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除夕。
按理來說,應該是個家人團聚,闔家歡樂的時候。
但是顧家和林家怕是沒辦法歡樂起來。
顧老爺子也沒通知顧飛沉帶一家子回家過年。
故而這個年,對於他們來說,便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年飯。
開飯前,左荔和段嘉年通了兩個小時的電話,這才吩咐開飯。
飯桌之上,她環顧四周。
她的丈夫,她的小叔子,還有她的四個繼子繼女。
這麽多人,和她以前過的那些泡麵火腿加泡菜的年,很不同。
以前,她孑然一身。
如今卻有了家人。
哪怕此時顧飛沉手中還拿著報紙,看起來對即將的團圓飯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但左荔知道,這是長兄在自己弟弟麵前維持威嚴的行為。
顧飛白正無聊的轉動著一個空杯子,和坐在旁邊的顧歲陽興致勃勃的說著話,兩人似乎在密謀什麽。
顧季星則扭頭看著正在放著的春晚。
或許這時候的春晚還不是最正式的,春晚起源於1979,正式辦是1983。
如今的叫迎新春文藝晚會,采用了茶座和交誼舞形式,自己那耳熟能詳的《祝酒歌》。
這沒什麽好看的。
顧季星或許也沒認真看。
至於顧元正,他和顧貝貝小聲說著話。
看兩人都漫不經心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們說的內容並沒有多正式。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眾人舉杯:“新春快樂,我的家人。”
感謝在這異世,有這樣一群人的陪伴。
顧飛沉放下了報紙。
顧飛白和顧歲陽停止了說話。
顧季星目光看向了她。
顧元正和顧貝貝也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左荔眨眼:“新年,共飲一杯?”
沒有人反駁。
哪怕是在左荔看來,最桀驁的顧季星,都拿起了杯子。
一頓愉快的晚飯後,外麵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
此時的京城,還沒有禁放煙火。
左荔來到二樓陽台,往外看去。
黑幕一樣的天,被渲染成了一派煙花的顏色。
有人從身後擁住了她。
熟悉的氣息,讓左荔不用去猜他的身份。
“顧先生。”
“嗯。”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顧太太。”
左荔轉過身,在漫天煙花下,踮腳親吻顧飛沉。
這個吻,少有的主動。
也,少有的纏綿。
一吻畢,左荔看到了顧飛沉雙眸中,屬於成年男性的欲望。
比外麵的煙花,更加燙人。
左荔臉微微一紅,有點想要逃跑。
不過很快,顧飛沉就將脖頸上的圍巾取下,帶在了左荔的脖頸上。
“我想送你一份新年禮物。”
“這圍巾嗎?”左荔撫著圍巾,表情複雜。
這圍巾,是她送給顧飛沉的。
這用來送給她,額,還真是省事兒。
顧飛沉沒有回答左荔,而是直接翻過了圍欄,從陽台跳了下去。
二樓的距離,其實也不高,就三米多。
但他這樣突然,還是令左荔忍不住驚呼一聲。
“顧先生,你做什麽?”
“荔荔,跳下來,我接著你。”
左荔往樓下看去,看到顧飛沉毫發無損。
她心裏也明白,這點高度對於顧飛沉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但就是忍不住心中焦急。
可此時伸展雙臂,仰頭看著她的顧飛沉,竟褪去了平日裏的克製矜持,多了一絲少年氣。
要知道,平日裏顧飛沉再如何,給人的感覺都是成熟穩重的。
甚至哪怕是和她求和,說那些撩人的情話的時候,都是那樣的。
簡而言之,就是繃著的。
但這一刻的顧飛沉,卻仿佛將什麽束縛給丟開了。
這樣仰頭看著她的時候,眼裏似乎有細碎的星光,比煙火還要璀璨。
這樣的顧飛沉,令左荔的心瘋狂跳動。
她愛顧飛沉禁欲矜持,紳士有禮的一麵,這是時光令她美麗。
可是她想看到更多麵的顧飛沉。
在這一刻,吹來的寒風,在左荔看來都那麽可愛。
“別害怕,我接著你。”顧飛沉小聲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左荔笑了。
這讓她想起了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班裏有些男同學會翻圍牆出去上網。
還有在遊樂場裏麵玩耍時,女孩子會從高處跳進男朋友的懷中。
這都是童趣。
更是青春。
她雙腿翻過欄杆,坐在欄杆上,展開雙臂,絲毫不怕的就這樣撲進了顧飛沉的懷中。
“嘭”
她跌進了顧飛沉溫暖的懷抱中。
抬起頭,在顧飛沉唇上吻了一下。
如此放縱,讓她有一種她並未缺席顧飛沉的前半生一般。
顧飛沉拉著左荔上了車,趙建設這個吃狗糧專業戶早就等在那裏了。
車子啟動,還在客廳的顧歲陽來門口往外看,滿臉詫異。
“是小後媽和老頭兒?他們剛才有從這裏經過嗎?”
