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荔再次捂臉,感覺自己現在在顧家人麵前。是一丁點形象都沒有了。
都怪宣炎!
顧飛沉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用遙控器重新將電視給打開。
裏麵依舊還在放著那動畫片,但此時顧飛沉麵上已經沒有了調笑。
反而整個人愜意地側靠在沙發上,麵對著左荔。
他已經將外套脫掉,身上穿著灰色的毛衣,
因為側靠的緣故,毛衣右肩的衣服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他半個肩頭。
從這個角度上看過去,左荔能夠看到他的鎖骨,十分的突出,形狀更是完美,很是漂亮。
尤其是在頭頂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仿佛被PS過一般,毫無瑕疵。
就連右眼的疤痕,都帶著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叫她的名字:“荔荔。”
左荔紅著臉,嗯了一聲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色誘?
他指了指動畫片,對左荔道:“實際上設計,不僅是做衣服、包包這些,還有很多方麵,大體都是共通的。
包括房屋的室內裝飾設計、如今那些城市中的高樓設計、以及這類動畫片,其實都和設計有關,
你若想往這方麵發展的話,眼光不用局限在設計衣服方麵。
或許,你應該係統地去學習一下,才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方向。”
顧歲陽見自己父母要談正事,撇了撇嘴就往樓上走。
走到顧季星門口的時候,對方正好出來,他就用肩膀撞了撞顧季星,“你先別下去,他們好像在說正事。”
顧季星蹙眉,垂著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不過他最終還是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左荔沒想到顧飛沉是要和她談正事。
她收斂心神,也仔細地思索起了顧飛沉的話,最後有些不確定的道:
“學習的話要去哪裏呢?是不是要離開陽光市啊?”
左荔坦然地表示出自己的不舍,看得顧飛沉眼底更加柔和了一些。
“這倒不用,我認識一位陽光市的老教授,快要退休回這裏。
他以前是水木大學建築設計方麵的,若你想了解一下這方麵,可以找他。
而且之後,我二弟或許會來這裏。他在國外學的服裝設計,你也可以和他交流一下。”
想起自己那不靠譜的二弟顧飛白,顧飛沉嘴角帶著無奈的笑容:
“不過你也別抱什麽太大的希望,雖然他現在在國際上有點名氣。可他在我看來,總是覺得有些不靠譜的。
現在可以先試試建築設計方麵,看你喜不喜歡。”
左荔嗯了一聲,眼睛有些明亮。
她以前喜歡設計,也不光是服裝設計,而是喜歡寫寫畫畫,並且在這方麵也挺有天賦的。
如今有機會涉獵更多行業,她自然也是歡喜的。
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放映的動畫片。
是呀,就連動畫片實則也是需要畫稿子的。
在這一刻,顧飛沉的話語,為左荔打開了一扇更大的大門。
不再隻局限於她之前所認為的邊邊角角。
這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
又過了幾天,到了12月31日,這是1980年的最後一天。
不過這一天,左荔卻要送走一個朋友。
葉惠然和裴秉文的身體好了後,她便決定帶著裴秉文回到自己曾經的家鄉去尋找自己的父母。
左荔送他們到火車站後,葉惠然對她道:“荔荔,你別送了,我們自己離開,送再遠也都是要分開的。”
左荔是真的有些舍不得,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對於她來說,葉惠然是她的恩人。
“葉大姐,你答應我,找到父母之後,給我打電話。我家裏的電話已經告訴你了,一定要打給我。”
左荔沒有強留葉惠然,畢竟對方是去尋找父母,她不可能阻止對方和父母見麵。
而且對於葉惠然來說,這個離曾經那囚困她太久的望月村,很近的三線城市陽光市,在她的印象之中並不好。
這裏留給她的回憶,滿是酸澀與絕望。
葉惠然微笑著點頭,“當然,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
說到這裏,葉惠然拉著左荔的手,溫柔道:“好好的生活,我到了那邊以後,會把住址告訴你。裴大河他們最終審理的結果,你到時候也要告訴我。
如果需要我出庭作證的話,我也會趕回來的。還有,以後一定要小心,不要再遇到之前的事了。”
左荔點頭,“我知道了,葉大姐……”說到這裏,左荔聲音不免有些哽噎,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找不到父母的話,就回來好不好?回到這裏,這裏有我在,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左荔自然也不想說這樣掃興的話。
但是葉惠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他的父母應該六十歲左右。
兩個老人家失去了女兒,也不知道身體會不會受到打擊。
為了讓葉惠然之後別想不開,左荔還是說了這句話。
葉惠然眼神暗淡,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情。
她道:“好的,放心吧荔荔。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回來找你的。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我找個工作。”
葉惠然是故意調笑,左荔卻正色地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她的目光又看向葉惠然,旁已經沉默許久的少年。
“秉文,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媽媽和你自己,知道嗎?”
裴秉文抬眼認認真真地注視著左荔,少年秀氣的麵龐上似有不舍。
最終點頭:“我會的。”
說到這裏,他又抿了抿唇,垂下:“姐姐,你也要好好的。”
左荔嗯了一聲,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又分別抱了葉惠然和裴秉文一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世界很大,風景很美,人生很短,一定不要蜷縮在自己的一小塊陰影裏。
葉大姐,秉文,我還期待著和你們的再次見麵。”
他們最終沒有再說什麽。
葉惠然和裴秉文順著人潮,走進了不遠處的鐵皮火車。
左荔看了許久,直到火車開走了好一會兒,她才黯然離開這火車站。
望著外麵又開始飛揚的雪花,左荔呢喃:“已經是1980年的最後一天了。”
左荔原以為這天自己會被這離愁給支配,結婚了回到家就被一通電話給驚住了:
“啥?我四女兒在你們公安局裏?好好好,我馬上過來。那個,你們別嚇著她。”
顧飛沉的小女兒顧貝貝,在這1980年的最後一天,就這麽登場了。