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客廳之後,左荔就聽到外麵陣陣慘叫聲傳來。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了解顧歲陽的腹黑,她絕對以為是這顧峰故意的。
“我都想要去打這個人渣幾下。”顧貝貝還是有些氣惱。
左荔拉著她道:“你難不成還不相信歲陽的本事?”
顧貝貝想了想,他這幾個哥哥就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而論在肉體上折磨人最厲害的,還是得顧歲陽。
想到這裏,顧貝貝心裏還是好受了一些。
不過還是憤憤不平,因為顧峰無論受到什麽樣的懲罰,趙薔身心上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隻希望趙薔能夠醒悟過來。”顧貝貝歎息一聲。
她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四肢,陷入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在她追求極致的瘦的那些時間裏麵,她的家人是不是也很擔心她。
“啊!顧歲陽!顧季星!你們兩個怎麽敢?我是你們的堂哥!嗷嗷啊!疼死我了!住手!”
顧歲陽悠哉的聲音響起:“堂哥,你現在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
“老子沒錯!你們兩個打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左荔聽著,其實心裏也沒多少暢快的感覺。
如同剛才顧貝貝所想的一樣,左荔也在想,顧峰對趙薔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身體創傷或許還能夠有所補救,但是心理創傷就沒有那麽好痊愈了。
“貝貝,你有時間就盡量去看看她吧。”
顧貝貝點頭,眼神有些迷茫。
實際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勸。
因為似乎她的存在,就代表著瘦下來會更好。
就說如今那些癡迷她的京城中的大院子弟,曾經有幾個沒有諷刺過她。
但是如今不也是相當設法地討她的歡心。
她的經曆是不是也影響到了趙薔?
左荔看出顧貝貝好像是有心事,剛要開解一下她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女人尖銳的聲音。
“住手!顧歲陽住手!”
左荔和顧貝貝對視一眼,顧貝貝蹙眉道:“她怎麽來了?真是煩人。”
“誰?”
“二伯母,也就是現在顧峰的養母。”
養母?
左荔注意到了這個詞。
尤其是她之前還注意到顧歲陽似乎說過,顧老爺子對顧峰這個孫子這麽縱容,和他爸爸也有關。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左荔滿頭問號,隻寄希望於顧飛沉能夠早點告訴她顧家的人際關係,否則真的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這顧峰的家長都找上門了,她這個“打人者”的家長也是應該登場了。
左荔拍了拍顧貝貝的手臂:“沒事,今天這件事,誰來了都是你們沒錯。”
左荔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或者說,大部分人實際上都是這樣的性子。
隻是左荔尤其明顯了一些。
左荔走出去,就看到一個小個子,皮膚雪白,但是五官略顯得平淡的三十多歲貴婦人,正一臉心疼的看著被毆打的顧峰。
她著急的跺腳:“你們這些人,還不上去將這兩個不敬兄長的家夥給拉開!”
左荔看著,感覺到了一股子違和。
這個女人看上去的確是很著急,但是她自己卻站得離顧峰很遠。
一個正常的、心疼孩子的媽媽會這樣嗎?
左荔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大概是這些京城貴婦人都更希望保證自己的儀態。
左荔:“季星,歲陽,你們停手吧。”
“好嘞!”
顧歲陽嘿嘿一笑,站直身體,衝著門口的二伯母董雪笑了笑:“二伯母,好久不見呀!”
顧季星沒說話,實際上他整個人整潔得很,剛才毆打顧峰的時候,用的也隻是腳。
此時默默地站在了左荔的身邊,身形已然很高大的他,在左荔身邊的時候,給予左荔的並不是壓迫感,而是一種安全感。
“媽,你來了!你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麽樣了!”顧峰光看一張臉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那扭曲**的雙頰,還是能夠看出他疼得厲害!
董雪這時候才走到顧峰的身邊,心疼地道:“我的峰兒呀,他們怎麽這麽狠心呀!”
董雪說著,一臉憤怒地盯著顧歲陽:“你還知道我是你二伯母,那是不是忘了峰兒是你們倆的堂兄?你們就是這麽對你們堂兄的?難不成大伯哥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一點手足之情都不念!”
顧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轉眼忘了自己之前被打成狗的事情,指著顧飛沉惡狠狠的道:“對!你們這幾個沒有人管教,沒有教養的家夥,連尊敬兄長都不會!簡直是不配姓顧!媽,你都看到了,他們打我打得可狠了!”
顧歲陽:“是嗎?多狠,你身上有傷嗎?”
顧峰臉色頓時難看,他記得顧歲陽打人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但是疼那是真的疼!
董雪上下打量了一眼顧峰:“峰兒,你身上有沒有傷。”
顧峰撩起衣服,就見肚子那裏有淤青,頓時明白,這是之前顧貝貝那一腳留下來的,他喜形於色:“媽,這一次有了!”
董雪聽到顧峰這興高采烈的語氣,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打人的那一方。
董雪深吸一口氣,這才正眼看向了左荔。
隻是這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按理來說,這種出身的婦人都是會表麵功夫的。
但是這人連表麵功夫都不做,簡直是沒有把左荔放在眼裏。
“你就是左荔吧,大伯哥沒在,平日裏就是你和這些孩子相處時間最久,我尋思著之前季星和歲陽都沒這麽不知禮數,怎麽這一次回來就打自己的堂哥,難不成是你教的!”
說到最後,董雪的聲音陡然拔高,已然就是在訓斥左荔了。
顧季星、顧歲陽和顧貝貝三兄妹的表情都變得難看起來。
三人中最先開口的是顧歲陽。
“二伯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以前的名聲那麽大,敢情你都給我抹去了?那我那些年可不就白混了?”
董雪:???
她嘴角抽搐,低聲訓斥:“歲陽你說什麽呢?你以前可是個好孩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顧歲陽嗬嗬兩聲,不屑地道:“我記得二伯母以前就說我乖張暴戾,以後長大隻能當社會渣滓,這句話二伯母就忘了嗎?”
寂靜。
在這寂靜中,董雪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