一旁優雅地翻著劇本的顧貝貝,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二人世界懂嗎?別探究太多。”
顧歲陽也不在意自家小妹的眼神,他穿起衣服:“正好,我也有事出去一下。”
顧飛白道:“乖侄兒,需要我和你一起嗎?”
顧歲陽搖頭:“不需要。”
等到顧歲陽離開,顧貝貝頭也不抬的道:“顧飛白,你什麽時候贏過我爸?”
一句話,就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
顧飛白嗬了一聲,走到她身邊:“你操控人心的本事,是跟誰學的?我是你叔叔。”
顧貝貝抬頭,看向顧飛白。
嘴角露出了一絲諷意,語氣變得陰沉起來。
她啪的一聲,合上了劇本。
“是呀,我的那點微末的,能夠將人算計進警察局的本事,就是跟叔叔您學的。所以,我倒是想問問叔叔,幾個綁匪,你就真的收拾不了嗎?
我想想,昨天我好像聽到你的好助理說,你帶了一個孩子回來安置在外麵。
真的是奇了怪了,小叔叔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助人為樂的人了?我可沒忘記,小的時候,你能把人忽悠到險些從天台跳下去。
連我都能夠讓那些企圖拐我的盜墓賊進警察局,區區幾個綁匪,小叔叔解決不了?你當時報著什麽想法?”
顧飛白眼眸加深,坐在顧貝貝對麵的沙發,神情淡漠:“貝貝,有時候歹徒跟歹徒還是不一樣的。你遇到的隻是一些求財的,我遇到的,是想害命的。
我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心理醫生,怎麽能夠和那麽凶惡的犯罪分子作對呢?”
“嗤。”
顧貝貝一雙無辜杏眼此時帶著諷刺,就這麽盯著自己這個小叔叔:“對你來說,一般人,隻要你能夠說話,就能掌控對方。那些歹徒,你不行嗎?”
顧貝貝站起身,雖然一米五幾的身高,並沒有太強的威懾性,但是站起來還是要比坐著更有氣勢。
比坐著的顧飛白……額,高了那麽一點。
她笑了,看起來很甜,十分乖巧,可說出來的話卻並不乖:“小叔叔,你也說了,我的本事跟你學的。那你覺得現在的你騙得了我嗎?你當時不會是想要害死左荔吧?”
一句話,空氣都仿佛靜默了。
顧飛白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但渾身上下此時的陰鬱,與平日笑嘻嘻的他完全不同。
顧貝貝極其憤怒,指著顧飛白:“你還真想這麽做?你還真是個瘋子。你怎麽好意思現在出現在這裏?”
“瘋子?”顧飛白挑眉,笑了起來,還是那種浪**不羈的表情,“這樣我們不才算一家人?”
一句話,居然令顧貝貝無言以對。
顧貝貝:“你是因為我媽媽?”
顧飛白垂眸,聳聳肩,“那是之前的想法了。”
顧貝貝皺眉,最終沒再多說。
“小叔叔,裝正常人也要裝像點兒,別丟了我的臉。”
顧飛白被這話給逗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就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下來。
*
左荔沒想到,顧飛沉會在今天帶她見顧飛度。
這是一處不錯的小別墅,離他們如今居住的地方並不遠。
而顧飛度此時很明顯被揍了一頓,鼻青臉腫不說,手腳還都給綁起來了。
“我問出來了,就是他做的,為了哄自己的女人高興。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讓三弟妹流產。”
顧飛沉脫下衣服,聲音低沉的道。
他一直有將左荔吩咐的放在心上。
——隻是想讓她流產,沒想著要她命!
這句話,左荔已經聽了很多次!
每次都會生氣。
她眼中濕潤,走過去,開始踹顧飛度。
“她嫁給你八年,是為你操持家裏的妻子!”
“她為你生了一兒一女,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孩子,是你孩子的母親!”
“她是她的父母養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
“你這個畜牲,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顧飛度是醒著的,隻是嘴被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眼中全是驚恐。
顧飛沉靠外麵門邊,站在這裏就是左荔的後盾。
左荔手腳並用的打顧飛度,這一次徹底將人打暈過去才罷休。
從頭到尾,她沒有聽顧飛度這個人渣一句辯解。
左荔哭了一場。
等到抬頭,就看到顧飛沉一直在旁邊陪著她。
左荔扁嘴,委屈得就像是剛才暴打別人的不是她,“顧先生,我想回家了。”
她口中的家,是回陽光市。
“明天就走。”
顧飛沉將人抱在懷中。
京城,的確是不太適合她。
左荔露出了笑容,同時開始脫身上的衣服,直到潔白的肌膚**在外。
她羞澀又大膽:“顧先生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我的新年禮物就是自己……”
外麵煙火不斷。
室內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