人是要並肩作戰的。
當夜,雲竹哄睡了宋如心,一回頭便撞上宋邪的胸膛。
他低垂著眼,眼底帶著濃濃欲色:“好不容易回來了,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雲竹眨眨眼:“不然你覺得我早早哄睡如心是打算做什麽?”
兩人同時抿唇微笑。
宋邪一把抱起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紅綃帳暖,兩人一直忙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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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宮之內,翰帝一臉凝重。
宋邪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不僅有本事還有名望,幾乎要蓋過翰帝這個皇帝的風頭。
“本以為返程的路上讓副將出其不意殺掉他,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當今之際,是要先要求他交出兵符,不然,我的位置可真是岌岌可危了。”
翰帝盤算了一夜,隔天上朝,要求宋邪上交兵符。
交兵符自然是小事,跟定北軍相處了兩年,宋邪在將士們心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不靠兵符,也能一呼百應。
宋邪為了不讓翰帝起疑,找了個借口,拖延了七天。
這七天,翰帝一直惴惴不安,讓金吾衛統領夜明加強巡防,時刻提防著。
第七天,宋邪把兵符交了上去。
收到了兵符,翰帝的一顆心落了地,再厲害的人,手裏沒有兵,那就是沒牙的老虎,什麽都做不了。
當夜,翰帝睡了個好覺。
而宋邪則領著定北軍還有譚南旗派來的鎮南軍,一鼓作氣殺入了皇城。
他來得突然,正是皇宮最鬆懈的時候,再加上定北軍是屍山血海裏拚出來的,跟養尊處優的金吾衛對上,那就是降維打擊。
夜明很快便被斬下頭顱,丟在一邊。
翰帝宋墨睡得正香,等到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圍困在金鑾殿內,他高舉兵符,大喊:“定北軍聽令!”
定北軍根本不理他,他們隻認宋邪。
宋墨懷疑人生,他緊緊攥著手裏的兵符,目眥欲裂:“宋邪!你給了我假兵符,自己用真兵符號令眾人殺盡皇城,這是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